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
茶是高雲從胡峰那拿的北電招待茶，黃山的貢菊，茶具也是現代的一體多功能的煮茶壺，家裡的茶具、茶葉因為第一天入住新校，他沒來得及帶。
用著玻璃杯沖泡好，三人象徵性地喝了一點。
所謂端茶送客，是我國古代的一種慣例。來客相見，僕役獻茶，主人認為事情談完了，便端起茶杯請客用茶。來客嘴唇一碰杯中的茶水，侍役便高喊：“送客！”主人便站起身來送客，客人也自覺告辭。
不過蔣盼秋顯然不懂得這個潛規則，倒完茶就走出了辦公室……
“主席團的話，當然是要從原學生會的幹部裡進行選拔了。”
高雲笑呵呵道：“雖然要退下去很多人，但依舊剩下二十位表演系的學生會幹部，他們對學生會的工作也更有經驗。本著自願原則報名，然後由李剛、楊晶兩位老師和我來面試決定。”
這是想要進入主席團的正常流程，也合情合理。
孔香春對這個答案不意外，但卻不太滿意，開玩笑道：“那你們班的學生要進幾個？”
“這屆可能就一兩個，也可能一個都沒有，看面試成效。”
高雲坦然道：“他們畢竟都是大一新生，對大學生活還不熟悉，最多做個部長或副部長，進主席團還是需要再磨鍊磨鍊。我肯定不會因為他們是我同學就往高的職位硬推的，那樣大家都有意見，我也對不起學校的信任。”
孔香春想了想，點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小云你想的很周到。”
高雲開誠佈公：“我懂您意思和顧慮，包括剛才兩位班主任，和咱們表演系的張佟院長，也跟我談過這個問題，我把剛才跟他們說過的再跟您說一遍。”
話音一頓，道：“不論是大一班的同學還是雲起簽約的四位藝人，如果我說一律眾生平等，一碗水端平分毫不差那是說假話，您心裡也不信，所以我坦白講，肯定是會有傾斜。但最重要的是演員適不適合這個專案、看節目效果。如果這個人表現不好，不適合專案，出鏡後沒效果，學生會裡很多對這個人的業務能力不認可，觀眾也不喜歡，那我肯定不會強來，沒必要落人閒話，一個網路短劇而已，雲起後面有的是影視資源接著捧她們。”
這話說得可以說十分到位了? 裡裡外外都照顧到了? 總體還是大局重要，高某人把自己的小私心講得也坦坦蕩蕩，反而會引起好感。
孔香春連連點頭：“這是人之常情? 畢竟你是總製作人? 沒有你一切無從談起。費心費力，肯定是要有一點……嗯? 換誰都一樣。”
高雲看了眼陳非? 對方一直沒怎麼說話，性格似乎有點內向？這可不太適合學生會工作啊……
高某人沉吟片刻? 繼續道：“歸根結底，專案最重要，我個人私利與之相比輕於鴻毛，咱們表演系的學生能不能借這個節目紅起來也無所謂。因為這個事兒錢書記有口信? 胡校長給我轉達過? 大意是；‘《學生會》是一次教育+自媒體+電影+綜藝的大膽創新，非常好，這是其他學校從未走過的路? 我們北電就是要敢為人先，開拓進取……但這關乎學校的對外形象和未來發展，進行藝術創作時要緊扣時代脈搏、緊跟時代潮流? 反應我國高校大學生的嶄新面貌。”
“同時? 相關創作人員要懷有政治意識、大局意識、責任意識? 要提高站位，深刻認識到，這不是學生們一個簡簡單單的集體畢業作品，也不是一個單純要盈利的綜藝或電影，這是北電全校的政治任務，這是給國家、給人民的答卷，這是我們北電全體電影人與生俱來就要擔當的時代責任和歷史使命！！”
高雲多損吶……
沒等人開口講清來意，直接把全校老大的原話搬出來了，亮出尚方寶劍以勢壓人，站在制高點上直接給你一頂大帽子戴戴！
你不就是要走後門想讓陳非進主席團麼？我看看你聽完這番話，戴上這個大帽子你還好不好意思開口？！
話是攔路虎，話是擋箭牌，語言系統絕對代表了一個人的能力。
講話不妥當會誤事，會激起矛盾。相反，講話夠藝術有水平，自然能在矛盾產生之前就扼殺在搖籃裡，讓對方成為朋友和合作伙伴。
講真，高雲的這番話說得太藝術也太及時了，其中一半是錢書記說的，一般是高雲原創加工添油抹醋加工的。
高某人的這個本領是從自己老爸身上學的，高之山那張嘴簡直了，思維靈敏，臨場反應飛快講得且滴水不漏。否則現在也不會退休之後，近七十歲的高齡仍然在葫市混得風生水起，兒子的東風也只是東風，自己得真有能耐才行，左右逢源八面玲瓏的本事他只服自己老爸，那是真的厲害。
高雲一直認為老爸臨退休只是個正科級太屈才了，但也是因為高雲這個二胎的緣故，當初政策很嚴，高之山以三十歲的年齡剛提上正科，是全市最年輕的正科級幹部，生了二胎後舉報信雪花一樣寄到各級政府……事情鬧得很兇，最後都被告到了中央，中央的檢查組特意下來查詢此案，姐姐裝殘疾人，高之山的烏紗帽才算保住，但是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從此再未能有一點進步……要是沒這個兒子，高之山在官場混到那一步都不好說，高鵬也正經是個官二代了。
所以，高雲在獲得系統後立即給家人打錢，也有一層感恩的意思。相關的能力，從小受自己老爸的耳濡目染言傳身教，再加上四年的市政府工作經驗，也鍛鍊的非常好，
孔香春都聽愣了，半晌後才回過神：“對，錢書記說的對。”
言罷又沉默了，似乎在想如何開口。
陳非猶豫了一下，靦腆地笑道：“主席，我能進學生會嗎？”
“可以啊。”高雲一副欣然狀，拿起名單看了看，誇讚道：“表演成績很好，第七呢，當然可以進。按照學生入會的正常程式吧，一會從我這領走表，填好了送過來，然後明天由我們原主席團成員進行面試，問題都很簡單，你可以上網搜一搜。諸如什麼進學生會的目的，怎麼處理好學習和工作，幹部和學生的關係等等……”
得，事兒是辦不成了！
見此情景，孔香春心裡嘆了口氣，現在校內的老師和教授或領導，很多都是陳歌同屆的學生，她也是其中之一，沒少受過對方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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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人家兒子在這唸書當然要照顧，而且是必須的。教學用心不說，各項好處和便利自然也是幫著爭取給予，眼下學生會的這個專案是很好的機會，不僅要讓陳非加入進去，最好還要進入主席團能和高雲共同出鏡。
普通幹事和主席團成員，哪個出鏡率高？結果不言而喻。
可是這事只能暫時就這麼地了，看高雲的架勢，起碼孔香春此時認為憑藉自己一個人說話，肯定是不能促使高雲讓陳非進主席團了，最多是個部長或副部長……
思考片刻，孔香春問道：“剛才聽小雲你說演員適合最重要，那《學生會》這個專案比較適合哪些學生？不單單只是演技好麼？”
高雲沉吟道：“演技是其中之一，另外是綜藝感要足，自身氣質要與學生會的工作貼合，最好做過班幹部。性格開朗，品行端正，認真負責，公平公正，有一定領導能力和組織能力……實際這些要求就是學生會成員的基本要求，畢竟這個節目就叫《學生會》，表演佔一部分，但不多，更要求真實！”
孔香春微微皺眉，這和她預想的可有點不一樣，本以為只是演戲而已……
“所以最後也不一定是這十個人入會，對麼？”
“嗯，說不準，但張院長有交代，我也同意。每班十個名額是不會變的。如果面試被刷下來幾個，按照平時成績接著往上頂吧。”
“劇本進度怎麼樣？開拍的日子定了麼？”
高雲道：“進度還可以，之前單憑學生們自己創作磕磕巴巴的，今天上午開完會，文學系的老師全體上陣幫編劇辦助陣改本子，幾個小時的功夫遞過來十幾個。我挑選了一下，發現其中一個很適合做第一集，就是講學生會招新面試的事。正好，咱們明天也要面試新成員，契合度很高。所以，明天就開拍。”
又聊了兩句後，師生兩人離去，臨別時陳非還禮貌地講了句主席再見。
“孔老師……這個專案我能不能讓我爸爸入資啊？”
出了門，陳非小聲發問。
《學生會》節目註定是備受關注的。一方面，雲起自媒體曾經運作成功的例子擺在那，打造出一個比一線明星商業價值還高的網紅，現在和北電強強聯合，由高雲負責製作引流，大爆機率不小，就算成績不理想，也是個鍛鍊業務能力的好機會。
另一方面，校方很重視，可以說是舉全校之力來運作了，這是前所未有的。所以，表演系學生沒有不想參與進來的。
陳非當然也想，還想進主席團擔任主角爭取到更多出鏡機會，不過高雲說的很明白，在公平競爭的前提下偏袒雲起旗下簽約的藝人，按照正規程式競選進入主席團……要是這麼來，他現在已經大三，最快也要明年大四快畢業了才進主席團。
那就是雞肋，在校內浪費時間還不如在校外拍正式的電影電視劇。因此陳非只想借這次換屆，跳過其他職位直接進入主席團，就算掏些錢也無所謂。
不過孔香春卻搖搖頭：“可能性不大，高雲不會允許的，學校大機率也不會答應。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資源互換的合作。”
“此事你要看清楚，北電出人、出力、出技術支持，增強學校影響力和這屆學生的成材率，讓領導臉上有光。高雲出名氣、自媒體運作經驗還有管理手段，可以培養捧紅旗下藝人，伺機簽約校內的好苗子。兩者利益相同，強強聯合缺一不可，已經很完美了。你父親面子大，但校領導不會因此就讓你硬擠進來的，那會影響到雙方的合作關係，間接影響到他們自身的仕途和北電全體師生的利益。”
孔香春心裡估摸著，高雲這個學生會主席應該是全國內最牛的學生會主席了，和學校領導勾結捆綁，狼狽為奸，背後一定還存在著PY交易和利益輸送……看那食堂上的兩層樓，一層西影咖啡廳、一層健身房……還有，校領導明目張膽分給他一個那麼大的辦公室就很說明問題了，淦，真就兩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首都黑幕學院背後又多了只黑手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
孔香春內心哀嘆不止，這校怎？虧總民，我陷思，定體問！
“那怎麼辦？”
陳非心煩：“按照正常程式，從普通幹事做的話，肯定沒有多少鏡頭，學生會六十人呢……”
“你別急。”
兩人邊走邊談，正好路過了表演系某位副院長的辦公室，孔香春心中一動：“我給你請救兵！”
……
“他們來幹嘛的？”
蔣盼秋在門外探頭探腦，觀察了一下，然後走進主席辦公室還把門反鎖上了，好奇道：“陳二代是不是想……”
“你猜對了。”
高雲放下茶杯：“以後機靈點，要是碰到我不想接待的人，我會讓你上茶，並給你使眼色，談幾分鐘，你就找藉口叫我出來，避開這種事。”
“啊！明白！”蔣盼秋恍然點點頭，隨即坐到旁邊，笑眯眯問道：“主席，提前換屆我是不是該轉正了？”
學生會的新制服她已經穿上了，但不是當下的秋季制服，而是很心機的夏季制服。
及膝的黑色絨面呢半身裙，把女性臀部的柔美輪廓呈現得淋漓盡致，腰間並配有金屬搭扣腰帶，側面褶襉細節，優雅而動感。不過最為吸睛的，是她自己搭配的一條巴黎世家的黑色絲襪，花紋像是蛇皮一樣，兩條勻稱的長腿好似一對冷血大蟒蛇，讓本來具有青春活力氣息的裙子往性感風騷那方面滑去。
白色的短袖襯衫面料輕盈，採用精美的密實針織埃及棉府綢面料打造，線條簡潔，肩膀和袖口帶有水晶流蘇裝飾，充滿浪漫情調的褶邊裝點胸飾，紋理質感考究、細節精緻，撞色設計。
量身定製的尺寸，從袖釦到收腰都非常貼合，曲線畢露，包括那洶湧而下作的大胸，包裹得緊緊得。蔣盼秋還解開了前兩個紐扣，敞開事業線，似乎嫌勒得太緊想透透氣，稍微有些動作，就彷彿如水波一樣蕩啊漾啊……
媽的，太下流了，好好的學生會制服穿在你身上怎麼騷裡騷氣的？！
這讓高雲不可避免的分了下心，緩緩向其胸前伸出了手……
要幹嘛？要幹嘛？！！終於要對我下手了嗎？！
蔣盼秋嚇了一跳，緊接著歡喜若狂，不退反進，故意挺胸而上……
誰料高雲只是拽住她的領帶正了正，讓黑色的小領帶放在胸當中蓋住那條馬里亞納海溝，眼不見心為靜罷了。
“你不嫌冷麼？！以後注意點，鏡頭前不要這麼穿，不像個學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