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李包終於在大籠子熬到了第十天，但是這距離他的目標還有十天。而李包的狀態似乎越來越不好了，畢竟身體的毛病太大，不是憑藉意志力就可以扛二十天的。第十天下午，本是坐著的李包突然栽倒，陷入了昏迷。

蔡八健見狀，立即不停喊叫：“來人，來人，李包昏迷了，快來人啊。”

獄警聽到呼喊後最先趕到，隔了幾分鐘後，醫務人員也趕到了。

醫生看了看情況說道：“他身體的毛病太多了，我羅列不過來，但那些毛病都是慢性的，不至於馬上要他的命。”

“那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獄警問道。

“現在的他是低血糖，只要補充營養和進食就能恢復，我先給他補充一下葡萄糖。”

之後，醫生打算給李包輸液，卻發現李包的手背肉太多，怎麼也無法使靜脈凸顯。

蔡八健十分擔心，建議道：“要不要試一試上臂，他平時都有做雙臂的訓練，兩隻胳膊雖然粗大，但肥肉不多，興許能找到脈。”

“那試試吧。”

醫生和護士撩起了李包的大長袖，用橡皮管勒住了上臂。果然，一會兒後，上臂露出了一點脈絡痕跡。護士小心翼翼地扎針，嘗試了七八根針才扎成功。

隨著葡萄班和液體養分輸送進去，李包的起色逐漸恢復，並且慢慢甦醒了。

甦醒之後，獄警馬上遞給李包十張白紙，還有一份模板。

“李包，檢討我已經替你寫好了，你照著模板抄十份，就可以從這個牢籠裡出去。”

李包很感激獄警的心意，但卻拒絕道：“現在才十天，還不夠二十天啊。”

另一名獄警說道：“李包，像你這樣的人，能在這裡挨住十天已經算奇蹟了。你還是趕緊寫檢討出來吧，獄長不喜歡規矩被破壞，但是他也不希望鬧出人命。只要你寫完檢討出來，對你對我們都好。”

“可是出去之後呢，他們要是再欺負我們呢？”

“面對欺凌，你大聲喊出來就行了，我們會來幫忙的，否則監獄要我們獄警幹什麼。”

“但是你們不可能隨時看得到，比如晚上睡覺，他們就突然一群人撲上來打我。就算我大喊，你們也要十分鐘後才來。要不是我皮厚，比較抗揍，我早就被打死了。”

“你不用這麼誇張，他們不敢做得太過分，一旦出事了，他們這輩子都別想出去。”

“不行，我必須熬出名氣，只要在這裡待夠二十天，出去之後就沒人敢惹我了。”

“但是你撐不住二十天的，如果你真的死了呢？”

就在獄警和李包陷入僵持的時候，蔡八健說話了。

“如果出去，李包能不能和我分配到同一個牢房？我在這個懲罰籠已經待夠了22天，估計是最久的一個人。想必出去之後，他們都應該不敢再惹我。以後，由我罩著李包。”

“蔡八健，你的確是個狠角色，小小年紀，戾氣如此之重。你若是能罩著李包，我不反對。但是你記住，能不惹事就別再

惹事，如果你在監獄裡殺了人，會增加刑期，嚴重的話，也會被判死刑。”

“放心，我很清楚如何傷人而不致命。”蔡八健笑了笑。

“上一次傷人，你又增加了五年刑期。如此死性不改，難道不怕牢底坐穿？”

“那我求之不得，比起外面的世界，我更加覺得你們這些獄警大哥更有人情味。這麼多天，給我們偷偷增加飯量，感激不盡。”蔡八健對獄警隊長深深鞠了一躬。

“一個不怕坐牢的人，好吧，這次就放你們出去，把這份檢討抄十遍就行了。”

就這樣，蔡八健和李包從懲罰籠裡出去，回到了普通牢房。

一間牢房一般有十來個人，當這一大一小兩個人回來時，其餘人都露出了敬畏的神情。

之前那位刀疤男也在，他其中一隻眼睛還纏著繃帶。

蔡八健走到刀疤男面前，笑道：“怎麼？你也回來了？”

“回來有兩天了。”刀疤男都不敢與蔡八健對視。

“在醫院的日子怎麼樣？比監獄要好吧，要不我再送你過去躺幾天？”

“別別別，這次我可沒惹你。”

“你怎麼變得慫？上一次你可不是這樣的。”

“大，大哥，你就饒了我吧，以後我就是你小弟，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這麼乖，說吧，監獄賠了你多少錢？”

“沒……沒多少。”刀疤男強顏歡笑。

“好，也罷，不追究了。聽著，這位李包，是我的義兄，你們以後不僅要聽我的，也要聽他的。”

“大……大哥好。”其他人紛紛向李包問好。

蔡八健回到了自己的床鋪，他開啟床邊的抽屜，裡面有幾份檔案，其中一份是新的判決書。大概內容是蔡八健在監獄裡表現惡劣，惡意戳瞎獄友眼睛，主觀惡意極大，刑期增加五年。

除了判決書，還有一份有關賠償的檔案。大概內容是，受害者家屬控訴監獄監管不力，對蔡八健和監獄同時提出索賠，金額大約為50萬。在監獄方面的極力協商下，賠償金額降低到30萬。這筆錢，監獄支付10萬，蔡八健支付20萬。但因為蔡八健現在身無分文，只能慢慢扣錢。蔡八健在監獄裡幹活的工資每年大概3萬元，也就是說，大概七年要白乾。

蔡八健面對這份賠償書，露出了不屑的微笑。對他來說，錢不錢根本無所謂。在監獄裡稱霸，才是他的目標，哪怕牢底坐穿！

另一邊，監獄獄長急急忙忙將獄警隊長傳喚至辦公室，一見面，便是劈頭蓋臉大罵。

“為什麼你要包庇蔡八健和李包？你看看這些檢討，字跡潦草，而且是照抄模板，他們根本就還沒反省，你怎麼能放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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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到底是哪個人？話這麼多。”

“咳咳，現在是上班期間，別叫我爸。”

“有什麼關係，反正現在沒人。”

“好了，你別轉移話題，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要包庇他們？”

“

沒辦法，如果繼續關著，他們不是餓死就是病死。李包還好，他已經沒有任何監護人。但是蔡八健的父母還在，如果蔡八健死在監獄，我們又將面臨賠償。”

“但是他們兩個絲毫沒有悔改，如果放出去，以後還是會生事，到時候還不是得賠償？”

其實，這筆賬，獄長早就已經算過了。一般進入懲罰籠的人，哪怕認錯了，日後依然會有生事的機率。而進入懲罰籠拒不認錯的人，日後必將生事。犯人也是有人權的，如果在監獄裡缺胳膊少腿，或者死亡的話，監獄也會因為監管不力被起訴，最後還得賠錢。如果這錢賠得多了，獄長恐烏紗不保。

所以算來算去，不如讓蔡八健餓死，因為這個人最難控制。至於那個李包，讓他餓死就更好了，因為他每天的伙食費比其他人要大好幾倍，養著實在費糧食。

但是獄長的兒子，卻有其他想法。

“爸，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打算讓蔡八健和李包成為監獄裡的新派老大。”

“什麼？這是為什麼？”

“我慢慢跟你說……”

原來，獄警隊長早就對李包和蔡八健的背景調查得非常清楚了。這兩個人，有著類似的背景，但其實都不是壞人。尤其是蔡八健，擁著有常人無法理解的好強之心。如果這兩個人成為了新派系的老大，那麼只要與這兩個人打好關係，那麼監獄的治安也就好了。

全國這麼多監獄，唯獨這個監獄的治安是最差的，那是因為來這個監獄的惡人太多。哪怕有懲罰機制，但是總是有人生事，每隔幾天都會有一起打架流血事件，而且幾乎都發生在夜裡。這個時候，只要出現一個老大，在他的控制之下，小弟們就會安分做事。

“我懂了，犯人喜歡拉幫結派，各個派系的利益糾紛和摩擦是造成治安差的重大因素。但如果有一個大派系脫穎而出，鎮住其他派系，隨著大派系影響力不斷擴大，統一了所有派系，那麼各個派系之間的糾紛也就消失了。大矛盾也就消失了，有的都是只是小矛盾，那麼監獄的總體治安將大大提高。”獄長豁然開朗。

“爸，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蔡八健的個子這麼小，能成為老大嗎？”

“他是打架能手，身法十分敏捷。而那個李包，臂力驚人，他的一個拳頭，可以直接把人的骨頭打碎。”

“我我我怎麼聽懵了呢，你這是慫恿蔡八健和李包去打架？”獄長越聽越糊塗了。

“沒錯，前期少不了打架。而未來就會發生這麼一個情況，蔡八健的刑期越來越長，哪怕他在監獄裡幹活幹一輩子，也無法支付賠償。那麼請問，以後誰還敢惹蔡八健？”

“我好像有點懂了，那些打架的人，有一個心理，就算受傷了，也能獲得賠償。但如果是面對蔡八健，大家馬上就會認慫，因為蔡八健身上的賠償太多了，就算幹一輩子也還不了，所以沒人會願意跟蔡八健對著幹。但是那些家裡非常有錢的犯人呢？”

“這個我都想好了，方案都做好了，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