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心意紛呈 一念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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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衷稍示惶恐推拒之後,自然是“王命難為”,只得勉強相允。

因未衷這處居所雖然條件優渥,但是庭院中開闢了一座魚池,其實並不寬敞。

於是齊玉清引未衷來到宮殿主建築群之後的御花園中。

盤旋曲折,百鳥棲息、萬花盛放之間, 環繞一片進深三十餘丈的空地,皆以青石鋪就。雙人起舞,卻是足夠了。

未衷先假意熟讀曲譜,記牢前後步法;齊玉清似乎有些不耐,忍不住時時出言指點。

又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準備已訖。齊玉清、未衷二人一陰一陽,各自一足探出,一足互倚。同時齊玉清之左臂橫指向東, 未衷之右臂遙指向天, 呈飛鳥投林之象。

以容貌氣質而論,修道中人和世俗凡民,其間有著莫大差距。

世俗之中,何等號稱天香國色、閉月羞花的大美人,其實在修道人功力相聚、觀其精微的眼力看來,都是有極大瑕疵的。無論是肌膚、氣血、五臟六腑,還是骨相神韻。

修道人氣血圓滿,骨力剛健,內至五臟,外之肌膚,俱是無暇之境。若是放大千百倍來看,每一個世俗凡胎之體,都甚是汙濁破陋,說是千瘡百孔、藏汙納垢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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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正常情形下修道人與凡夫俗子相處,也沒必要做這等大煞風景之事。

然此時在齊玉清的觸感之中,未衷雖是肉體凡胎,卻明潤無暇,堪稱冰玉之體,比之她自己也毫不遜色。詫異之餘,心中又不由湧起一絲暗暗的驚喜。

未衷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由此一連拔高了數層,已悄然落在她心意的最深處。

一舞既罷。

這舞曲最後一個動作,原本是齊玉清一上一下兩個盤旋,然後向前一縱,一個筋斗立直。但齊玉清握住未衷手臂輕盈翻轉的一瞬,四目相對,看到未衷玉容丰姿,心中諸味連結,只覺妙不可言。

於是落地的一瞬,齊玉清身軀輕輕側來一靠,在未衷額頭一吻。

……

千秋城以東三百裡。

一處險峻山巔,品約盤膝而坐,眉目忽然一動。

他面前有一件奇物。

一根小指粗細的銀柱,尺許長短,垂直屹立;其頂端一分為三,引導出三根鐵籤,水平橫置而一分為三。在三根鐵籤的盡頭處,各有一隻小小的托盤。

其實那鐵籤和托盤若非三數而是兩件,那此物分明形似一件天平,只是骨架纖細一些。

三件玉色托盤之上,似乎各自隱隱承託著一張符籙。

那日作法之後,品約並未緊隨齊玉清之後長久觀察;一旦得手,便立刻離去,來到此地,從容施展法訣。

因為他的用意,和季札不同。

季札起了打持久戰的心思,是為了揣摩和丁紫岱之間是否真的緣法無暇;而品約對於此事早已深信不疑,他要做的,是直接衡量三人器量之高下。

所以其法身一分為三,便是為了同時採擷三人的一道氣機緣數,以為推演之資。

除了最後那“抱憾而歸”之外,其餘三人的“功行圓滿”、“峰迴路轉”、“功成不喜”,顯然也是有高下之分的。若是品約所料不錯,楚秀實、丁紫岱、齊玉清之間,當是有一人略勝一籌,佔了“功德圓滿”;而另外二人等而下之,佔據另外兩道考評。

三人中最佳的那位,就是他下手的目標。

此時此刻,那“三分天平”忽然顫動起來。

品約凝神觀望。

卻見正南方向的那只托盤,驀然間緩緩下沉。其上那道符籙文字隱現,正是“齊玉清”三字。

品約緩緩頷首。

和他之猜測,大致不差。

下一步就至關重要了,且回返之後,探一探歸無咎等三人的心思。

按理說接下來是歸無咎出馬,尋那神秘莫測的第四人的蹤跡。但是這一步品約也得緊隨其後跟隨。因為在其餘三人的判斷之中,依舊將那“第四人”當做“功德圓滿”的人選。季札、扶蒼二人勢必會緊隨其後一探究竟,自己無動於衷,必然引人生疑。

若說不管不顧,乘著其餘三人尚未回過神來的當口,直接將齊玉清收納門下,那又不妥。

因為此時品約也只是有八成把握,而非十成。

倘若萬一自己所料失誤,那“功德圓滿”之人真的是一直遲遲未出的那位,那就弄巧成拙了。

所以最善之法,是緊隨其後且待時日。若是歸無咎等一行人遲遲不曾找到那“第四人”,所用的時間愈長,他品約猜測正確的可能性就愈大。到了數日之後此事置信無疑的程度,品約再斷然出手,將齊玉清收入門下。

另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歸無咎道行在他之上。

縱然其後知後覺,但他一旦回過神來,也有可能後發先至。諒這小小千秋城方寸之地,他四位都在方圓三千裡以內徘徊,而那“一飲一啄”的問對過程,可不是一息間能夠完成的,其間尚有極大變數。所以自己必須有一道法門,保證率先出手之後,旁人再無機會。

品約嘴角忽然升起一絲玩味笑意。

好巧不巧,他的確有一道適應如此情形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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