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成功嗎？”

伏龍島上，八人面面相覷，心頭震驚，忐忑，甚至有一些激動。

他們停留在這裡太久了，進退兩難，這個時候，若有人能踏足主宰之上的未知領域，說不定可以帶領他們迴歸混沌星海。

甚至，是帶領他們跨越這無歸之地。總之，都比現在困守在伏龍島上來的好。

此刻，韓非全憑那一口黑洞在支撐。疑似老師的人族強者，說傾其所有，化無上道種。韓非現在的情況，基本類似，傾其所有，化這片黑洞。至於這黑洞叫神格，還是叫道種，還是就叫黑洞，都無所謂，反正大體意思相當。

無窮盡的大道在匯聚，至尊意志勉強守住了自我。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韓非已經足夠瘋狂，捨棄了本我大道，放棄雙脈之體，自廢了至尊骨，當然不能以隕落作為終結。

“解封。”

“開！”

卻見，韓非身上，驟然浮現數十重恐怖封印，這是六脈果實的力量，自己早已獲得，但因未能突破，不得不將其封印。而今，自己需要借這力量，破而後立，再塑真我。

放下，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即便是常人擁有無盡的財富，想要一朝散盡，徹底放下，都極難做到。何況擁有了無上神力，已達舉世最強。

生死，韓非自己早已看透。但他人生死，如夏小蟬，西門凌蘭，韓蟬衣她們的生死，自己卻看不透。

韓非自己死了，終有重生的一天。可混沌星海若是淪陷，自己在乎的人若是都隕落，縱是有輪迴路又如何？混沌星海都沒了，哪裡來的輪迴？

所以，韓非決定徹底瘋狂一次。

大道潮汐之中，大道之繭依舊在交織。

三個時辰之後。

伏龍島上，有人開口：“這種程度的大道洗禮，常人數息都難承受，這位……竟撐了三個時辰。”

有人唏噓：“大道化靈體依舊在上湧，這豈不意味著，源源不斷地有新的大道在注入那繭中。”

有人顫聲道：“我等窮盡所能，探究並掌控初始大道，恐不如這位片刻吞息的，唉……”

“快看，大道化靈體不再衝擊了。”

那一刻，眾人只見，那遍佈大道之海的大道化靈體，竟逐漸地平息，重新化作了大道潮汐，波濤起伏起來。

又六個時辰。

“卡察~”

眾人只見，大道之繭上，竟然出現裂痕。

“成了嗎？”

“他還活著。”

“我等難道要見證了歷史了？”

“彭~”

只見，大道之繭轟然碎裂，不過卻並未看見人影。只有一個螺旋黑洞，還在旋轉。

“人呢？難道，失敗了？”

“怎麼會，剛才不還挺順利的嗎？”

“哪裡順利了？我就說，哪有人可以持續承受幾個時辰的大道洗禮的？”

“可這黑洞又是怎麼回事？”

幾人哪裡經歷過這場面，他們對主宰之上是什麼境界，還一竅不通。讓他們理解韓非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

“嗡嗡~”

忽地，自黑洞中，噴湧出了一些金色的霞光，如同一小片迷霧。

緊跟著，就看見黑洞中，一隻手臂毫無徵兆地伸了出來，伏龍島上，八人立刻屏氣凝神，不敢錯過。

一隻手臂，兩隻手臂，像是在扒拉著門框，一個熟悉的人影，自黑洞中緩緩爬了出來。但這一次，大道潮汐卻並未再化作大道化靈體，彷彿完全忽視了韓非一樣。

當韓非整個人都從黑洞中爬出的那一刻，身後的黑洞，似乎和韓非的身體構建出了一道霞光氤氳的橋樑。

下一刻，黑洞不斷縮小，最後彷彿定格，不再漩渦，似乎成了一個印記，沒入了韓非的身體。

“原來，如此。”

韓非感受著現在的這具身體，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

當他瘋狂不斷地汲取大道潮汐中的初始大道之後，就忽然明白過來。無道之體，並非真的無道，而無道之境，也未能脫離道。道生於有，有生於無。此時此刻的自己，介於一個中間狀態，道法之上，無道之下。所以，他其實並沒有完全達到無道之境的地步。

當下的境界，應該稱之為有道。當下的身體，亦可稱為有道之體，萬道之體，天道之體……不管怎麼稱呼，總之，就是真正的道體。

和長生境時那種道體根本不是一個級別。長生境那會兒，悟一道而稱道體，那一道，多數還不是初始之道。那種道體，只能算是初窺道體而已。

而真正的道體，不需要刻意去掌控單一的大道，他的身體內，萬道相融，可以說承載了萬道，也消融了萬道。道體，不再區分萬道，只是純粹的道而已。

而此刻的自己，無道未成，先成有道，雖然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有和無有什麼區別，但他覺得，這兩者之間，應該只差一念。

此刻韓非只是心念一動，自體內頓時迸發出生命法則，時光法則。不過，等韓非這放下這個念頭後，這兩種法則便又立刻消失無蹤。

“心動而道生，心平而道消？有點意思。”

至於力量，韓非感覺似乎並無太大的變化。他當即看向煉妖壺，卻見煉妖壺中，資訊浮現：

主人：韓非

等級：不朽至尊

滄海萬族譜：1

星河源力：50片

第一天賦靈魂獸：雙生陰陽吞天魚【弒神級】

第二天賦靈魂獸：帝雀【主宰】

主修功法：神魔之體

“不朽？此境這麼稱呼嗎？”

韓非倒是並不意外，有道無道，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沒有人可供他來印證。

不過，此刻自己登臨此境，便看見了此境的境界名稱。

他明白不朽的意思，萬物，天地，終會腐朽，唯有道之根本，不會腐朽，萬古長存。

只是，星河源力只有50片嗎？

韓非心生疑惑，難不成突破到了不朽境，竟然只提升了一片星河源力？

韓非眉頭緊皺起，隨手一擊，便是50片星河源力，這一點不會有錯。和此前主宰巔峰時不同，那時最強能爆發到49片星河源力，但不代表每一擊都能爆發49片星河源力。

但現在，到了不朽境，不需要刻意，隨意出手，便是50片星河源力，但也只有只有50片星河源力。

至於能不能更強了？答桉是不能。

是的，韓非發現了這一點後，立刻就明白過來，不朽應該只是主宰之上的一個過渡境界。而在不朽之上，真正的無道之境，才是實力突破的關鍵。

是的，這一刻，韓非非常明確，自己並未達到無道之境，而只是做到了不朽，真正的與天地齊平，甚至要隱隱強上一絲。

大衍之數五十，而自己現在就是50，他只是找到了那天道遁去的其一而已。

韓非不由得看向伏龍島上，此刻面色漲紅，情緒激動的八人。

見韓非目光掃了過來，這八人連連高呼：

“恭喜道友，踏入主宰之上。”

“恭賀道友，完成萬古未有之壯舉。”

“恭賀道友……”

“刷~”

下一刻，韓非便出現在伏龍島上，微微一笑：“感謝諸位道友。對於此境，我掌握的尚且不成熟。所以，我想請幾位道友，同時傾力對我出手。”

“啊？”

“道友，這……不好吧？”

韓非笑道：“諸位儘管出手就好，我不會還手。”

眾人心說，你還想還手？他們連主宰巔峰都未曾達到，若韓非一還手，可能一巴掌就能把他們八人全部拍死。

見韓非要測試主宰之上的力量，幾人自然不敢怠慢，他們倒也真的不怕傷著韓非，因為根本不可能，他們當中，最強一個不過才23片星河源力，縱然傾盡全力，也最多能硬撼主宰巔峰幾次。

片刻後。

幾人都爆發出了最強攻擊手段，在伏龍島的這些年，他們也並非一事無成，對於初始大道的掌握，他們已經掌握了不少。而他們的實力，也不能真的以正常的目光去看，初始大道疊加秘法，縱然不能讓他們擁有主宰巔峰之力，但合力之下，足以撼動主宰巔峰。

“休休休~”

“轟轟轟~”

有通天神指，自虛空按下。有劍芒橫空，速至終極。有拳芒耀世，初始力法疊加秘法。有魔音震盪，漣漪滾滾。

韓非置於八人包圍之中，平靜而立。

這八人，也想看看，所謂的主宰之上，到底有多強，自己能不能撼動。

然而，下一刻，幾人就傻眼了，他們打出去的力量，竟然在消融。諸般大道，諸多秘法，根本連靠近韓非的資格都沒有，便消散了。

沒有了大道支撐，他們的力量便如無根浮萍，連韓非的護身屏障都破不了。

“原來如此。”

韓非嘴角在此微微勾起，雖然他掌控的力量並沒有增加多少。但是，卻有一點，幾乎無解。

那便是對道的掌握。一句話，你會的道我都會，你不會的我也都會，你的道傷不了我，你的力量無法超越我。這片星海，我已經無敵。

而這八人，此刻卻臉色大變。

“怎麼可能，我等掌握的初始大道，都消融了。”

“這還怎麼打？”

“韓非道友……我都斗膽問一下，這便是你留在伏龍島上的傳承嗎？”

韓非微微點頭：“是！不過，未達主宰巔峰，不要輕易嘗試。”

“主宰巔峰？”

幾人剛剛心頭激盪，不免想去觀摩一番，可韓非一句話，給他們澆了個透心涼。

主宰巔峰啊！混沌星海，多少紀元，一共才出了幾個？

這幾人出手一次便足夠了，韓非已經明白了此境的強大，雖然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無道之境，但韓非以為，重歸混沌星海，已經足夠。

頓了頓，韓非忽然開口道：“幾位還要在無歸之路上繼續前行嗎？”

頓時間，這八人齊齊搖頭：“韓非道友，你能帶領我們迴歸混沌星海嗎？”

韓非思考了一下：“不知道，但可以試試看。”

韓非是真的不能確定，如果他沒估算錯，大道潮汐已經傷不到自己，或者說根本不會對自己出手了。

但是，其他幾人，真的難說，回到堤壩前還好說，可能不能登上堤壩，他不敢保證。

只是，如果能將幾人帶回混沌星海，那便可大大的增強混沌星海的實力。這幾個雖然實力未至主宰巔峰，但是在伏龍島不知道多少年了，能在大道潮汐下活下來，本就不易。何況他們現在潛修了這麼久，掌握了數條初始大道。

不客氣地講，就他們剛才表現出來的實力，或可攔下兩尊主宰巔峰的不祥生靈，而且不是攔截一天兩天，可能要以年為單位。

韓非：“既如此，事不宜遲，混沌星海，蒙遭大變，吾須速歸。”

幾人頓時間就是一陣狂喜，在混沌星海，就算無法繼續提升實力，那又如何呢？星海之大，總比待在鳥不拉屎的伏龍島來的舒坦。

說罷，韓非已經踏出，伏龍島，這八人也緊跟其後。

只是，即便此間大道潮汐不再對韓非出手，可其他八人，卻不在此列。所以，大道潮汐再次化作大道化靈體

不過，只見韓非只是一揮手，接連七八只大道化靈體便潰散當場。終究不是主宰巔峰境的大道化靈體，之前還能勉強阻一阻韓非，可現在，完全沒有這個可能。

有韓非這根大腿，幾人一路暢行，不過片刻就來到了堤壩前。

“果然，不朽境各方面都更強，之前從堤壩到伏龍島，要行一日。而今只要三刻，而且還帶著八個人，其中差距，可想而知。”

面對堤壩，唯有最後那道大道海嘯，最為可怖。韓非唯一的問題，就是帶著八個人，他要憑自己對大道掌控，帶這八人穿透大道海嘯才行。

這一刻，拼的根本就已經不是實力了，而是道。

幾人心頭忐忑，只聽其中以男子道：“韓非道友，我等知道回去路難，也曾見過大浪，將吾等同伴淹沒，此浪，還會有嗎？”

“浪？”

“那你們的確隔了很遠。”

只見，韓非嘴角微微勾起：“緊跟我，萬萬不能離我三丈之內，否則我亦無法庇護你們。”

幾人不敢怠慢，連忙貼近韓非。

而韓非則踏步而行，速度並不快，當他試圖登陸堤壩的那一刻，頓時間，無數強橫的大術，再次襲來。

拳芒，刀芒，劍氣，指痕，箭流，掌印……各種各樣毀天滅地的大術，洶湧澆灌。而韓非目光堅定，凡此間大術，在靠近自身百丈外，自己便能洞悉，而這些力量，也會在頃刻間崩塌，重新化作大道。

韓非身後，八人悚然，他們還是第一次直面堤壩，當看見如此多恐怖威能降臨的那一刻，說實話，心都涼了。

如此恐怖的力量，縱然是他們八人合力，恐怕都擋不住十息，便會被轟殺當場，連退走的機會都不會有。

然而，韓非卻能以一人之力，扛著了這漫天神術，已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只是，這還不算什麼，忽聽韓非暴喝一聲：“諸位，小心了。”

“譁啦啦~”

只見，恐怖的大道潮汐，化滔天巨浪，繼而形成海嘯，那種壓迫感，若非韓非在此，這幾人都要感到絕望。

“這……豈是人力可以阻擋？”

也不怪他們會產生這種錯覺，當初韓非在面對這海嘯的時候，也是駭然不已，僅僅一次，造化玄黃塔便崩壞了，無敵身也全然擋不住，若非他掌握生命法則，那一浪絕對會讓他遭受重創。

“彭~”

怒浪翻騰，海嘯撲擊，那滔天巨潮，轉瞬間就將韓非幾人淹沒。

在韓非身前，無數大道在衝擊，又在崩毀。而韓非的抵擋範圍也從百丈，跌落到一丈。

韓非沒有吭聲，星河源力在此等威能下，屁用沒用。他能夠做的，便是等待，便是全身心粉碎掉這個衝擊而來的大道。

可等了十餘息，海嘯都未見停止，韓非當即心頭明悟，這恐怕還得自己往前走才行。

“諸位，跟隨我。”

韓非平舉著雙手，他的面前，道法不侵。海嘯自其身邊流淌。呼嘯聲響徹耳邊，可僅僅是這滲透進來的道音，便已經讓韓非身後這八人七竅都在流血，甚至連身體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龜裂。

“這大道海嘯怎會這麼長？彷彿這浪頭根本過不去似的。”

“不好，韓非道友，我等似乎無法承載此等道音。”

韓非皺著眉頭：“再堅持一下。”

一步，兩步，三步。

終於，在韓非在這大道海嘯中走了三十步之後，身後八人身上的血肉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消融。

只聽韓非道：“即便諸位血肉消散，甚至骨骼消融，只要意志不滅，神格存在，一旦到了混沌星海，我可讓幾位復甦過來。”

韓非並不是非要帶這幾人迴歸，他是想試一試，到底能不能帶領他們迴歸混沌星海。能和不能，區別很大，他有一種預感，自己終究是會回來的。

屆時，自己是一個人歸來，還是帶著人離去，他雖然不知道，但有必要現在去嘗試一下。幾遍失敗，他也能將這些人帶回伏龍島。

在韓非連走37步之後，身後便只剩下了八尊燦燦骨骼。

在韓非走下42步之後，有一人的主宰之骨，轟然碎裂。但好在，神格尚存。

在韓非走下49步之後，又有兩人主宰之骨碎裂，僅留下神格。

而韓非似乎也發現了什麼，堤壩之路，合計五十步，暗合天道。

“給我開。”

“卡察！”

“嗡~”

當韓非跨出地五十步的之後，豁然之間，身前風平浪靜。回頭一看，自己竟已經重新站在了堤壩之上。

只是，此刻他的身後，只有兩人，還能勉強維持主宰之骨，且已滿是裂痕。

“我們，回來了？”

“終於回來了，未曾料，我南風流雪還有歸來的一天。”

那二人聲音激盪，完全忘了自己現在的狀態和模樣，如果他們肉身還在，估計此刻都要淚流滿面。

縱是韓非，亦是大喜，自己果然歸來了。無歸之路不可歸的規則，竟被自己打破。

此刻，除了這兩尊骨架，此刻都已化作成為神格。

韓非心念一動，生命法則席捲那二人，以及那六枚神格。

韓非雖然可以將他們帶回來，但復甦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和資源。由此可見，縱然他超越主宰之境，想要將人從無歸之路帶回來，也是十分困難。

這還是這八人都是主宰境強者，而且是活了無數年的老怪物。若是換成普通的主宰，可能會直接湮滅在海嘯的萬道之音中。

便在這給這幾人恢復肉身的同時，韓非遙視蒼穹，只覺天地意志，入其心間，他只覺自己似乎能一念間感受到整片混沌星海。

結果這一感受，他的臉色當即就難看了起來。

“晚了嗎？”

“就四天而已。”

……

韓非之所以這麼說，因為他並沒有在此間看見神樂師姐和亡靈師兄的身影。

神樂師姐和亡靈師兄去了哪裡，韓非都不需要猜的，他們定然在鴻蒙星海。只是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麼過去的。

而且，就從海界當下的戰況來看，和數日之前，天差地別。此刻的戰爭，幾乎白熱化。數日前，守護海界的還是混沌火海，而今，卻是混沌冰域和混沌雷域，雙域同時爆發。

死神在激戰，攔截一位主宰巔峰級不祥。

而其餘，有300餘主宰級不祥，正引導不祥迷霧，侵蝕著海界的兩大神域。

……

海界。

外圍，碎亂星海，早已經打成一片，這些時日，不停有大星墜落之奇觀。但這奇觀，並非什麼好事兒，而是碎亂星海中，大片星辰被擊穿，被轟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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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壓壓的不祥大軍，千萬億只，數不勝數，此刻正在一步一步逼進。如果不是不死神殿的不死者很多，這些生靈可能早已將海界給圍了。

此刻，無數的主宰級不祥，一邊強攻守護神域，一邊在叫喝，欲罷萬族軍心。

只聽有主宰級不祥喝道：“放手吧！爾等終究要滅亡。”

“整個混沌星海，再無人可救萬族。人皇韓非，陷落無歸之路。虛空神殿第一強者神樂，已被吾主鎮壓。時光神殿的時光之主，亦被吾主鎮壓。你們的掙扎，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不死神殿撐不住多久的。”

“區區神域而已，待吾主歸來，縱是海界神域全開，亦非吾主敵手。”

“變成不祥，有什麼不好，爾等化作不祥，將於天地共存。”

“……”

這樣的叫喊，接連不斷地響起。其唯一的目的，可能就是動搖軍心。

戰場中，萬族的強者，自然是不信這些不祥的鬼話。可是對方一聲一聲，一遍一遍地重複來說。

別說生存在海界的無數生靈了，就算是正在的驍勇之士，此刻也難免有些悲觀，而這些負面，正是不祥的力量源泉之一。

有人感慨：“我等終究要赴死了嗎？”

有人長嘆：“我本以為，人皇歸來能大殺四方，可終究，怕還是不敵啊！”

“的確有好久沒看見虛空神殿的至強者了，混沌火海被攻破的那一刻，就沒看見過。”

“難道真的被鎮壓？”

“放屁，一群自己嚇自己的廢物，戰爭依舊在繼續，我能還能戰。”

韓蟬衣身邊，張盼盼他們一邊激戰，一邊憤怒回應。

有人恥笑：“我說的是事實，若人皇他們還在，怎的此刻卻不在？我們自己嚇自己，別以為我們不知道，碎亂星海已經快要淪陷，不死神殿已經快要擋不住了。”

韓蟬衣怒喝：“反正，人皇肯定會歸來的，這是他親口答應我的。”

“親口答應你？你算哪根蔥啊你？人皇那等人物，會認識你？再說了，以人皇的殺性，他若能歸來，早就殺回來了。”

“你……”

“都都都~”

韓蟬衣正欲發作，忽然間震耳欲聾的號角聲，在海界五大神州上空響起。

無數人，聞聲色變：“不好，是不祥的衝鋒號角，不祥狂潮來了。”

下一刻，便聽神音傳遍整個海界：“中海神州域外，即將迎接不祥狂潮，所有人做好相關防禦措施，最好尋找秘境洞窟，防禦靈寶，修煉洞府等地短暫停留。”

下一刻，那聲音再起：“著令，凡帝尊境及以上強者，透過五州傳送陣，速來。”

“嗡！”

自由之城，人族聚居地，而今的中海神州中心，一時間，城中浮現出成千上萬的結界大陣。這些，都是在自由之城開宗立派者佈下的大陣。

城中居民，一時間都有些驚慌。

有人驚呼：“這才隔了三天而已。三天前，不祥狂潮發動，衝破了混沌火海，有驚天偉力落在神都王朝，據說連神都王朝的王朝大陣都摧毀了，僅僅餘威便震死了數十億人呢。”

有人臉色煞白：“怎麼會這麼快？短短三日，為何會出現第二重不祥狂潮。”

有人驚慌失措：“完了完了，吾等一介散修，並未加入任何宗門。這自由之城的守護結界，能擋得住嗎？”

便在這時，城中，暴徒學院方向，有聲音傳出：“面對危機，萬族生靈，當共患難，暴徒學院開啟開學院大門，可為大家提供庇護。”

“譁啦啦~”

只見，暴徒學院所在之地，一株擎天巨樹，“蹭蹭”暴漲，轉眼間高達千里。

“暴徒學院高義。”

“不愧是人族最強學院，能誕生人皇那等人物的地方，果然不凡，不是一些小門小派可以比擬。”

“速去，那神樹看起來巍峨不凡，定是極為了不起的超級結界。”

自由之城中，無數人見狀，紛紛狂奔而去。

與此同時，城中各大宗門勢力，也緊隨其後。

“神都王朝，可與諸位共患難……”

“鳳凰神族，可與諸位共患難……”

“東方劍閣，可與諸位共患難……”

……

在大家積極準備之時，雷橫，鳳羽，等人，已經齊至中海神州。

沒有辦法，人手有限，最近幾日，不祥大軍彷彿嗑了藥似的，瘋狂出擊，根本不在乎犧牲多少不祥生靈。可以說，混沌火海，是硬生生被不祥大軍以自身給澆滅的。

而今，只過去了區區三日，不祥狂潮又來。可別忘了，海界之外，還有三百餘主宰級不祥呢，以至於凡踏入主宰境的強者，幾乎都被牽制，無法前來，只能靠神域本身抵擋。能同時喚來雷橫和鳳羽已經是頂住了很大的壓力的。

甚至，就連六神師兄都沒空，因為蟲族大軍不少，需要有人掌控。

唯有雷橫速度極快，單人可化浩蕩雷海，勉強可鎮守此間。

而鳳羽，歷經萬年潛修和征戰，終於也緊隨其後，晉級鎮海神靈級。此刻，前來應援，也是對她的一種變相保護。

因為，相比於守護中海神州的不祥狂潮，外界其他的戰鬥，同樣可怖。

“刷刷~”

韓蟬衣見到雷橫和鳳羽，當即眼睛一亮：“雷橫叔叔，鳳羽姑姑……”

雷橫見韓蟬衣衝了過來，頓時一陣頭大，不過臉色卻洋溢著笑容道：“衣衣，你一直在此間鎮守？”

韓蟬衣：“對啊！我和盼盼，還有小小他們，一直都在中海神州的域外……只是，你們太忙了，這幾日我竟一次都沒碰見過你們。對了，雷橫叔叔，我爹他現在怎樣了？”

“這……”

只見，雷橫臉色凝重道：“衣衣，你爹正在征戰，你也知道，他的敵人，比我們的敵人更強。”

韓蟬衣頓時松了口氣，眼中露出驚喜之色：“那些主宰級不祥說我爹陷落無歸之路，定是假的是吧？”

雷橫心頭微沉，神樂其實已經告訴他們了，並且將韓非最後那段關於主宰之上的境界告訴了他們。只是，這事兒要怎麼對韓蟬衣說呢？

在說完這事兒後沒多久，神樂師姐和亡靈師兄，就一併消失了，就連動用虛空印記，都無法聯絡上。

只聽鳳羽冷哼一聲道：“衣衣，莫要聽不祥胡說八道。你爹只是在無歸之路那邊，與不祥征戰。我虛空神殿大師兄你應該知道的吧？與不祥一戰就是千年。到了他們那個級別，想死都難。而且，你爹可是人皇，他怎麼可能直接拋下人族？帶著不祥進入無歸之路。”

“我就知道！”

韓蟬衣頓時怒氣騰騰：“我就知道那群主宰級不祥壞得很，果然都是騙子。”

鳳羽：“知道就好。好了，衣衣，不祥狂潮即將來襲，我與你雷橫叔叔要先入混沌冰域了。記住了，萬萬不要靠近，不可強行阻擋餘威。”

“好的，鳳羽姑姑。”

……

混沌冰域，雷橫幽幽一嘆：“小師妹，這事兒難道我們要一直瞞著麼？”

鳳羽：“師兄，海界還能存在幾天咱們都不知道，我們總得給衣衣一點盼頭。到時候，若海界湮滅……瞞不瞞的，也就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