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血戰。
真正的血戰。
眾人已經分不清地上的血究竟是鬼軍的，還是他們自己同胞的。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就是殺！
殺了這些畜生！
為所有犧牲的師兄弟們報仇！
“支援還未到麼？”
盛心妍渾身是傷，搖搖欲墜，幾度崩潰。
那種眼看著自己的手足們死在他們面前，那種無力，絕望，難以言喻。
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個希望。
支援會來的。
會有人來救他們的！
“呵呵，本護法不得不讚歎一聲，你們確實讓我刮目相看。”
暗魊腳踏虛空，身後是無數暗使和鬼軍。
地冥殿損傷也不小，幾乎兩萬的鬼軍全折損此處。
他心中自然憤怒，只是隨著時間推移，待他見識了那威力不凡的武器後，這種想法就變了。
“不過……你們已是強弩之末，可我還有數十萬鬼軍。你們是鬥不過我地冥殿的，還是趁早放棄吧！”
卓天湛以劍支地，他腳下的屍體早已堆積成山，幾乎是所有人中最多的，光是武皇級別的暗使就有一半折損他手。
不過他身上幾乎沒一處好的，衣袍早已被鮮血染透。
可是他卻半分都未退過。
如此驚人的戰鬥力，當年不愧有‘狂人’的名號。
“我天星宗弟子流血流汗不流淚，更望向向敵人屈服！”
“是！決不投降！”
“決不投降！”
一層又一層聲浪，響徹天地。
放眼望去，竟無一人動容。
暗魊咬牙，只是接著卻忽然笑了。
“本護法敬佩你們的勇氣，不如這樣，我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眾人心神一凜，這什麼意思？
“我可以放了你們，不過……你們要告訴我，這些武器究竟是從何而來？”手一伸指向下方。
瞬間，所有人表情皆變了。
尤其是皇甫宸亦風四人。
“你們只要告訴我這些東西是從哪來的，或者……是誰的手筆，我便大發慈悲，放你們一馬。好好想想，本護法可是難得發一次慈悲，莫要錯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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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讓我們背叛夥伴？”
皇甫宸幽幽之聲在夜幕中迴響。
“何來背叛一說？識時務為俊傑，這點道理不會還要讓本護法來教你們吧？本來只要將你們全都殺了，這些東西照樣會落入我地冥殿之手，不過你們應該慶幸，本護法惜才，這才放你們一條生路。”
“如何？考慮得怎樣？”
屍骸之上，血色瀰漫。
“想要我們背叛夥伴，你休想！”
“我天星宗弟子就是再不濟，也絕不會背叛師門，背棄夥伴！”
……
卓天湛長劍指向虛空，冷冷一笑，“你要戰，便戰！”
嚯！
暗魊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殺機畢現。
“一群螻蟻，也敢挑戰我地冥殿威名！好，本護法今日便成全了你們！”
無數鬼軍直壓而上，化為夜間猛獸，吞噬一切。
黑暗中，十道黑影無聲無息潛入，化作暗夜鬼魅，很快便消失無蹤。
……
天亮了。
蒼穹之上，東邊天際，日光從地平線升起，灑落大地
一道銀色光影疾馳而過，如流星般掠過天際，直直朝著遠處濃煙方向飛去。
熟悉的大地，已經變成一片瘡痍。
黑焰瀰漫，火光衝天，一派末世地獄之像。
看著下方，凌雪薇的臉色凝肅成冰，滿目冰霜。
掠過那綿延的山峰，終於抵達宗門上空。
只是入目的景象，卻讓她瞳孔驟縮，憤怒與恐慌齊齊籠罩心頭。
山峰處的宗門早已淪為一片火海，到處屍橫遍野，黑焰瀰漫。
那倒在地上的，有鬼軍的屍體，也有……她的夥伴。
手掌緊握，指甲深深刺入肉中。
白澤擔憂地望向她，“要降落麼？”
“嗯。”
聲音冰涼卻平靜，看似毫無波瀾的面孔，其實已經醞釀滔天怒火。
忽然目光一轉，熟悉的幾道身影衝入眼中。
“去那！”
話落，幻影便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
地面。
皇甫宸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正與幾名暗使廝殺。
白色宗袍早已被血染透，看不清原有模樣。
只是一雙眼睛，依舊散發著嗜人光芒。
“你逃不了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只要你將這些武器的出處告訴我們，我們便放了你！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皇甫宸身側，倒著無數弟子的屍體。
眼中閃過一絲悲痛，只是很快就被殺氣替代。
“呵，無論你們怎麼做，都沒用。”
“你說什麼？”幾個暗使臉色一變。
“天星宗弟子跟其他人不同，這裡不會出現背叛夥伴的人，無論你們用何手段，都不會從我們口中打聽出任何有用的訊息。”
他靠在石壁上，身上的血跡在上面染上一道殘痕。
“所以，放棄吧。”
“小子，你有種！今個爺幾個就送你歸西！”
劍光襲來，寒光凜然。
那瞬間，皇甫宸閉上了眼。
難道今日……真的要死在這裡？
那瞬間，他腦海中閃現許多畫面。
有他自幼生活的皇宮，父皇，宗門，師父，夥伴，還有……
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無數次思念過的人，在這將死之際，腦中只剩下她笑若燦花的模樣。
“鏗——！”
刺耳的聲音響起，痛楚久久未落。
皇甫宸睜開眼，金光中，一道修長而熟悉的身影背對著他，沐浴在光影中。
那瞬間，他有些恍惚。
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你……什麼人？”
看著忽然出現的女子，幾名暗使大喝。
“雪、雪薇？”
此刻皇甫宸才終於意識到，原來不是幻覺，是真的！
她真的來了！
頭頂狂風襲來，有嗡嗡的聲音在盤旋。幾人抬頭，便看見一隻造型古怪的機械大鳥。
“那是什麼？！”
“白澤。”
平淡的聲音彷彿來自冰川，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意。
幻影機翼下方露出兩個黑黝黝的洞口，那是鐳射重機槍口。
“發射！”
如同死神鐮刀，頃刻揮下。
噠噠噠噠！
火光四射，血肉翻飛。
根本不給那些人反應，全都被打成了篩子！
甚至有的直接變成了一堆碎肉。
那畫面，彷彿地獄降臨。
而凌雪薇，便是收割性命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