第一百三十章 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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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悠悠氣綿綿。”

“觀天觀山觀滄海。”

雪紛然落下,傾灑在寧霄城的街道上。

天色漸晚,街道上的行人神色匆匆,大抵在這樣寒風徹骨的天氣下,沒有什麼比起家裡的爐火與鍋中的熱粥更讓人流連忘返,人們都急著歸家。

可走在魏來身旁的初七卻似乎心情不錯,他一邊走著,嘴裡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歌謠,臉上的神情愜意。

魏來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問答:“前輩真的要和我一起嗎?”

“這還用說?當年你出生的時候,你爹可答應過我,讓你做我的乾兒子,要是我以後生得一女,咱們兩家還得訂個娃娃親撒的呢!”初七一本正經的言道。

魏來倒也不想去深究初七這番話中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只是對於自己老爹尋到機會便想要給他訂下娃娃親大的做派著實覺得古怪,心道自己的老爹當年到底是有多擔心他這個兒子娶不到媳婦?這才處心積慮的給他留下了這麼多娃娃親。

“可這和前輩此舉有何干係?”魏來側頭又問道,神情疑惑。

“我說你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初七聞言用肩膀輕輕的撞了魏來一下,神情揶揄的問道。

魏來皺了皺眉頭,不解道:“晚輩真的不太懂。”

見此刻魏來臉上愁眉緊鎖,一幅大為困惑的模樣,初七也知這傢伙與他那老爹一般,在這些事情上不善偽裝,他不禁無奈的嘆了口氣,言道:“你小子那點聰明勁全用到坑蒙拐騙上去了,你想啊,你與徐家那小妮子都已經這樣了,他爹叫你上門能有好事?”

魏來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可無論徐統領尋我能有何事,與前輩也並無關係……”

那最後的“吧”字,懸在了魏來的唇邊,卻沒有再吐出的機會——初七的拳頭於那時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魏來的頭上,打斷了少年那在他看來頗為不敬的言語。

“說什麼呢?我是可你是名正言順的乾爹!”初七雙手環抱於胸前,一副身為長輩的嚴肅模樣。

魏來在心底腹誹了一遍初七的自說自話,與毫無證據的強行做人乾爹的行徑。他想著自己習來的出刀之法以及尚且還在修行中的劍陣,本著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原則,魏來還是將那些足以推翻初七這番話的質疑生生的給咽了回去。

“你小子涉世未深,根本就不懂得世道險惡,你以為徐陷陣找你去徐府就是簡單的拿你跟那小妮子的事情興師問罪的嗎?”只是魏來不言,可身為人精的初七哪能看不出魏來的不滿,他在那時雙眸一沉,盯著魏來一臉嚴肅的又言道。

魏來怔了怔,似乎也被初七這般忽然肅穆起來的態度所唬住,他言道:“那前輩的意思徐陷陣此番相邀還有別的目的?”

“當然!”初七斬釘截鐵的言道。

魏來將信將疑的盯著初七,又追問道:“煩請前輩教我。”

“咳咳。”初七咳嗽兩聲,收起了嬉笑之色,肅然言道:“首先呢,你和那小妮子如今是生米煮成了熟飯,徐陷陣願意也罷,不願意也好,終歸是得認下你這個女婿的。”

魏來聞言也沉下了眉頭,認真的聽著初七所言之物。放在平日,魏來對於徐陷陣的任何算計都決計不會放在心上,可經歷這些日子與徐玥的相處後,他的心境卻發生了一些,他自己也未有察覺到的細微變化。至少在魏來看來弄明白徐陷陣的心思,待會若真的有什麼他意想不到的變故,他也好有所應對,免得讓夾在中間的徐玥難做。

他爹在世時便常說,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徐玥待他不薄,魏來自然要多為她著想。投桃報李,至少於此時此刻,魏來是如此將自己的心思歸咎於此的。

“但徐陷陣是什麼樣的人?我在寧霄城這三個多月的光景裡可不止一次聽過他物盡其用的美名,他定然得在這件事情上與你為難,儘可能的從你的身上挖掘任何可以動用的價值。”

“前輩的意思是徐陷陣會以此繼續威脅我?”魏來皺起了眉頭,不確定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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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初七一臉篤定。

魏來見他如此,看向他的目光也愈發的凝重。而魏來的這般模樣,自然亦是大大的滿足了初七那股好為人師的虛榮感,初七又咳嗽一聲,繼續說道。

“你看啊,這事情哪有你想的那樣簡單。”

“你既然與那小妮子生米煮成了熟飯,徐陷陣此番見了你,肯定就得催著你們倆成親,你說對不?”

魏來雖然覺得生米煮成了熟飯這樣的辭藻湧來形容他與徐玥之間的關係頗有些不恰當,但考慮到這應當是如今那些旁人最主要的看法,魏來也就暫時收起了辯解的心思。

“應該……應該是吧。”魏來想到這裡,不太確定的回應了初七的猜測。

“這說到成親,那學問可就大了。”初七得到魏來肯定答覆之後,臉上的笑容更甚,他又言道:“你給他徐家多少聘禮,他徐家還你多少嫁妝,這其中都有講究。以他徐陷陣的性子,保不齊會在這上面佔你的便宜,沒有我這當乾爹幫你撐腰,你小子指定把自己給賣了都不自知。到時候落得一個倒插門,入贅徐家的名頭,這九泉下,我可就真的沒臉去見你爹孃咯。”

本來還滿心以為初七會說出些什麼高論的魏來,聽到這處不禁翻了個白眼,嘴裡暗罵自己當真是甘心則亂,否則怎麼會上了這滿嘴胡話的傢伙的當。

魏來念及此處,頓時沒了與初七再多言半句的心思,邁著腳步就要離去。

“我給你說,這聘禮和嫁妝可是有講究的,聘禮給的多,娘家人就會恃寵而驕,聘禮給的少,老丈人日後免不了……”初七卻並未察覺到魏來短時間內的心態變化,他依然自顧自的在原地高談闊論著,可說道一半,卻發現魏來已經走出好遠,他這才收了到了嘴邊的話,趕忙一邊喚著魏來的姓名,一

邊快步跟上。

……

“你可別覺得你乾爹在危言聳聽,我給你說,當年你爹就是太心疼你娘,為了讓你那外公應允他們的婚事,差點把自己的祖屋都給賣了。最後你猜怎麼著?你娘成親之後那叫一個恃寵而驕,從做飯到洗碗,從清掃房門到打理衣物哪一件不是你爹在幹?”

“這就是聘禮給得太多帶來的後患,這可不是我瞎掰啊,你爹當年給我寫的信裡,七封之中有五封都是在為此向我訴苦。”

“……”魏來聽著初七在自己耳畔的絮絮叨叨,腦仁一陣發疼,他真的有些後悔,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讓這傢伙在這個話題上開啟話匣子,這就跟貪心的柴夫跟河神要金子鑄成的斧子、孔雀一口吞了佛陀一般,得不償失,又悔不當初。

魏來幾次試圖打斷對方的口若懸河無果之後,終於是收起了讓初七閉嘴這樣的妄想。他索性低著頭,悶頭趕路,想著早一刻抵達徐府,再以不認識初七為由,讓他寫家丁將初七攔在門外,這樣的做法雖然不夠地道,但總好過任由這傢伙去到徐府後還一個勁的胡言亂語。

打定主意的魏來腳下的步伐更快,可這一次他還沒走出十步,湧街道另一邊迎面而來的一道身影卻正好與低頭趕路的魏來撞了個滿懷。

雙方都對於對方低頭趕路的作為並無預料,一撞之後,魏來畢竟內力雄厚,身形一個趔趄,但好歹還是在此之後穩住。而迎面撞上之人便沒了這等福氣,身形一歪,便極為狼狽的栽倒在了積雪堆積的街道上。

魏來心中有愧,趕忙伸手將那人拉起,嘴裡亦關切問道:“你沒事吧?”

可那人顯然是個暴脾氣,一把拍開了魏來的手,一邊自顧自的站起身子,一邊在嘴裡罵罵咧咧的言道:“你走路不長眼睛啊。”

魏來的性子還算和善,不至於為些許口角便與人翻臉,他本想再道個歉,然後離去,可這時那人抖落了身上的積雪,魏來也看清了對方的模樣,雙方在那時皆是一愣,顯然都未有料到彼此會出現在這裡。

“徐餘年……”魏來喚出了對方的名字,那被對方蓄意報復,足足吃了三日“豐盛”大餐的怒火猛然湧上魏來的心頭,他正要與之理論一番。

可誰知他對面的徐餘年看清他的模樣之後,表現出了比魏來心中熊熊怒火還要激昂數倍的激動。他伸手一把便抓住了魏來的衣領,張開嘴,話還未出口,泡沫星子卻已經濺了魏來一臉。

“你可別以為惡人先告狀,我就會原諒你啊!”魏來被他這番氣勢所震,暗覺不妙,為了找回自己的場子,他搶先朝著徐餘年言道。

可誰知徐餘年對於他魏來的質問卻毫無所感,反倒雙目中怒火滔滔,於那時死死的盯著魏來,然後搖晃著魏來的衣領,大聲吼道:“叫你早些來!你上哪去了?”

“我姐就快被袁袖春那混蛋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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