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 賄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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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彪夾著螞蚱又看向沈娜,“老……”

沈娜眼睛一瞪,嘴唇輕起。

雖然沒有發聲,但是王彪從中清晰的讀懂,那是三個音節—

ge~wen~gun。

王彪一縮腦袋,訕訕一笑。

家教太嚴,虎威忒盛。

“小淳,你嚐嚐,絕對……”

蘇淳腦袋往旁邊喇一扭,“你可起一邊喇去吧,好吃你咋不吃。”

“彪哥你這自己都不敢吃,讓我們吃?這不啊。”秦鐵錚道。

“擦,你們真是沒良心,我是不敢吃嗎,我那是有好吃的先讓你們嚐嚐。”王彪嘴上著,心裡卻是忐忑。

咋整?

吃吧,不然瞧這架勢,他要是不吃,別人也不敢動嘴了,那好幾升的菜籽油豈不是白瞎了。

他伸筷子忍著噁心,像是夾著這個水平引信的定時炸彈一般,小心翼翼,極其緩慢的送入嘴中。

沈娜“、蘇淳幾人大眼瞪小眼直勾勾的看著王彪的大嘴中的螞蚱。

王彪眼角狠狠一擠,鈧吃咬了一口。

嗯?

挺酥的。

又嚼了一口,咦,還不錯,沒有各路味,像炸家雀兒的味道,但又比它更好吃。

配上椒鹽,簡直絕配。

“怎麼樣,好吃嗎?”秦鐵錚問道。

王彪也沒說話,拿起椒鹽瓶全撒上椒鹽,最後夾起三四個放進嘴裡就開吃。

言語都是蒼白的,行動才是最有效的回答。

蘇淳、夢瑤又嫌棄卻又好奇的問道:“彪哥,真的好吃嗎?”

“老婆,你信我的嘗一口。”王彪沒回答蘇淳。

而是夾起一隻色澤金紅,身上披著白花花椒鹽的大螞蚱送到沈娜嘴邊。

沈娜遲疑的著螞蚱,腦袋微微向後躲去,“真的好吃?”

“不好吃你揍我。”他信誓旦旦的道,“別瞅,你就當這是我給你炸的家雀兒,閉眼睛,張嘴。”

在王彪循循善誘又保證的話下,沈娜雙眼一閉,把嘴一張。

王彪順勢把螞蚱送到了那像瑩潤可人肉肉頭頭的小嘴裡。

“嫂子好不好吃啊?”蘇淳擠著眼睛咧著嘴問道。

沈娜嚼了一口,閉著的大眼睛呼扇一下睜開了,雙眼放光的道:“真的好好吃,又酥又香的,大家夥都嚐嚐。”

“是嗎?嫂子都說好吃了,那就一定好吃。”武嶽廣說著,伸手拿起一隻,丟進嘴裡,“好吃。”

“哎,真不錯,這玩意兒還真好吃,難怪南方那頭養殖這玩意賣。”趙小龍也拿起一隻扔嘴裡,“老婆你嚐嚐。”

孟瑤晃悠著腦袋,“我不吃,看著都嚇人。”

“你嚐嚐,彪嫂都吃了,你怕啥,小淳來,你也嚐嚐,不然你嫂子不敢吃。”趙小龍道。

還沒等蘇淳張嘴,武嶽廣拿起一隻餵給蘇淳,“老婆張嘴。”

王彪見狀笑道:“幸好沒單身狗在這,不然咱們這三份狗糧非撐死他不可,哈哈。”

“你們先準備著,我弄幾盤給我太爺、爺爺他們送一盤去。”他說著端著盤子走進西廂房裡屋,“太奶啊,這盤你吃吧,好吃。”

“哎媽呀,我可不吃這衝子,看著都麻應人。”老太奶伸著雙手連晃帶擺的阻攔著。

“好吃啊,你嚐嚐。”王彪夾一個給老太奶。

“快拿走,我可不吃這玩意。”

“太奶奶真的好吃,你嘗一個啦。!”沈娜拇指食指捻起一個螞蚱,送到太奶奶嘴邊,“太奶奶你張嘴嚐嚐,可酥可香了。”

可惜任他們怎麼說怎麼勸,老太奶也不吃,二人端著又去了東廂房。

“咱倆得想個招,騙太爺爺他們先吃一個。”沈娜一對漂亮的大眼睛閃爍著機靈。

“怎麼騙?”王彪好奇。

“你先把盤子放身後,我讓太爺爺閉眼睛張嘴,咱們偷著放他嘴裡。”

“好辦法,哈哈哈,就這麼辦了。”

來到東廂房裡屋,老太爺正半躺靠在被褥捲上,聽著評書。

“太爺爺,你閉眼睛。”沈娜蹭的跳上炕,蹲在老太爺身邊說道。

老太爺狐疑的問道:“閉眼睛幹啥啊?”

“哎呀,太爺爺讓你閉上就閉上,咱們玩個遊戲。”沈娜調皮道。

老太爺呢喃一句,閉上了雙眼。

王彪一見對沈娜豎起大拇指,投以讚許的眼光,“厲害,不愧是我媳婦。”

沈娜得意的一仰頭,繼續道:“太爺爺你張嘴。”

“張嘴幹啥玩意啊?”

“你張開啊一聲,我看看你有沒有蟲牙。”

“啊~,嗯?什麼玩意?”老太爺下意識的閉上嘴,睜開雙眼。

“好東西,你嚼嚼。”王彪忍著笑,期待的看著太爺爺的眼睛和面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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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娜也滿眼期盼的看著老太爺,“好吃不太爺爺?”

老太爺比老太奶要聽沈娜的話多,人也實誠,讓嚼就嚼。

“這啥啊?炸的挺酥啊,還挺香的。”老太爺說著吧唧吧唧嘴,“還有鹹淡兒呢。”

王彪哈哈一笑,把盤子端了出來,“炸螞蚱,好吃吧。”

沈娜也咯咯笑道:“太爺爺好吃就多吃點,這還有一盤呢。”

老太爺先是一愣,“啊?”

隨後呵呵一笑,“沒想到這玩意這麼好吃。”

沈娜抱著老太爺的脖子,親了老太爺佈滿褶皺的臉,“太爺爺你比太奶奶厲害多了,太奶奶嚇的不敢吃。”

老太爺一聽,神氣道:“她個怕死的糟老婆子敢吃這個?”

說完,老頭得意的壞笑道:“這麼好吃的東西,不能給你她,你太奶奶最饞了,她要是逮著了,那就吃起來沒完。”

“嗯吶,不給她吃了。”沈娜隨口應了一句兒。

這老太爺還真是個可愛的小老頭,老太奶也可愛,兩個老寶貝互看不順眼,在誰這就得表現的跟誰更親近不然就會不高興的。

這是沈娜一年來於兩個老寶貝相處得到的心得。

至於爺爺奶奶,老爸老媽倒是不用這麼費心。

都是實在厚道沒心眼的人。

“太爺爺你吃著哈,我們去給我爺爺奶奶他們也送一盤去。”沈娜說道。

老太爺道:“去吧,給你爺爺你爸他們多拿點,這玩意給他們下酒正好,對溜,彪啊,要是多,多給你老叔一盤,他嘴饞。”

“太爺爺還真是除了你,最向著最稀罕的就是老叔了。”沈娜道。

“那可是他的老寶貝疙瘩了,賺的錢都給他禍害了。”

二人照葫蘆畫瓢,讓爺爺王國強和奶奶也吃了螞蚱後,沈娜道:“爺,你也過去跟著喝點唄?”

“我不過去,都是小孩子。”王國強搖頭道,“我有這螞蚱子就行了,沒想到這玩意比炸螞蚱子好吃。”

“爺,你真的不去啊?他們帶了兩瓶飛天茅臺過來,那酒可是好幾千一瓶呢。”沈娜玩味的道。

她就不信一頓不喝酒難受的不行的爺爺能抵抗的了茅臺的誘惑。

王國強一聽眼睛忽地放起光來,”這,大孫女啊這好幾千的就,你們喝都白瞎了,你們年輕的喝都是一口悶都不會品。”

沈娜抿嘴一笑,“那我讓他們喝啤酒,茅臺沒收了給你和我爸留著,一人一瓶。”

“那多不好。”王國強語氣很糾結。

王彪見狀,道:“沒事,回頭買了還給他們,爺那你不過去吃啊?”

“我就不過去了,我們老的跟你們年輕的說不到一起去,你們也不願意聽,還是你們小哥們們吃吧。”王國強道。

王彪道:“行,那我們回去了。”

他回到家後,直接對武躍廣道:“你拿了兩瓶飛天茅臺?”

武躍廣嗯呢一聲,”偷我爹的,他那酒櫃裡藏酒太多了,放那也是白瞎,也喝不了,我就拿過來了......“

他以為王彪是要拒絕不喝這個酒。

王彪臉乎的一板:“喝不了你就偷?你這是盜竊你知道嗎,這是什麼性質?”

武躍廣被王彪突然的一嗓子給鬧蒙了。

這哥們怎麼回事?

蘇淳和秦鐵錚幾人也有些發矇,不明所以的看著王彪。

想從王彪的表情眼神中琢磨出點答案。

王彪繼續道:“你居然偷這麼名貴的酒來賄賂本官,本官乃是一村的父母官,最是剛正不阿,一腔正氣,黨性覺悟都是一等一的高,是你能賄賂的了的?”

這哥們吃錯藥了吧?

這唱的哪一出啊。

秦鐵錚蘇淳幾人一腦子問號的看著王彪。

“我.......”武躍廣懵逼的想要解釋。

“你什麼你,本村長代表人民和黨要打擊你這種歪風邪氣,所以,這兩瓶茅臺我代表檢查機關沒收了,老婆啊,把這兩瓶就給爸和爺爺送去,讓他們銷燬贓物。”王彪一臉正氣的道。

沈娜抿著嘴,忍著笑:“嗯呢。”

拿起兩瓶酒剛出了客廳門,便再也忍不住的咯咯咯大笑起來。

到了現在武躍廣和秦鐵錚等人哪還不知道王彪打的什麼主意。

感情是特麼打著光明正大的理由,跟那借花獻佛,把茅臺酒咪下了留給了他王叔和王爺爺喝了。

“草,你咋這麼犢子呢。”武躍廣又好氣又好笑的懟了王彪肩膀頭子一拳頭,隨後扭頭對門外喊道:“嫂子,你站住。”

他說著幾步躥到門外,一把搶過兩瓶酒,“要送也是我送啊,想跟我這借花獻佛啊?王大彪子你倒打的一手好算盤。”

王彪嘿嘿一笑:“我爺我爸他們沒喝過茅臺,我這不尋思著讓他們嚐嚐嗎,咱們幾個哪會喝酒啊,就是一口口往肚子裡灌,喝茅臺真白瞎了,喝不出啥門道,給他們喝,才各得其所啊。”

“那倒是,不過,這玩意得我送去,可不能便宜了你,讓你借花獻佛。”

武躍廣說著,拿著兩瓶酒走進賣店後門給王洪剛送去了一瓶,隨後又給王國強送去了一瓶。

經此一鬧,王彪和武躍廣秦鐵錚的關係又親近了一層。

王彪能這麼恬不知恥,如此厚臉皮的明目張膽的打劫他的茅臺,說明沒把他們當外人。

像這種事,只有最親密的血緣親屬才會這麼做。

關係差一點的,都不會有人敢好意思這麼做。

菜餚很豐盛,牛排、烤肉、孜然炒羊肉、油炸螞蚱、乾鍋基圍蝦等自不比多說,光冷盤就六盤,午餐肉、拍黃瓜、果仁菠菜、午餐肉、魚罐頭都是下酒可口的東西。

三個老爺們喝酒,三個女眷則喝著王彪前幾天給沈娜熬製的冰鎮酸梅湯。

哥三喝酒沒別的講究,只為了喝好,都喝的啤酒,一邊喝一邊聊天,從各自知道聽到的趣聞,到各自的工作和未來的規劃,聊天的話題很寬也很廣。

王彪和秦鐵錚所聊的都是很有未來,說的都很有希望,只有武躍廣說的話題有些沉重和迷茫。

“我現在挺苦惱的,去年新冠鬧的全球經濟危機,樓市泡沫越來越大,那些一二線城市還好,像咱們江源,樓市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買房子容易,價錢也高,但是你想要出手往出賣就太難了。去年開發的樓盤,現在還有五個單元沒有賣出去,我今年都沒敢研究新樓盤。”武躍廣道。

秦鐵錚道:“老武,咱們江源的樓市太飽和了,許多新建樓盤都跟你家一樣,有的更嚴重,一棟樓就賣出去一兩成,就我知道有兩家開放商已經崩盤破產清算了,你有錢也別在咱們這裡投資新樓盤專案吧了,你可以學彪哥,投資投資養殖業,尤其養豬,現在養豬太賺錢了,前景一片大好。”

王彪贊成道:“鐵錚說的對,你也投資養豬唄?這玩意投資個多大都能做,你要是怕做不好,就先把規模弄小點,回頭熟悉了,吃透了,在追加投資擴大規模。”

“彪哥我們跟你入股不就行了嘛。“蘇淳一旁接嘴道。

王彪笑了笑,認真的說道:“我不會跟你們任何一個人在一起做生意,有金錢上的往來。”

武躍廣和蘇淳的臉色都變的一紅,蘇淳不服氣的問道:“為什麼?”

秦鐵錚也不解的看向王彪,以開玩笑的語氣道:“咋的你怕我們反客為主啊?”

王彪眼神真誠的看向二人:“不是,無論再好的朋友,還是同胞兄弟姐妹,只要一涉及到錢了,無論關係怎麼好,怎麼鐵,都會因為錢產生裂縫和隔閡,遲早有一天會分道揚鑣,我把你們當成我最好的兄弟朋友,我不想失去這份難得的友情。”

武躍廣和秦鐵錚都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更沒想道王彪能把他們看的這麼重。

二人沉吟不語,對於王彪方才的話,他們越想越深以為然,現實中太多的例子了。

因為錢,親兄熱弟都能對彼此動刀子,去年最惡劣的一件事,就是兩個合夥做生意的親兄弟,就因為合夥的養的鉤機幹不幹活的問題,親哥哥被自己的親弟弟開鉤機幾鏟給活活咂死了。

秦鐵錚提起一杯酒,”彪哥啥都不說了,都在酒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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