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雪的身體，像是變成了無底洞一般。

再多的生氣湧入，都會迅速流逝。

“沒有用的，古玄。

我施展了《大獻祭術》，獻祭了壽元和真龍血脈之力，已經是真正的油盡燈枯。

獻祭的壽元，不可能補回來了。

臨死之前，能見你一面，我已經很滿足了。”

東方雪已經氣若游絲了，但臉上依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我古玄，乃是千古第一丹帝。

不管什麼樣的病人，我都能治好。

你，不會死！不僅不會死，我讓你活得比以前更好！”

古玄的語氣，很堅定。

東方雪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但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縱然有生氣不斷補充進體內，她的生機，依舊在緩緩消逝。

“堅持住，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

古玄抱著東方雪，朝著一個方向，飛速奔跑起來，很快來到了一處山腳。

古玄釋放出靈魂能量，朝著四周探測了一番，發現半山腰處，有著一個幽深的山洞。

古玄直接施展【瞬影】，飛到了洞口。

這處山洞，乃是一群聖境巔峰級別兇獸的洞穴，它們發現了古玄，個個齜牙咧嘴，咆哮著朝古玄進攻。

古玄連看都沒有看這群兇獸一眼，心念一動，直接召喚出了雲曦。

雲曦冷冷一笑，釋放出冰魄寒炎，將所有兇獸，燒成了飛灰。

接著，她迴歸了古玄體內。

古玄一邊加大了生氣輸入東方雪體內的速度，一邊在洞口佈置了幾個簡單的防禦陣法，這才將東方雪放到了地上。

“這一百顆九品丹，你先吃下去，能稍微恢復一點能量。”

古玄心念一動，空間戒指中便有源源不斷的九品丹，朝著東方雪嘴裡飛去。

古玄也不管藥效，反正現在，什麼效果的丹藥，對東方雪來說，用處都不大，能補充的，也只有一點能量了。

一百顆九品丹，以東方雪目前的身體來說，已經是極限，否則，古玄也不介意，多用一些丹藥。

在古玄的幫助下，九品丹入口即化，還沒下肚，便已經變成了最為精純的能量，進入了東方雪全身經脈之中。

東方雪終於恢復了一點力氣，至少，能開口說話了。

“別浪費丹藥了，什麼丹藥，都幫不了我了。

我不是受傷，也不是普通的燃燒壽元。

我是使用《大獻祭術》獻祭了壽元，相當於和老天立下了交換契約。

契約一成，藥石無效。

況且，我連真龍血脈都喪失了……”

古玄溫柔地看著東方雪，右手食指，輕輕放在了她的嘴唇上，阻止她繼續說話。

東方雪聲音，戛然而止。

但很快，她猛地驚呼了一聲，一把開啟了古玄的手，然後捂住了自己的臉。

“我現在，很老是不是。

我臉上，全是皺紋。

我的頭髮，也白了。

我就是一個老太婆！

你別看我，別看我，不要記住我死前的樣子……”

東方雪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了。

最後，她抽泣了起來。

古玄嘴角抽搐了一下。

果然，所有女的都是如此捉摸不透的，哪怕是一條女龍，都一樣。

這思維，也太跳脫了吧。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自己的外貌？

再說，你可是一條龍呀，這麼在乎自己的人族外形做什麼？

古玄心裡很感慨，女人心，海底針，但他臉上，卻是不敢有絲毫表現，只能趕緊轉移話題。

“真龍血脈，沒了就沒了，不算什麼。

若你想要恢復，我便和你去龍界，你看中誰的血脈，我幫你奪來就是了。

哪怕是真龍王的，我都拼了命給你搶來。

至於你所交換出去的壽元，我不信，以我古玄的本事，沒辦法恢復過來。

現在，我想瞭解一點，關於《大獻祭術》的事情。

不要反抗，讓我看一下，關於《大獻祭術》的記憶。”

古玄又一次伸出食指，點在了東方雪眉心之上。

東方雪點了點頭。

“真龍王，你打不過。

而且，龍界的真龍王，都是我家親戚，他們的血脈，不能搶。”

古玄整張臉都抽搐了一下。

這算是炫耀嗎？

就算是炫耀，也要分時候呀，不要太在意這些細節呀！

現在最關鍵的，是《大獻祭術》呀！

東方雪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沒抓住重點，微微咳嗽了一聲，算是緩解尷尬。

“我能得到《大獻祭術》，還多虧了你。

這是藏在飛昇令之中的功法。

當初，幾大聖尊爭奪飛昇令，恐怕看重的，就是這門功法。

趁我現在清醒，我直接將你不在虎喙鳥族地期間，那裡發生的事情，全部分享給你吧。”

東方雪認真道。

“好！”

古玄也不遲疑，趁著東方雪給他分享記憶的功夫，他也能幫東方雪增強一下靈魂能量。

失去了真龍血脈和九成九以上的壽元，東方雪靈魂，也變得極為虛弱了。

若非如此，古玄也不會想要費心去瞭解《大獻祭術》，直接幫助東方雪靈魂出竅，再尋找身體，奪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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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東方雪，就算有古玄的幫助，也無法承受奪舍其他身體產生的消耗。

古玄點在東方雪眉心的食指，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他模擬出了東方雪的靈魂能量，開始滋養東方雪的靈魂。

同時，東方雪對他絲毫不設防，將虎喙鳥族地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展示給了古玄。

一刻鍾過後。

古玄和東方雪同時睜開了眼睛。

“原來如此，一切，我都已經明白了。

邪雲和小邪，居然得到了那樣逆天的一套通玄靈寶。

難怪水聖尊會發狂，他一直都對我降龍城的人處處留手，否則，根本不用將降龍城的人鎮壓到弱水天河底部。

直接將他們鎮殺，也就沒有後面的事情了。”

古玄有些唏噓，果然世事難預料。

“水聖尊這一次，的確很冤，我古玄算是欠他一個人情。

下次見面，得想辦法幫幫他。”

東方雪呆呆看著古玄，似乎想要在臨死之前，將古玄的樣貌聲音，紮根到靈魂深處，哪怕下輩子轉世，也能有所記憶。

至於古玄在說什麼，她是絲毫沒有留意。

“至於這《大獻祭術》帶給你的傷害，的確無法逆轉。

任何丹藥，恐怕都無效……”

古玄的話，還沒說完，東方雪長長嘆了一口氣，打斷了他。

“我早就認命了，施展這門功法之時，我就認命了。

你要答應我，忘了我現在的樣子，只記住我以前的樣子。

這樣，我就算是死，也無憾了。”

古玄溫柔一笑。

“我會記住你現在的樣子，這樣子的你，這輩子，可就只能看這麼一次了。

因為，你的樣貌，很快就能恢復了。

我的確無法逆轉《大獻祭術》的傷害，但是，我沒說，沒有辦法救你。”

東方雪身體一顫。

“你不是在安慰我？你真的能救我？

我真的能恢復以前的模樣？”

古玄自信道：“沒有千古第一丹帝，治不好的人。

不過，救你之前，你不覺得，我還欠你一句話嗎？”

東方雪一愣，低了低頭，似乎猜到了古玄想說什麼一樣。

“什麼話？你現在說，也一樣。

要是不好意思說，也不要緊，心裡明白……也行……”

這話，倒讓古玄也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說，怎麼會？我現在就說！”

古玄認真地看著東方雪。

“東方雪，謝謝你！”

東方雪的臉，原本難得的恢復了一點血色，變得紅了起來。

聽了古玄的話，東方雪便知道，自己會錯意了。

“白痴！”

東方雪咬了咬牙，似乎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這兩個字。

古玄又是一愣，說的好好的，怎麼罵起人來了？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還是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了，救人要緊！

古玄眼中，閃過了一道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