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天下,究竟有多少人登臨了“天神耀九州”的武道極境,無人知曉。
在震北王域,劉睿影在介入餉銀事件後,初次不敵草原王庭之人,後又遇月笛對陣震北王府供奉孫德宇。
那日,月笛曾劍開一線天,算是觸控到了“天神耀九州”這般極境的門檻。
定西王霍望,也曾當面詢問人任洋的武道境界,誰料任洋不動聲色,一柄釣劍,咫尺天涯,縮地成寸,轉眼間就從東海裡釣來了條鮮活的大魚。
任洋與月笛之間,高下立判。
借住情緒的激盪,亦或是李韻這般,用丹藥藥力強行運勁提氣,即使在某個剎那可以觸及到那極境,但也只是一剎那而已……算不得當真跨入了“天神耀九州”。
不過凌夫人仍舊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她可是與真正的“天神耀九州”朝夕相處過不少時日,自是清楚這個境界的可怕。
擎中王劉景浩之所以能成為五王之首,坐鎮中都,除了他麾下實力冠絕天下的三威軍之外,還因他自己已經登臨了武道極境。
李韻雖然是藉助了丹藥藥力,但那一剎那的爆發,也不是凌夫人可以輕易抵擋的。
但只要能扛過那巔峰一劍,李韻想必就會持續衰敗下去,這便是凌夫人的轉機所在。
李韻的面龐上,紅暈漸濃。
“你的身子,真的很好看!”
凌夫人被李韻這句弄得很是莫名其妙,本來該當拔劍而起,怎的又開始讚歎自己的身段兒?
不禁懷疑她或許有些不正常,能在如此敵對的時候發出這樣的讚歎,雖然被誇是件好事,可此時此刻她卻沒有半點被誇的高興,反而覺得冷風陣陣,彷彿被什麼怪物盯上了一般。
“這麼好的身子……真是有些不捨得……”
李韻接著說道。
她整個人已經開始有些瘋癲,口中說的話完全不受大腦控制,心中想了什麼,就立刻說了出來。
眼前那比她還要玲瓏曼妙的身姿,還真是刺眼啊……
美好的東西,若不能擁有,那便毀掉吧。
“不捨得什麼?”
凌夫人問道。
“當然是不捨得殺你!”
李韻似是聽到了多麼好笑的笑話似的,竟是笑的彎下腰去,上氣不接下去。待重新直起身子後,她臉上的紅暈比先前更勝。
“我這麼好的身段兒,不是剛好配的上你出劍?”
凌夫人平靜的說道,甚至攤開了手,讓自己的胸前門戶大開。
她半點不介意展示她所擁有的,那是她的資本。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捨不得呀,姐姐!”
“咱們都是女人,女人最愛什麼呢?”
李韻問道。
她並不急於出劍。
而是有心拖延。
想要待那丹藥藥力發揮到極致時,速戰速決,一劍封喉。
她必須有必殺的把握才行,一旦失手,面臨她的就是無盡的地獄。
畢竟她原本的武道修為,卻是要比凌夫人差了不少。
其實兩人所想都差不多。
凌夫人只要能抵住那一劍之威,便可再無顧忌。而李韻也唯有抓住這一次機會,才能有機會全身而退。
否則,她再玲瓏,也洗不脫身上的罪責。
只有凌夫人死了,永遠閉上嘴,她先前謀劃好的說辭才能派得上用場。
“女人最愛美。”
凌夫人說道。
這是眾人皆知的道理。
其實不止是女人,天下人誰不愛美?只是有的人,有條件美,有的人只能剛剛填飽肚子罷了。
對於剛剛能填飽肚子的人,愛美是件可望不可及的事兒,他們只會在夢裡放肆一把,甚至有的連夢也不敢做,如果做了美好的夢,夢醒了,就是更加的難耐。
“那女人最怕什麼?”
“當然是老!”
李韻自問自答。
老便是舊,長久的東西,就會便舊,人也是一樣。
東西說舊,人說老。
舊東西沒了光澤,還會有劃痕磕碰。老的人,皮膚也會不再緊緻,身材也會變得臃腫……卻是再也無法和“美”字沾邊。
“所以你要讓我變老?”
凌夫人問道。
她不知這世上還有這樣詭異的功法武技,竟是可以逆轉時辰。
“我很想……但我做不到……”
李韻很是惋惜的說道。
或許凌錦變老了,變醜了,她會沒那麼想置她於死地。
這讓凌夫人也著實松了口氣。
畢竟沒有一個女人,願意自己變老,變醜。
這簡直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她寧願死去,也不願看著自己臉上一道道皺紋,看著皮膚逐漸鬆垮,紅唇失色,就連脖領的細肉也漫上紋路。
李韻說完後,再度打量起凌夫人的身子。
從眉心,到下頜,再到咽喉、胸口、小腹,最後是那雙令她嫉妒不已的雙腿。
現在無風。
凌夫人的長裙,並未盪漾,她看不見。
但這並不妨礙用腦海中留存的印象,對應過去。
看著看著,李韻嘆了口氣。
提起劍,將自己身著的長裙,裁去了大半裙襬。
一雙不亞於凌夫人的美腿,全然暴露。
“其實在東海雲臺裡,我都是這副模樣。不過入鄉隨俗,來了內陸,我的裙子也長了些。”
李韻說道。
“裙子長了,心也狠了,劍也更凌厲了。”
凌夫人說道。
“不錯! 姐姐說的對! ”
李韻笑了笑說道,但轉而卻又愁苦起來。
她看著自己的雙腿,與腦海中凌夫人的腿暗自對比。
二者之間,李韻的腿,要更加堅實些,也不似那麼筆直。膝蓋處要突出不少。
雖然還是很美,但終究是少了些許女人味,落了下風……
她就有練武的後遺症,怎麼都無法恢復成原來修長的模樣。
“刺啦”!
凌夫人卻是也和李韻一樣,將自己的長裙,裁去大半。
將自己的一雙腿,全然暴露出來。
似是有意挑釁一般,還朝前走了兩步,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本來心境沉穩的李韻,被凌夫人如此激將,便霎時提劍而起,徑直刺向凌夫人的咽喉。
這一劍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因為李韻向來不是這樣不假思索,便直接動手的人。
甚至連倒在一旁,已經奄奄一息的那位雲臺刀客,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眯眼看著,嘴巴猶如離水的魚般,不斷翕動。
但卻什麼聲音
都發不出來。
眼角淌出一顆晶瑩,順著鬢角的頭髮,流進了耳朵中。
凌夫人也覺得詫異……
這應當不是李韻原本的算計才對。
可是凌夫人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
方才前進了兩步,讓她與李韻之間的距離,不過只有一劍半之遙……
李韻在丹藥藥力的加持下,勁氣充沛,身形極快。
凌夫人自覺這一劍已經無法躲避,那便只能閃。
閃躲,看似是一個詞,但在這臨敵之際,卻是大有不同。
躲,留給凌夫人迂迴的空間本就不多。
畢竟這屋中狹小,還有一人躺在地上。
那位劍客,雖然已經撿起了長劍,但雙眸混沌,臉上表情十分苦痛……
身子卻是要比屋內的立柱還要筆直。
不知他心中卻是又陷入了怎樣的激烈。
當然,凌夫人即便是反應迅捷,側身閃過了這一劍,
但這一劍,卻是貼著凌夫人側臉過去,耳邊傳來劍鋒劃破空之聲,隨即又是一下短而急促的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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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夫人的餘光之處驟然一黑。
卻是她束髮插的簪子,被李韻的劍氣斬斷滑落。
三千青絲沒了束縛,傾斜而下,遮擋住了凌夫人兩邊的側臉.
著實是極為兇險的一劍……
凌夫人也未曾估計到,李韻竟是會有如此快的一劍,以她的身法,才算得上是堪堪避過……
要是再晚少許,這一劍可就正好能刺入凌夫人的眉心之中。
不過凌夫人轉而一樣,突然發現了李韻劍招中的弊病!
出劍時,對準的是咽喉。
怎麼最後卻差點刺入眉心之中?
以李韻剛才的身法速度來看,根本來不及有任何變招。
那這樣的情況,便只有一種可能。
就是她根本駕馭不住現在體內因丹藥藥力而產生的磅礴勁氣!
唯有如此,在劍出後的最後一瞬,李韻的手腕才會出現抖動,以至於從咽喉處上挑到了眉心。
這足足有半尺的距離。
一個剛入門的劍客,都不會有如此之大的失誤,更不用說李韻了。
她可以用劍精準的將人口中的舌頭割去,還能用劍精準的刺破人的耳膜。
但現在卻從咽喉,錯插到了眉心……
一劍撲空。
李韻也發現了自身的異常。
如此龐大的勁氣,體內的氣府、氣穴、經脈,著實需要適應的時間。
方才匆匆出劍,不但失去了一招斃命的良機,更是讓她目前的窘境,在凌夫人面前暴露無疑!
不過她卻沒有任何收手的打算。
劍出了。
不見血。
焉能回劍入鞘?
何況她也不能收手。
體內的不適,只有在一劍一劍的搏殺中慢慢化解。
先前的兩人對峙時的氣勢已被打破,好在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陰陽二極,仍然運轉不休。
源源不斷的勁氣,猶如雨季時的太上河般奔流。
丹藥的藥力,還在持續攀升。
李韻伸出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腕,先要讓自己的右手不再那樣顫抖。
但很快,她的左手,便移到了劍柄上,卻是雙手持劍。
“兩隻手用一柄劍,我只在一個地方見到過。”
凌夫人說道。
足尖輕點,轉身朝後蕩去,背靠著緊閉的大門,抻了抻身子。
李韻的體內的不適越發嚴重起來。
這麼片刻的功夫,勁氣無處宣洩,連帶著雙唇也開始顫抖不已。
想要說話,但還未張開嘴,牙關便開始“咯咯”作響。
“為什麼你的身法,現在沒有任何牽絆?”
李韻廢了極大的氣力,才將這句話一字一頓的說個完全。
“因為我根本就沒有中毒啊!”
凌夫人說道。
李韻聽後瞳孔猛然一縮……
“不可能!東海雲臺的秘藥,向來沒有解藥外傳至內陸。至於這枚丹藥,就連都雲臺內都沒有解藥可解!”
“我也沒有解藥,但你要知道這世上就是有人,她天賦異稟。有的人三五歲便可出口成章,有的人練劍月餘就抵得上他人浸淫十數年。”
凌夫人說道。
“那你呢?又是何種天賦異稟?”
李韻問道。
“我?我當然就是百毒不侵。不過別問我為什麼,反正從小我就可以拿毒物當點心吃。”
凌夫人回答道。
李韻頓時無言以對……她知道凌夫人說的定然是戲言,這世上不會有任何一個正常人,閒的無事做,去吃毒物的。
但她這次卻錯的很是徹底。
因為凌夫人當著如此過。
不管這事真假,總之凌夫人的確是沒有中毒。
先前的樣子,應當都是裝出來的!
李韻覺得胸煩悶,勁氣頂著血流不住的上湧,讓她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
掙扎中,又看到凌夫人的笑意心下更是咬定了趁機痛下殺手的決心。
再度踏一步,手中劍轉刺為劃。
朝著凌夫人的秀美的脖頸斬去,要讓凌夫人直接橫屍於此。
但凌夫人怎麼可能甘心就此引頸受戮?
一位能如此受到擎中王劉景浩器重、信賴、傾慕的女子,又怎麼可能對這種顯而易見的殺機毫無防備?
但就在這時,卻變故陡生。
那個倒地不起的雲臺刀客,忽然將自己手中的鋼刀,拼勁全身氣力,朝著凌夫人擲去。
長刀不是暗器。
作為飛刀而言,過於笨重。
可這卻是瀕死之人,迴光返照的一擊。
人在死亡降臨前的最後關頭裡,都能爆發出超乎尋常的力量。
這一刀,顯然在凌夫人的預料之外。
她急忙轉身,但手中劍,卻牢牢護在胸前,以此抵擋李韻斬來的劍氣。
顛毫間,凌夫人根本無法周全。
鼻腔中湧進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低頭一看,那刀客的刀,將她左邊的腰身,劃出一道刀痕。
雖然只傷到了皮肉,但終究是流了血……
李韻也沒有想到,那雲臺刀客竟是可以給自己帶來意外之喜。
回頭一看,他仍舊梗著脖子,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凌夫人。
右臂縱伸,還保持著剛才將長刀擲出的樣子。
“你可以瞑目了。”
李韻說道。
雲臺刀客聽後,良久,才緩緩放下手臂。
還未來得及閉上眼睛,卻就已然斷了氣……
先前凌夫人那捨身一踢,正中他的胸膛。
卻是將他胸前的骨頭,全部踢斷…
…
斷裂的骨瓷,朝內插入。
插進了他的心臟,和肺部……
每一次呼吸和脈搏的跳動,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可他卻堅挺著,每次吸氣都比前一次要深,要長!
為的就是能夠最後再出刀一次。
一個在東海雲臺中,風雨無阻,對海練刀的人,終於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出了刀。
凌夫人神情複雜的看著雲臺刀客的屍體。
他終究是讓刀徹底脫開了刀鞘的束縛,也讓自己徹底放下了糾葛。
在認為最妥當的時機,出了最有價值的一刀。
只是這一刀的代價著實太高……
反觀李韻,卻是一臉的得意。
在她眼中,這些不過是為了完成目的工具罷了,好在這此,還算是體現了出些許的價值,傷到了凌夫人。
李韻貌似贏了。
但其實她輸得更加慘烈。
這般強烈的求勝心,使她對生命模式,對人性泯滅,卻是卑鄙無知。
凌夫人中了一刀,血流滾滾,似乎是輸了,但又勝得異常徹底。
她對這雲臺刀客的屍體,微微躬身。
敬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對於自己信念的堅守,卻是心懷仁德。
輸贏二字,不知弄倒了多少人,也不知論敗了多少名不副實……
說到底,還是為了“功利”二字。
贏者若是只圖一時之名,而不擇手段,便會像李韻這樣,變得痴頑。但倘若那敗者要是心存大義高遠,知何時該勇退,或因心存仁而認敗,才是真英雄。
像凌夫人和李韻,一個為了求勝而罔顧他人生死,一個顧念性命可貴而心存寬仁。
即便最後李韻僥倖贏了一劍,那背後的骯髒,最終也會腐蝕這些虛幻。
“現在就算你沒有中毒,這刀傷也並……”
李韻話還未說完。
她與凌夫人之間的空間,突然出現了一陣扭曲,兩人都被這股幽深,拉扯入其中。
凌夫人回過神來,李韻正肩並肩的站在她身旁。
本能的拉開一段距離後,兩人的精神被旁邊一座極為古老門樓所吸引。
門口上面鑲嵌著無數打磨的極為光亮的黑色石舔狗,填滿了坑坑點點。
看得出,這門樓已是飽經滄桑,因為它細緻的邊角已經走樣,只有大概的輪廓,還被磨得凹進去些許,裡面有三成左右的積水。
門樓兩邊的牆坑窪的牆壁上,忽然出現了無數人影,他們身上披的粗布縫製的簡陋衣衫,小心翼翼從那些坑窪中,想要扣出一塊打磨過的,黑色的石頭。
但顯然,他們的氣力不足,手指一次次在石頭上扣著,但那些石頭卻無動於衷……但他們仍舊這樣不斷的重複,直到指甲斷裂,指尖磨破,還不願停下。
這簡單的動作,也許他們自己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可凌夫人和李韻看在眼裡,卻覺得這是一股無堅不摧的力量。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那些石頭經受不住,被這些人們硬生生的從坑窪裡摳出來,空蕩蕩的坑窪,連在一起,像是道深溝。
好像是青樓門口天天被馬車車輪磕撞的駐馬石,上面總會留下許多縱橫交叉的溝壑印記。
凌夫人和李韻對視了一眼。
她們不知這是何方,也不知是怎麼來到了這裡。
不過兩人還是極為有默契的,暫時放下了彼此的搏殺。
畢竟在這不確定的環境中,攜手摸清情況,才是當下的頭等大事。
門並未關死,中間的縫隙,足以讓兩人並肩進入。
可是她們倆,既不願意並肩進入,也不願意另一人走在自己身後。
但環顧四周,卻是又無其他出路。
凌夫人左手扶著腰處的刀傷,右手將軟劍重新盤好,瞥了李韻一眼,率先走了進去。
進門的剎那,李韻手中的劍微微抬起,但最終還是放棄了……緊跟著凌夫人,也走進門內。
門樓裡面,是一處荒地。
荒地的盡頭,卻還聳立著一處一模一樣的門樓。
步入荒地後,兩人才發現,這根本不是荒地……而是墳地!
腳邊隨處可見一半掩埋於泥土下,一半暴露在外的屍骨,以及無數斷裂開來,因當時用極為高貴的寶石黃金裝點過的墓碑。
凌夫人使勁跺了跺腳,這土地很硬,但發出的悶響卻又不似泥土的聲音,反而像是有人為了什麼特殊的時間,而提前鋪了層厚厚的模板。
隨著光陰推移,木板被風化的砂石淹沒,讓這裡變得更加荒蕪。
可就在方才凌夫人跺腳的位置,這片墓地,乃至其中的墓碑、屍骨和其下的模板,已經失去了曾經極為堅硬的質地。
歲月食指變得酥酥軟,往後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剝了殼的糖炒栗子上一般。
走到一把,地面上有道隆起,稜角分明。
冒出掛起一陣風沙,卷走了一塊上面印著詭異符號的墓碑最偏,接著又讓其滾落,最終掉落在另一個相對完好的墓碑上,摔得粉碎。
兩人小心翼翼的走過,接著步入了第二道門樓,卻是間極為寬大的屋子
空空蕩蕩,叫屋子未免有些不恰當。
四面應當是窗戶的位置,沒有窗框,也沒有窗欞。
只要外面稍有陽光,便能閃耀光彩,儘管外面天色陰沉,但這裡面卻是光輝燦爛。
正中央有個琉璃屏風,上面畫著個頂天立地的人,只不過這人沒有血肉,只是一副白骨架子。
屏風前面放著張小幾,擺著一包用油紙和絲線捆紮好的點心
突然。一道光芒倏然閃過。
凌夫人和李韻同時看到了一團躍躍躥動、瑰麗無比的烈火。
頃刻間那面琉璃屏風中,迸射出類似孔雀尾羽那般變化多端的幽光,接著其中那頂天立地的骷髏架子,顫巍巍的動了起來。
光照在兩人身上,沒有任何溫度,反而如同一絲絲亮晶晶的細雨,從空洞的窗戶照射出去,將另一個門樓中的昏暗,都映照得五光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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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中王府內,“先賢祭”已經結束。
擎中王劉景浩和狄緯泰以及徐斯伯有說有笑的,脫下身上方才祭祀時穿的衣服。
“凌……”
“先賢祭”結束,眾人都得沐浴更衣一番,這是千人留下來的規矩,這麼多年都是遵守不誤。
擎中王劉景浩想讓凌夫人吩咐府內準備些點心、果品等,供給一眾賓客沐浴後食用。
但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林凌夫人的身影,剛想喚出聲,才剛說出了個姓氏,卻就被擎中王府內,府衛指揮使打斷。
他在擎中王劉景浩身旁耳語一番,令其臉色驟變……
匆匆和狄緯泰與徐斯伯告罪一聲,便跟著府衛指揮使,朝內府軍器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