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康雪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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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花谷,康雪燭的小木屋外,可謂是人山人海,除了許多萬花弟子外,江湖名流更是不少。谷主東方宇軒,藥王孫思邈,平安公主李長寧,郭靖家的二小姐郭襄,當代書聖顏真卿,畫聖吳道子及其弟子林柏軒,七秀蘇雨鸞等等,盡都是江湖中藝術界裡的名流。

由此也可以知曉康雪燭的手藝到底有多麼的高絕,竟然能引這麼多人觀看。世人盡皆以為康雪燭此番為高絳婷雕刻玉象,是其走出了過去的陰影而借這個機會向著高絳婷告白,卻不知屋內將上演一場慘絕人寰的驚天大案!

“高姑娘,這杯茶名為千秋雪,茶葉採自扶桑聖山富士山之上。最為神奇的就是這茶明明是用熱水澆出,但這水卻是甘甜的冷水,這絲絲白霧環繞在身更是讓人覺得精神舒爽,乃是扶桑皇室的供茶,海望高姑娘鑑賞。”康雪燭笑眯眯的道。

聽此高絳婷笑著道:“多謝康先生。”任高絳婷在怎麼聰明,都料不到這個自己無比眷戀的男人會有一顆多麼惡毒的心。一口茶入腹中,高絳婷只覺得頭微微眩暈,還不待她反應過來,就已經昏倒在桌上。

康雪燭看著昏迷的高絳婷微微一笑,走過去抓著高絳婷那如同神賜的玉手露出無比病態的表情:“啊啊啊啊,多麼完美的手呀,天底下除了我,再也找不到一雙能與之媲美的手了………真是完美的存在!”說罷康雪燭竟然掏出雕刻刀向著高絳婷的手剜去。

刀子劃破皮膚,康雪燭細細翻弄著這雙“天賜玉手”的組織結構,接著滿是沉醉的發出一聲輕嘆:“完美的手,真是完美,和我這雙手一樣完美的手。”每次感慨,康雪燭都會在高絳婷手中刮剃下一層肉,直到最後,只剩下那血淋淋的白骨。

這個時候,康雪燭則是意猶未盡的將那被布罩著的東西揭開,裡面竟然是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像!雕像尚未完工,只剩下了一雙手沒有刻完。而現在,康雪燭卻是將之完全刻成了。

滿天繁星散發著溫和的光,此時在屋外的眾人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突然間聽聞屋中傳來一陣大笑,接著屋子的門開啟了。只見康雪燭面色淡然的留下一句:“真水無香”後就淡然飄走。等眾人反應過來後才發現,這康雪燭已然不見,觀其輕功甚至可以躋身江湖中最強的一批人裡面。

“這是……血腥味!”突然,風兮諾反應過來,而門外眾人聽此則是趕忙奔入谷中。走到內室,卻見高絳婷被縛於床頭,此時早已痛暈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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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雙手筋肉已盡為利刃所下,鮮血沿指骨滴下,眾人盡皆駭異無比,霎時間驚叫之聲此起彼伏。

床旁卻另立有一女子,正舉步迎客,她白衣素裙,形容溫婉,雍容含笑,在這樣情景之下卻是詭異無倫,細看時竟是一具雕像,卻半點也不似高絳婷。

“四師姐!”突然一聲哭喊讓室內所有人在震驚中回神,只見蘇雨鸞直接撲到高絳婷身邊痛哭起來。七秀坊七秀盡都是被公孫姐妹收養的孤兒,自幼便關係良好如同親身姐妹一般,其中與高絳婷關係最好的,就是這位蘇雨鸞。眼見師姐遭此待遇,蘇雨鸞又豈會不為此心疼。

而這個時候藥王孫思邈則是趕忙上前幫高絳婷止住不斷流失的鮮血。“嗯……啊……我的手……我的手!”高絳婷此時也是在昏迷中醒來,然而剛剛醒來就感到雙手一陣刺痛。“啊———好痛———!”看著哭喊的高絳婷,在此之人都不忍心直視。而蘇雨鸞則是哭著道:“四師姐,你先冷靜,你先冷靜。”

“冷靜…哈哈哈,冷靜……我的手已經廢了,我如何冷靜……”高絳婷慘淡道。見此蘇雨鸞哭的更加傷心:“師姐……”就在這個時候,風兮諾卻是突然上前將高絳婷點昏。“孫老前輩,剩下的還需要您來處理,蘇姑娘,您先冷靜一些。”

“看這有封信!”顏真卿開口道,說罷就將信拆開。此番卻是緣來緣去,盡在書中,書到末頁墨跡芳香,儼然是剛剛書就。“真水無香”四字赫然其上,原來床旁所雕便是康雪燭亡妻文秋之貌,他解離天下美貌女子,終於大徹大悟,方知文秋其美在情,而不在形容。

此像寥寥數刀,粗刻淺劃,卻能盡現文秋之容,真耶假耶,卻是冷暖自知了。

除此外,連康雪燭所藏的秘密也從信中揭露出來了。

卻問康雪燭所雕人物之精細,已至不可思議之境,但為何只雕女子,不雕他人。世人只以為他偏愛美人,但實乃另有別情。康雪燭出身隱居東海之武學世家,他家學淵博,自己更愛人物雕塑,三旬之前,他所雕之人,男女老弱,皆是惟妙惟肖。他與妻子文秋伉儷情深,恩愛非常。

不料文秋紅顏薄命,竟然芳齡早逝,康雪燭用情之深,人所難及,經此一事竟至神智恍惚,一病經年。待身體好轉,心中苦痛卻仍是半分不減,他決意為妻子雕琢一舉世無雙遺像,不料窮盡心思雕琢之作,竟然無法合乎其心意。康雪燭心中,妻子無異世間最為美好溫婉女子,他無法窮盡人像之美好,只是責怪自己技藝未精,於是離家遠赴中原,修習技藝。

世人多愛美厭醜,這本是人之常情,康雪燭更是一個追求完美之美的人,他想要所雕之像,美好至難以增減半分。但此等技藝,世間從來未現,康雪燭整日尋找美貌女子為其塑像,但正所謂百尺杆頭,難近一步,一直未能成功,煩惡難忍之下,他終於想出一個法子。

他捕捉山中各類走獸,以利刃入之,逐個而解。刃入而血流,直至身無血肉。刃入蹄腿肌理之時,他手上便感悟其筋肉質地;鮮血流出之際,他便觀之色澤明淡;刃貼骨骼之時,他便察其體格壯弱,待有所感悟之後,再以刻刀雕之,果然大有進境。如是經年,康雪燭所雕走獸飛禽幾可亂真,但人物雕塑仍然進境甚微,蓋因鳥獸之筋絡骨骼,畢竟與人差異甚大,所謂失之毫釐,謬以千里。

“唉,抱歉了蘇姑娘,都是因為我眼拙讓歹人混入谷中,我……無顏面對七秀呀!”東方宇軒嘆息道,樣子甚是自責。

“康雪燭!對,康雪燭!我要殺了這個小人!”說罷蘇雨鸞就直接衝了出去,而風兮諾和郭襄也是說了聲急忙跟了上去。

“唉,罪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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