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可以，因他早就知道凌太子這一安排，必有他意，所以一直在防備著謝姬出手。”夜逸雲毫不意外地道，“謝姬在跳舞時，目光中隱露殺機，燕太子又豈會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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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剛才燕高穹被打倒的人吸引了部分注意力，他出手還會更快。

嶽芷凝低笑，“原來是這樣，我剛才只顧著看謝姬，都沒注意到燕太子早有如此防備，白替他擔心了。”

“凌太子此舉，也是為了試探我們。”夜逸雲無聲冷笑。

方才他看似漫不經心，事不關己，其實一直注意著凌楚謙的動靜，謝姬一出手，凌楚謙第一反應不是看燕高穹有沒有中招，而是看向他這邊。

嶽芷凝微一愣，接著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說，凌太子故意讓人對燕太子出手，是想看看我們會不會出手幫他？”

也就是說，凌楚謙想知道，他們倆跟燕高穹，是不是已經互為同盟，這心機也真是不淺啊。

她連這都沒有尋思過來，真是慚愧。

“看好戲吧。”夜逸雲悠哉地道。

就是因為知道凌楚謙這一招不能得逞，他才不讓嶽芷凝出手，凌楚謙就不能試探出他們跟燕高穹之間到底到了何種地步，虛虛實實，讓他猜去吧。

“好嘞。”

再看那邊，燕高穹已收了兵器，拍案而起，怒目相向，“凌太子，你欺人太甚！若非本宮應對及時，恐怕已命喪當場，可你的人還是傷了本宮的貴賓，你做何解釋？”

對於在地上哀嚎的謝姬，他沒有絲毫同情，跟了什麼樣的主子，就得承擔什麼樣的風險，死不足惜。

“燕太子誤會，本宮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凌楚謙當然不可能承認，相反還一臉痛心和不滿，“不過燕太子出手是否太重了些？剛才謝姬身上佩飾斷裂只是意外，謝姬並未想要傷人，燕太子何必要她性命？”

再看地上的謝姬，不過這一會兒功夫，已經伏在那裡不動，命喪黃泉了。

“意外？”燕高穹冷笑，“佩飾斷裂是意外，那攻向本宮的毒針呢，也是意外？”

“什麼毒針？本宮怎麼沒有看到？”凌楚謙臉上的驚訝恰到好處，還帶著被冤枉後的痛心和憤怒，“燕太子一定要將方才的意外，說成一場謀殺嗎？”

燕高穹氣結。

方才的毒針來勢奇快，大概只有他一個人看到，也已經被“青焰佛音輪”發出的火焰給燒燬，謝姬也死了，人證物證都沒有，確實不好指證凌楚謙。

“誤會，都是誤會，太子殿下，方才的事是意外，凌太子怎可能要謀殺殿下，殿下想多了。”燕承允很明顯並不知道凌楚謙的安排，否則也不會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燕高穹冷冷道，“皇叔怎麼知道，凌太子不是想要殺了本宮？還是說皇叔早知道，會有這樣的意外？”

燕承允臉上陣紅陣白，壓抑著乾笑，“殿下怎麼說起這種話來，今日是殿下大婚，大喜的日子怎好與貴客起衝突，此事若是稟報皇兄，又要他勞心費神。臣看這時辰也差不多，殿下是不是該洞房了？”

其餘人得了他的暗示，也都起鬨附和，比較生硬的把這劍拔弩張的氣氛給化去。

凌楚謙拱手，姿態放的還是很低的，“燕太子勿惱，這件事的確是誤會，何況謝姬已死在燕太子手上，還有什麼不滿的嗎？若燕太子認定是本宮要謀殺於你，那就取本宮性命吧，本宮絕不還手。”

這是在將燕高穹一軍呢，他怎麼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凌楚謙，只冷笑一聲，“凌太子這也太大方了，本宮可收不起你這份‘大禮’，何況我南榮與你北溟國之間的賬，也不是只有這一筆，要算就要追根溯源，好好算一算，凌太子說是嗎？”

凌楚謙的臉色，變的相當難看。

燕承允則是“啪啪”被打臉，憤怒的無以復加，就差沒把燕高穹給一巴掌打倒在地了，“殿下，你——”

“來人，”燕高穹根本不給他面子，“扶傷者下去歇息，召太醫為他們診治，各位，請繼續。”

燕承允氣的臉都綠了。

眾人彼此招呼著重新坐下，侍衛上來把燒焦的謝姬帶下去，酒宴繼續。

然而發生了這樣的事，又出了人命，大多數人都沒了什麼胃口，再者時辰也不早了，眾人即紛紛起身告辭。

燕高穹親自送各國使臣出去，與夜逸雲、嶽芷凝交換個眼色，意即明日再說。

眾人各自散去，此時已是深夜，各處都有侍衛巡邏，這些客人則有專門的人引著，往宮外走。

快到宮門口的時候，嶽芷凝感到有道影子“嗖”一下過去。

“凌楚謙。”夜逸雲低低地道。

嶽芷凝心中瞭然，“去見弘王？”

想必今天的“行刺”計劃，凌楚謙沒有告訴燕承允，現在捅出這麼大的簍子，燕承允那“化干戈為玉帛”的計劃，就要泡湯了，沒有凌楚謙相助，他奪皇位就難上加難，能不生氣嗎？

“去看看。”

這不是夜逸雲想要管閒事，是凌楚謙今天的計劃，也是針對他們的，那就別怪他有所行動了。

這正合嶽芷凝的意，兩人假裝出宮，避開眾人後，又掠了回來，往凌楚謙的方向而去。

兩人都是修為超高者，這南榮國皇宮都沒有人能超過他們，藉著夜色的掩護，兩人沒費太大的勁，就找到了凌楚謙，他前面站著的，果然就是燕承允。

為防被保護兩人的侍衛發現，夜逸雲和嶽芷凝沒有到近前去，但依然能將兩人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

“凌太子，你太衝動了！”燕承允毫不客氣地發著火，“就算你是要試探太子的深淺，也要跟我打個招呼，現在怎樣，把太子惹翻了，他更加不可能同意我先前所說，咱們的計劃，還如何進行！”

凌楚謙冷冷道，“是你一直在給本宮許空頭承諾，本宮看你根本就沒有能力除掉燕高穹，所以才幫你一把，你還不識本宮好心？”

“好心？”燕承允氣極反笑，“你當眾行刺太子，太子就定會認定是我跟你合謀，他不將我挫骨揚灰才怪，你還說你是好心？你要害死我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