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9 白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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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厲鬼的腳步很快,一會兒就追上了前面的張琪瑛。

庾獻和張琪瑛並排而行,倒像是一對被抓獲的囚徒。

那個黑衣役鬼一路嚎哭不止,訴說著張琪瑛慘死的模樣。

隨著那役鬼的種種述說,張琪瑛很快遍體鱗傷,嬌嫩的臉上也都是斑駁的血痕。

庾獻有些不忍直視。

被那白衣厲鬼一拽,順勢踉蹌先行了幾步。

就這樣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庾獻猛然覺出不對。

梓潼城外總共才多大的地方。

周圍荒郊外的山丘雖多,可是這樣鬼氣森森的白石小徑能有多長?

庾獻心中生疑,頻頻向張琪瑛示意。

張琪瑛雖然看上去頗為悽慘,不過神色間仍舊有些從容。

她看了看庾獻,仍舊默默地在那黑衣役鬼的哀嚎中前行著。

好吧。

庾獻也不多事,索性陪著她這樣走下去。

就這樣,暮雲起,朝霧落。

兩人在這白骨小徑上,一連走了三日。

這一日,月色正深沉,周圍忽然傳來了一陣甜膩慵懶的聲音。

彷彿有美人夢中甦醒。

接著庾獻覺得這白石小徑一陣晃動。

一聲曼吟傳來,“有趣。不愧是川中首巫的弟子們,果然讓我刮目相看。”

說著,庾獻和張琪瑛騰空而起,彷彿被從什麼東西上甩落一般。

庾獻猛然察覺,隨著自己身子騰空,周圍的事物都在不斷地變化著。

無論是山川河流還是樹木鳥獸,都在急劇的縮小。

他眼前的那條白石小徑,竟然在一個恍惚間變成了光潔柔膩的後背。

接著畫面急劇的變化,那後背一轉,輕紗及體。

一個面容如玉明眸善睞的美人,站在庾獻面前。

庾獻和張琪瑛的體型也在這騰雲駕霧的一摔中,變為正常大小。

庾獻的個頭甚至還比那白衣美人高出幾分。

庾獻前後一思量,不由駭然。

他和張琪瑛兩人在這白石小徑上,一連走了三日,沒想到這白石小徑竟是眼前這女人的脊背。

張琪瑛見了那白衣美人,恭恭敬敬的說道,“晚輩張琪瑛,見過白骨夫人。”

那白骨夫人聞言,爽朗一笑,“好。川中首巫的後人,不但心志了得,竟然還這般知書達理。難怪白石鬼王一向敬重你家。”

接著又讚歎道,“我們巫鬼道中人,降服強大的役鬼全靠心志。只有心志堅定,才能讓強大的鬼物為我所用。我那兩個頑徒當年為了收服這哭喪鬼和吊死鬼,費了好多心思。沒想到你們兩個,小小年紀,任由這役鬼施為,都能堅持到今日。可見不但心志過人,而且巫術遠在頑徒之上。”

說著,白骨夫人輕喝一聲,“封明、封亮還不出來見見客人。”

隨著白骨夫人一聲叱喝,兩個臉色蒼白的少年,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這兩人似也是精靈鬼怪之輩,只是明顯有些法力透支,看著有些萎靡不振。

兩人訕訕的看著張琪瑛,不知道該怎麼招呼。

張琪瑛一笑,臉上血汙流下,“還不叫姐姐!”

封明、封亮當著白骨夫人明顯不願意示弱,只是技不如人,又難逃這尷尬。

兩人偷瞄了白骨夫人一眼,見她笑吟吟的看著,只得示弱的叫了一聲,“見過姐姐。”

張琪瑛這才得意的哼了一聲。

白骨夫人見張琪瑛這般狼狽,不由笑道,“劣徒雖是小術,也傷不到你什麼。不過女孩子家還是體面一些為好,我這就讓他們解了這詛咒。”

張琪瑛聽了連忙推辭,“不用。”

說著輕輕一拍腰間的紅皮葫蘆,喚了一聲,“冬兒。”

隨著張琪瑛的呼喚,那紅皮葫蘆跳動兩下,一道白光冒出,變成個六七歲的小姑娘。

冬兒和張琪瑛心意相通,一出來之後立刻雙手虛張,對準張琪瑛。

這冬兒一出,張琪瑛身上那些慘淡的死灰氣立刻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四處亂竄。

一道道詛咒被不停的從張琪瑛身上剝離,而且那被剝離出來咒術絲毫沒有回應封明的召喚,直接散佚在了這天地之間。

甚至就連那些咒術在張琪瑛身上造成的疤痕傷口都蠕動著,要回覆本來的面貌。

封明封亮都大驚失色。

眼見冬兒替張琪瑛清理乾淨了身上的咒術,又將亮晶晶的目光注視向了吊死鬼纏著庾獻的鐵鏈,封亮趕緊喚動咒語讓自己的役鬼退下。

白骨夫人看著張琪瑛的冬兒目泛神采,口中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怪不得鬼王如此看重你,若你長成,以後、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張琪瑛似乎對白骨夫人所說的事情早就瞭然,她嘻嘻笑道,“夫人抬舉我了,白山鬼王的役鬼伴生多年,不是我能撼動的。”

白骨夫人微笑,“不必多想。”

接著話題一轉,向張琪瑛打聽道,“這次你過來,是你父親的意思,還是你祖母的意思?”

張琪瑛的父親張魯,乃是鶴鳴道宮之主,地位尊貴。她的祖母鬼姬,又是永不衰老的當代傳說。

如今鬼姬一門心思相助劉焉攻打漢中,十地鬼王雖然響應,但還沒有做出什麼具體的行動,張琪瑛此來的意圖,倒是頗費思量。

張琪瑛聞言笑道,“都不是。是我這師弟……”

說著指了庾獻一下。

庾獻被吊死鬼囚繫多日,不過他有神秘木匣相助,不但沒有任何萎靡之態,反倒因為呼吸的生氣精純,整個人都有些精神奕奕。

庾獻見張琪瑛提到自己,連忙躬身施禮。

白骨夫人微微詫異,“你的師弟?”

這輩分可有點高。

在巫鬼道之中,鬼姬和十地鬼王是同一輩分。

對應的,則是鶴鳴道宮張衡這一代。

張衡之後有張魯,張魯之後有張琪瑛。

張琪瑛的師弟,在鶴鳴道宮中,地位著實不低。

張琪瑛笑道,“他原是重玄子道長的弟子,後來、跟著我祖母學了一點皮毛。”

嗯?

庾獻聞言警惕了起來。

他是治頭大祭酒重玄子的弟子,但何曾跟著鬼姬學過什麼皮毛。

庾獻欲要解釋,但想想張琪瑛帶自己來見識的初衷,又心中狐疑,只得來了個預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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