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節 水麟金蟾宿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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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儀器的版本比較多,外形上只有兩種,腕式及手機式,當然,玄陸沒有手機。由於天生玄通的關係,每個人對通儀器的選擇就有很強的針對性,在這種針對性上,又有通士、方士兩個修士階段所用。

因此,攝影在玄陸其實是一個專業性很強的工作,畢竟,沒有天生玄通“攝”的話,攝影工作就只能是馬馬虎虎,所以,在玄陸倒是不需要擔心發生事情時,周圍全是舉著手機的閒雜人等。

當然,也因此缺乏這種全民狗仔的風潮,使得一些不平之事能被掩蓋,也使一些少主炫富,大少飆車,少爺海天之類的事沒有被暴光。升府市某此地區有“彩禮節”這樣爛習俗的事情,也就更沒機會廣而告知,只是當地人必然都是一清二楚的。

礦升區是看不到高樓大廈的,木製結構的庭院座落各處,除了規定的主幹道外,基本上就沒有那麼規整。就算是普通家庭的居所佔地面積也極大,池溏涼亭之類的都是普通裝修,但也能一眼瞧出普通人與世家居所的區別。

世家居所除了更大外就是歷史感,不管是高牆還是朱漆大門以及站在門外的石雕,都能夠在第一眼時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歷史厚重,當然,歷史並不一定都是精華,糟粕也蠻多的。相比京都與市府,區縣的傳送陣就沒有覆蓋那麼廣,只是礦升區即將割裂的原因,讓整個礦升區顯人跡稀少。

金蟾族雖然歷史悠久卻早早衰敗,這從主族詹閥無力扶持勳貴就能知道,詹閥如今最強的是六方等級,人數只有三個,此三人也是金蟾族氏議會的氏老。當一個氏閥衰敗時,它所擁有的財富就成為一塊醉人的蛋糕,儋臺家就是切在蛋糕上的第一刀。

如果金蟾族沒有同心協力,敵人就分而擊之,如果金蟾族上下同心,敵人伺機以待。金蟾族氏議會並非沒有想過替儋臺家出2000萬,衰敗只是地位的沒落而不是財富,氏會之所以沒有替儋臺家出錢,則是不想太早進入敵人的節奏。

儋臺臺對此很不滿,他認為自己家連第一波攻擊都擋不住,氏會又豈能看到敵人的後邊手段?但胡山雕卻是認為儋臺臺太年輕,也因此沉不住氣,金蟾族在礦升區盤踞數萬年之久,門生故友應該還是有幾個的,想來也是儋臺臺並不能進入參議圈才覺得自家岌岌可危。

出手的一方並非礦升區土著,而是與金蟾族有宿怨的水麟族,說起來,玄族人的“族氏”最早就是創建者的命器。離江族創建者就是擁有“離江命器”,後來則演化為命邸,擁有十方修士的離江族慢慢的就成為離江隱形皇者。

水麟族的地盤緊挨著礦升區,名為“漓林縣”,宿怨屬於歷史原因,但也很難和解,雙方你來我往也是爭鬥了數萬年之久,這麼長時間下來都沒有收拾掉對方,說明實力是很相近的。

林姓在玄陸也是大姓,但字首有水麟族漓林氏的卻是獨一無二,水麟林閥在這個時候發起攻擊,並不僅僅是想瓜分金蟾族氏閥,更主要的原因是要拉儋臺臺的父親儋臺偉下馬。

礦升區註定是要消失的,那麼,礦升區衙的一眾官員要如何安置呢?

胡山雕從江朝先那裡知道,離宮的決議是將礦升區官員們調往各府市,而做為補償,丞級官員會提升一級也就是“尹”,這個補償可謂是很厚的。

玄陸的政府就是祀,軍方則是戎,玄陸政治軍事中心全稱是“玄宗八部庭”,簡稱“宗庭”,成員有九位,即九塊大陸的皇。九皇之下是宰相或戎王,行政區域則就是府、市、區/縣。“吏、曹、丞、尹、令、守、侍郎、刺史、宰相”則是行政級別。

簡單的說,丞這個級別是無法成為行政區一把手的,只有“尹”這個級別才算踏入權力圈。就如五方升六讓很多修士淚滿襟一樣,丞級晉升尹級,也讓很多官員掩面長嘆,畢竟,每級官階都被設了很多障礙,一步慢則步步慢,而如今能有直接晉升的機會,就值得很多人去爭取。

江朝先顯然見識過很多種官場手段,他替胡山雕分析說,水麟族的手段大部分都是煙霧,真正的目標就是儋臺臺老爹儋臺偉的官位。但煙霧也隨時會轉化為利刃,就算拉不下儋臺偉,水麟族也能從金蟾族身上啃下一塊血淋淋的肥肉。

江朝先在胡山雕要結束通話時問道,你要參與進蟾麟之爭嗎?

胡山雕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江朝先說,蟾麟之爭持續了幾萬年,如今都是衰敗的老牌氏族,看看他們的手段倒是可以,但不要學習,因為衰敗的老牌氏族所使用的爭鬥手段都已經陣舊。胡山雕琢磨了一下才明白,江朝先的意思就是這些老牌氏族的套路過時了。

水麟族的佈局顯然不是一天兩天,在經濟上,水麟族給金蟾族的各個工廠或公司下了諸多訂單,這些訂單的種類暫且不提但量必然很大,矇在鼓裡的金蟾族各廠自然歡喜接到大訂單,然後資金就被這些訂單套牢。

2000萬的金額只是第一步,水麟族後續肯定會把“彩禮”金額提升到一定高度,而這個高度必然是金蟾族各處產業資金被套牢情況下無法籌集到的。

官面上,水麟族以宿怨為由並承諾不使用暴力如刺殺、正面衝突等等,讓礦升區衙門無法介入也不能明面上提供幫助。因為在諸多保留下來的習俗中,宿怨也是一種習俗,玄律

允許兩個有記載的族氏以宿怨解決爭端,但必須和諧。

經濟與官面雙管齊下只是截斷金蟾族的外援,金蟾族不僅僅是儋臺一個世家,水麟族也為其餘的金蟾族世家們準備了些手段。比如設個賭局,比如設下仙人跳,比如實名投訴等等,不管這些手段有用無用,先把金蟾族其它世家的精力吸引過去就是成功。

不得不說金蟾族確實衰敗的太厲害,明明旁邊就有一個宿怨之敵卻沒有防範,等水麟族佈局完成後才警覺卻為時已晚。而盤外棋子都落定後,水麟族就正式在棋盤上落子,第一子就是“奪彩”,這其實也是金蟾族送上來的棋子。

如果早點警覺,儋臺臺跟他未婚妻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結婚,但沒有如果,儋臺臺與他未婚妻前往礦升區登記注冊後。根據“彩禮節”習俗,水麒族讓金蟾族的一個叛徒提出“奪彩”,水麟族是沒有資格奪彩的。

這個叫漳雲越的金蟾族叛徒顯然是水麟族很早前就準備好的棋子,畢竟,短期內是無法讓一個人擁有巨大財富的。漳雲越的發家軌跡是可以查詢的,他在五年前賭礦致富,隨後開了一家“精礦公司”,生意順風順水,資產已達30億,金蟾族氏會判斷漳雲越能將“彩禮”提升到5億左右。

胡山雕忙著跟江朝先聯絡,查詢相關資料時,儋臺臺的老爹儋臺偉已經將胡山雕的卷票遞交給女方。不出所料,漳雲越隨即就給出4000萬的卷票,儋臺偉從女方手中拿回之前送出的卷票,重新填寫了8000萬卷票。

彩禮額度不斷飆升,引來本地人及聞風趕來者的驚歎。

漳出1億6。

儋臺出3億2。

漳出6億4。

儋臺出12億8。

漳雲越臉色難看的暫停出彩禮,時間對他而言還是較為充沛的,匆匆離開女方家後,漳雲越回到自己家中,水麟族的幾個代表就坐在院落涼亭內喝茶。這幾個代表顯然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如此淡定,自然是有解決的辦法。

“儋臺家的資金來自於一個叫胡山雕的年輕人,此人是儋臺家小子的軍校同學,貪絞局的好友警告我們不要去查胡山雕的資金來路。氏老們推測胡山雕應該是閥勳貴,但他只是五方,按照勳貴扶持金進度,12億就算不是他的極限也差不多,我們出到25億6,他不可能出51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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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能拿出來呢?”

“那就查他。”

“可是貪絞局……”。

“他一個軍校生就算是勳貴,按他實力進度不可能拿到51億的扶持金,那12億後多出來的幾十億就有理由查。”說到這裡,為首的水麟族代表臉色有些暗淡,“唉,終究是背後無閥,若是有閥相助,勳貴又能如何?”

“萬一他是離江勳貴呢?”

首席代表眼睛頓時睜大,“那我們就一起去死”。

問話的代表嘴角抽抽,死尼瑪的死,但他也沒有再問下去,反正棋局已經進行到這個地步,若真的出現萬一,死雖然不會死,水麟族分崩離析卻是可能的。

勳貴是有期限的,一種是年限,一種是實力到達約定,年限一般是20年,約定則視“主玄”數量。三玄、四玄的勳貴一般是以七方為約定,五玄、六玄的勳貴則以八方為約定,七玄或八玄的勳貴極其少見,扶持的氏閥不會給出期限的。

金蟾族氏會並不龐大,氏老只有三位,也就是三個六方實力的修士,歲數已經很大了,但正因為歲數這麼大才六方,時常自嘲活到狗身上去了。胡山雕發現這些實力卡住有一定年限的修士,各方面退化的很厲害,他的勘探居然能模糊的“看”他們的玄府。

金蟾族的三個氏老,靈性熾陽與魂念半月都呈現出“暗淡”,數值雖然沒有下降,卻意味著他們永遠失去突破七方的可能。只有熾陽與魂月展現出生機勃勃的狀態,才代表修士突破的機會尚存,也就難怪那些歲數低於百歲的修士都沒有放棄修煉,而高於百歲的基本上就享受人生了。

“胡勳貴出手相助,我等上下皆是感激”。

胡山雕擺了擺手,“儋臺臺跟我是好朋友,他有難,我自是出手相助”,這話直接擺明出手相助只是為儋臺臺而不是金蟾族。三個氏老不知了這麼大歲數自然能聽出來,佈滿老人斑的臉灰暗了不少,但也不敢倚老賣老的說什麼,接下來就是閒聊。

胡山雕賣了兩架玄器賺了50億,但通卷卻是只有20億,好在他還有價約百億的“福窟石”,雖然贈送劉正用與文榆30億價的福窟石,但餘下的仍然有能力跟水麟族拼“彩禮”。這批價約70億的福窟石透過江朝先,向玄陸銀行抵押獲得了貸款,卷票開出去也不會是空頭支票,而是切切實實能從玄陸銀行拿到錢的。

儋臺臺說“奪彩”開始到結束是一天的時間,如今距離結束還有14個小時左右,在漳雲越離開女方家一個小時後,此人重返“奪彩”戰場,開出25億6的卷票。玄陸銀行礦升區支行的工作人員驗證後表示,此張卷票有效,儋臺臺替其父出場,拿出51億2。

漳雲越抹了抹額頭的汗,向在場的“貪絞局”祀員表示“錢有問題”,但貪絞局表示錢沒有問題。本來按照“彩禮節”是沒有這麼多官方人員在場的,但這不是真正

的“奪彩”而是借“奪彩”為名的族戰。

因此,雙方在遞交彩禮時都會出具相關證明,以表示錢的來路合乎玄律且經得起考查。

漳雲越無法再出更多的彩禮,因為他的所有資產也就30億左右,能出具25億6則是把資金便宜抵押給玄陸銀行。

漳雲越暗底裡還是松了一口氣,儋臺家若是真的不再出彩禮,他的25億多可就全給了女方,女方估計是不會帶一毛錢陪嫁的。而他漳雲越娶了個老婆變成窮光蛋,估計會被當地人笑很久的。

胡山雕很高興自己能打斷別人的計劃,因為他以前經常被人打斷計劃,而缺少應變的他不得不繼續照計劃行事,從而付出更多而收穫更少。

水麟族顯然也是沒有想到會冒出胡山雕這個異端,讓他們很多手段都成了擺設或發揮不出預想中的效果。警戎局的朋友同樣發出警告不要用盤外招對付胡山雕,這讓水麟族終於意識到自己等人的猜測成真,胡山雕有很高機率就是離江勳貴。

林朝英磨磨蹭蹭的走進儋臺臺家的院落,她也是離部軍校20級的學生,跟胡山雕則有幾次交談。或許是因為軍校少有女學生的原因,林朝英平時略顯傲嬌,當然,她本身的硬體也是很不錯的,醜女傲嬌的話就是醜人多作怪,美女傲嬌的話就是風情萬種,顏值果然就是正義。

儋臺臺倒是對林朝英沒有什麼怨憤,他們這一代年輕人已經不怎麼重視氏族,反而更想擺脫氏族的條條框框。特別是發生奪彩之事後,儋臺臺更想脫離氏族,然而,這由不得他,除非他父親申請取諦世家資格,而沒有世家資格,儋臺偉也坐不穩“丞”級官位,更別說他有可能升到“尹”。

林朝英是前來邀請胡山雕去漳雲越家的,她家氏族氏老們希望與胡山雕面談,胡山雕不理儋臺臺暗中打的眼色,起身就跟林朝英往外走。

儋臺偉拉住要追出去的兒子,低吼道“你要做什麼?”

“山雕為人大方,我怕他被林朝英撒個嬌就答應水麟族亂七八糟的要求”,儋臺臺不敢太用力掙扎,他是三方修士,但他老爹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太用力會把他老爹甩出去摔出個不測。

“你同學可不象你所想的那樣”,儋臺偉笑道。

儋臺臺眼見是追不上了也就放棄,撇了撇嘴說,“你是不知道,我們20級1999號人都認識山雕,平時有什麼難處也會找他解決的,一個學期過去,山雕從未拒絕過一個同學的。”

儋臺偉拍了拍自家傻兒子的頭,轉身去跟三個氏老會合,胡山雕出手相助,金蟾族若是沒有回報則會被天下世家嘲笑,更何況,金蟾族還有更進一步的想法。衰敗的金蟾族必須要找一個碼頭靠一靠,而胡山雕是離江勳貴不代表是一個好碼頭,正經是他能面不改色的拿出幾十億替同學撐腰,這個碼頭就很不錯了。

“五十多億就這樣送出去了?你可是要知道,奪彩獲得的彩禮,女方只能拿三分之一出來為陪嫁,這筆錢是受到監督的,一旦女方拿得多,或是分批次交還給夫方,那就是違法了。”

“什麼法?”

“玄律習俗法啊”。

胡山雕的“凡人軀”內就儲存著厚厚以及數量眾多的“玄律”,他又豈能不知道這些,只是就這樣沉默前行頗為失禮,那就只能找個話題聊一聊了。邊走邊聊倒是好消磨時間,很快就進了漳雲越的大宅院,院落內靠南的地方有一處池溏,溏邊則是六角亭,幾個人就坐在亭內。

胡山雕尚未走近時,亭中幾人就走出來站在亭外迎接,胡山雕行禮回應,其中一名老者與胡山雕並肩走入亭內,其餘的人則走開。老者為胡山雕斟茶後自報家門,他叫林岱玉,胡山雕差點噴茶,趕緊低頭強忍著把茶咽下去,玄陸可是沒有“紅樓夢”的。

林岱玉的玄府也能被胡山雕勘探到,說明他也正處於“退化”期,而金蟾族目前只有三位退化期的六方,水麟族也好不到哪裡,六方是一個也沒有的,退化期的七方倒有一個,此人就是林岱玉。

實力不代表智慧,此次攻擊並非林岱玉策劃的,而是水麟族後起之秀“林文淵”,只是林岱玉倒不是要吹噓自家的重重孫輩林文淵,而是與胡山雕細談此次攻擊金蟾族的種種細節。

胡山雕聽得認真也會問一些不解之處,交談持續了大半個小時,雙方可會交談甚歡,待胡山雕離去後,林朝英有些疑惑的問老祖宗,為何要跟胡山雕談這些?

“從你對這位同學的描述,我就知道他要走的方向,但也看出他並不擅長權力征途中的手段。你這位同學很穩,穩得讓我這個幾百歲的老頭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也活了幾百歲,穩不是不好,只是權力征途中經常有突發事件,太穩也就意味著應變的遲鈍。”

林朝英若有所思,“老祖宗是想教他?”

“談不上教,只是告訴他一個例項,能琢磨出什麼是他自己的事情,但也總算是了結我們水麟林閥與他此次的間接交鋒。”

胡山雕覺得林文淵針對金蟾族的計劃確實很不錯,方方面面其實都已經佈下了手段,同時也預留出“意外”的應付手段。林文淵終究能只預算與水麟、金蟾兩族這樣的層次,超出這個層次,林文淵也只能徒呼奈何,而胡山雕就超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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