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了?我說什麼了?你們爺倆啥意思啊?”謝春蘭一臉惱火的叫著屈。
“行了,別說了,再讓人聽到。”瀋海不想在糾纏這個問題,摸起放在床頭的拄棍,向外走去。
他的這個老婆,哪都好,但是一旦涉及到女兒沈娜的婚事,整個人的態度價值觀什麼的就都變了。
在她眼裡,女兒只能嫁給高富帥才能幸福。
也只有高富帥才能配得上她的寶貝女兒。
唉,之前那個兔崽子就是你選的,怎麼還不接受教訓呢?
但是,這話他不能說。
瀋海拄著拐棍兒來到了西廂房,他現在更喜歡跟王老太太聊天。
每日和老太爺放羊遛彎兒,把老爺子年代中的記憶基本都聽完了,而老太奶這邊兒卻有另一番不一樣的精彩故事。
什麼鬧鬼啊,什麼詐屍啊,什麼江裡有條青龍,在江裡遊弋......
謝春蘭這個氣啊,這爺倆什麼意思嘛?
我也沒說啥啊。
怎麼都跟我不願意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沈娜從櫃裡挖了一盆狗糧,來到房後的狗舍。
分別了兩個多月,不知道旺財兒、來福、來錢兒還認不認識她了。
“來錢兒,來福兒、旺財兒你們三個還認不認得我了呀?”
“看看這是什麼?骨頭小餅乾哦。”
三個狗子瞪著眼睛歪著腦袋看著沈娜,沒有吠叫,相反一個個把鼻子湊向鐵網。
在哪裡嗅。
這個人類模樣很眼熟。
三個狗子,鼻子又皺了皺,吸了吸。
嗯?
氣味也很熟悉。
沈娜一見,頓時滿肚子的不快都消失了,換做了驚喜,“呀,你們還記得我呀,真乖,真是好狗狗。”
說著,她抓了一小把狗糧,放在手心貼近鐵網口,放到一身黑的來錢兒面前。
“來錢兒,喏,獎勵你的。”
來錢兒嗅了嗅,搖著尾巴小心翼翼的把嘴伸出鐵網口,伸著舌頭,小心翼翼的舔舐。
沈娜被來錢那溼滑的舌頭舔的手心兒直發癢,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樓上,王彪趴後窗戶口,俯瞰著這一幕,也不禁很是開心,“它們個都認得你,很喜歡你呢,不然不會吃你手裡的東西的,我老叔和我爸喂它們吃的,它們都不帶吃的。”
沈娜回頭望著樓上的王彪,開心道爆棚,“是嘛?那我可以把它們放出來不?”
“等會,你在和它們熟悉熟悉,給旺財兒來福也吃點,之後在互動互動。”王彪沒有讓,萬一不認識,鈧吃給沈娜一口,那可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嗯那!”沈娜應了一聲,又給相對很沉著老實的旺財兒一把小餅乾,隨後又給來福兒一小把,見三個狗子吃完之後,便開始迫不及待的發號起施令起來。
“來錢兒坐,好狗,來獎勵你的。”沈娜獎勵旺財兒幾塊小餅乾後,又來到來福兒的狗舍前,“來福,立,好狗,臥,漂亮,真乖,叫一個。”
“汪,汪!”
“小點聲叫。”
來福轉了轉小眼睛,隨後瞪著一對烏溜溜的小眼睛看著沈娜,輕輕的張嘴,”屋汪,汪。”
叫聲很低,相似一個被訓罵的孩子,在哪裡小聲的抗議。
這一幕一下子把沈娜逗的咯咯咯的大笑起來,內心裡更是歡喜的不得了。
她沒想到來福居然能聽懂她別的意思,她剛才只是臨時起意,想起了抖音上看過的那個黑色的拉布拉多小聲叫,就想試一試,可她沒想到來福兒居然真的會。
這狗子真是太靈氣,太討人喜歡了。
沈娜開心的不得了,把手伸進籠子,就開始摸來福兒的腦袋。
美的小來福兒尾巴屁股搖的更歡快啊,低眉順耳的樣子,像極了諂媚權貴的狗腿子。
在樓上拿著手機拍抖音段子的王彪,也被這一幕弄的又驚又喜。
“吾裡個曹,來福兒啥時候解鎖的這個功能,我沒交過它這個啊。”
又和旺財兒互動一會後,沈娜開啟了三個狗舍門,放出三個狗子在房子後的陰影下嘰嘰喳喳的完了起來。
“哎,那個它們的玩具球在哪呢,給我拿來。”沈娜抽空對著王彪喊道。
“銜取球啊?你等會,我給你找找。”王彪下樓翻找到三個顏色不一的矽膠球,拿到了房子後邊。
謝春蘭聽到房後鬧鬧嚷嚷的,來到北邊一間臥室,透過窗戶向外開區,就見一個大黑狗人立而起,向沈娜撲去,整個人一下子就慌神了。
“哎媽呀啊,小娜快進屋來啊,別咬到你,小王啊,你家狗跑出來了,快圈起來啊。”
突然的一嗓子,別說把正跟狗玩的沈娜嚇了一跳,就是剛出了後門的王彪也被嚇的心裡一驚,三個狗子更是嚇的猛的向窗戶看去,一個個呆站在原地。
“媽,你嚇我一跳。”沈娜伸出小手拍了拍胸口,“沒事呀,這狗子可聽我話了不會咬我的。”
“什麼聽話啊,快進屋裡來。”謝春蘭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兒,小時候,她的大腿,差點被野狗咬掉塊肉。
沈娜並不買賬,拿起王彪手中的矽膠球,就扔了出去,跟著三個狗子玩了起來。
“不回來?咬了你,我可不管你。”謝春蘭氣鼓鼓的,回到了自己臥室。
西廂房。
老太奶左腿膝蓋貼著右腿膝蓋,盤腿疊坐在炕上,笑呵呵的看著瀋海。
“大海啊,你家閨女找人家了嗎?”
沈海笑道:“沒呢老太太,哎,這孩子啊,一天天就知道工作,物件也不找,都要愁壞我們兩口子了。”
“你家閨女,今年多大了啊?”老太太問道。
“虛歲都三十一了,還不嫁人,您老說,這讓人犯愁不?我和我們家那口子,一想起來,都愁的直上火。”瀋海情緒低沉的說道。
女人一過三十,就是確確實實的老姑娘了,皮膚狀態一年年下滑,想找門好親事就會越來越難。
老太太眨麼了下眼睛,手指頭在紫紅色大花的炕蓆上敲了敲,道:“那今年是二十九了,唉,這麼大姑娘還不找婆家,是讓人著急啊,我們村兒這些姑娘小夥,二十一二歲就基本都結婚成家了。”
“看我家大王彪,三十三了,還不結婚成家,也不著急出去找個物件,把我們家人都愁壞了,他媽剛子,因為這事,沒少罵他,可是這孩子啊,就是不出去找對象,就天天跟著那死老頭子放羊啥的,你說這不讓人愁死嘛。”
瀋海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來這幾個月,他還真沒見過王彪帶過女孩子回來,更沒見過他給女孩子打電話親密的聊天。
這小子,難道是?
瀋海急忙搖了搖頭。
心裡很是慚愧,怎麼能這樣想人孩子的呢。
這時,王彪和沈娜和三個狗子,相繼來到了院中玩耍。
老太太看著窗外,忽然問道:“大海啊,你覺得我大重孫子人怎麼樣?”
沈海道:“王彪這小夥子為人沒的說,又孝心又上進,還能吃苦,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他這樣的人了。”
“長的呢?”
“長的也不錯啊,國字臉大臉盤,闊口大耳的,一看就面正心善,個頭也夠用,體格子又壯實。”
老太奶轉頭看向瀋海,“那你看看,能配得上你們家閨女不?你看兩個孩子相處的多合的來。”
“這……”瀋海頓時詞窮。
這要他如何回答呢?
老太奶見瀋海臉上顯出為難之色,身子往前探了探,“你嫌我們家條件不好啊?”
瀋海一聽,不由瞪大眼睛,楞楞的看著老太太的眼睛。
嫌你們家條件不好?
這話兒是打哪兒說起呢。
老太奶可不知道瀋海的心思,還道他真的看不起她家。
想到這,她說道:“大海啊,你怕是不知道吧,你知道我們家大彪一年能賺多少錢嗎?前些天,賣黑苞米你知道嗎?我大重孫子把苞米都賣到北京去了,一下子就賺了三十多萬,我家那三個狗知道嗎?之前下的兩窩狗崽子,都賣了二十多萬,他那個寫小說,單位一個月還給開一萬多呢,這些你都不知道吧?那是我大重孫子不想惹人眼紅,所以不讓我們家人跟外人說。”
老太奶說完,又壓低聲音,神秘的說道:“告訴你,這些都不是大頭兒,去年我們家大彪,賣了好大一堆沙子,一下子就發了,看見我家這樓房和其他房子沒?都是花這個錢蓋的,那三十多上地哪來錢買的?也是從這裡邊兒出的,我告訴你,就一般城裡人,都沒我大重孫子賺的多,你們家閨女嫁給我們家,就請等享清福吧。”
老太奶越說越神氣,小身板更是拔的挺直,說道最後,宛如佘太君一般傲嬌有底氣。
瀋海還是第一次聽說王彪收入這麼多,以前只問過他寫小說咋樣,而問到黑玉米的時候,他只說沒賺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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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細的檢視著老太奶的眼色,從老太奶那自信驕傲的眼神中,他知道,老太奶說的都是真的。
他不由再次看了看屋裡和二層別墅,這就難怪了,為啥王彪一個月就賺一萬多,就能蓋起這麼好的鄉村別墅,又買車,又買院子蓋牛棚,蓋大庫。
他就說嗎,一個月就一萬多,咋能撲騰這麼大個家業。
感情還有這麼多他不知道的來錢道。
老太奶見瀋海臉色變化,又點頭的,心裡一喜。
看來是動心了。
哼,就我家這條件,不挑別人就不錯了,還挑我們家?
瀋海心裡卻是另一番心思,他望著窗外一起跟狗子玩的沈娜和王彪楞楞出神。
心裡卻是想著另一件事。
一年收入幾十萬,就是比在北京大公司上班的那些賺年薪的高階白領也絲毫不差。
可是,這樣的一個高收入青年,為何甘心為了一萬塊錢,伺候他這這個腿腳不方便的病人呢?
洗腳、洗澡,衣服襪子內褲什麼的也都全包。
別說他一年賺幾十萬,便是一個月賺幾千塊錢的人,怕是也不會幹這個吧?那些做護工的哪個不是四十歲開外,家境一般的人才幹?
可王彪為何如此呢?和女兒是好朋友?可以前沒聽說過啊,再說,即便是好朋友,也不會做到這一步吧?
看來,這裡邊有他不知道的事啊。
瀋海以前沒有注意這個事,可現在想來,越想越覺得不同尋常,更不合常理人性。
他拄著拐,來到窗戶前,打量著沈娜和王彪的表情和眼神。
足足看了十多分鍾,還真讓他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沈娜的身上他到沒發現什麼,但是從王彪看向沈娜的眼神兒中,他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那眼神兒,像極了當年他剛和謝春蘭搞對象時候的眼神,眼神中全是寵溺、迷戀和欣賞。
他娘的,難怪你小子會這樣伺候老子,感情是……
“老太太我出去溜達溜達,下午咱們娘倆在聊!”
“嗯呢!你好好想想啊,對了,我家你大姑還有她家你妹子,最近可是張羅著要給我們家大彪子介紹物件呢。”老太奶言之鑿鑿的說道。
瀋海微微一笑,這個老太奶啊,還真是個機靈的老寶貝。
來到外邊。
他對沈娜和王彪說道:“王彪啊,你之前不是說,苞米現在能燒了嗎,走,咱們三去你家地裡掰幾穗,燒來吃吃,好幾十年沒自己燒過苞米了。”
“好啊。”王彪欣然同意,對於未來老岳父的要求他的處理態度是和對沈娜一樣的,無論提出啥,全部滿足。
當然,除了不讓沈娜嫁給他之外。
沈娜的態度卻是截然相反,“這大中午的出去,多熱啊,要去你們去,我可不去。”
瀋海眼睛一瞪,“熱什麼,陪狗玩不熱,陪你爹走走就熱了?合著是我這個爹還不如……”
沈娜見狀,趕緊道:“哎呀,哎呀陪你去就是了。”
她可不能讓瀋海把那個狗字說出來。
“那我去叫我媽,咱們開車過去。”
“叫什麼你媽,叫她,她也不會去的,就咱們三個去。”瀋海阻攔道。
這事,可不能讓老婆過去,他得先瞭解瞭解,探探敵情。
沒多久,三人驅車來到了東南地,王彪鑽進苞米地中,專門挑一掐直冒乳黃色玉米漿兒的嫩苞米掰。
這樣的苞米無論是燒還是煮,都是最好吃的,太嫩的話,粒小,一咬全是水,不香,太老的話,又太乾,嚼著累腮幫子不說,味道還不好吃。
沒多久,他就掰了二十多穗大綠色的大苞米棒兒,苞米棒個頂個的都近三十公分長,之所以長這麼大,完全得益於之前放的水,上週,又下了場中雨。
即便現在才八月份,但,也能看出今年的苞米是能大豐收了。
“怎麼掰這麼多啊?”沈海見王彪拎著半口袋苞米棒子問到,“咱們也吃不了啊。”
王彪笑道:“不多,回家我讓我奶奶給你們做苞米漿蔥油餅,我奶做的苞米漿油餅最好吃了,保準你們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餅。”
“你們聊著哈,我去撿幹樹枝。”
“我幫你一起撿。”
“不用,你陪沈叔聊天就好。”
“那我把玉米皮扒了吧。”沈娜說著到出苞米就要扒皮子。
這還是第一次燒苞米,處處都覺得很新奇。
要是不幹點啥,參與一下,太沒意義了。
王彪見狀急忙道:“別,這扒了皮,一會燒,苞米就全糊了,就不能吃了,那你撿點乾草或是從壕溝裡撿幾個幹苞米杆子,一會引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