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愛恨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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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王、嫻貴妃賜死的一個月後,宮中、朝野平靜的如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入罪的詔書對當年陷害之事只字未提,顧予初心中的疑慮越來越深,為何看似抓住了翻案的關鍵,卻始終停滯不前,啟幀難道另有打算?

真的是煩躁不安,顧予初倚坐在臨月閣跨水而建的迴廊上,不停的將果盤裡的乾果丟入湖中。

“王妃,不好了!”蓮生奔跑而來,氣喘吁吁的硬是說不上話來。予心跟在後面,一臉的愁容。

“慌慌張張的出什麼大事了?”顧予初微皺的眉頭,很是不耐煩。

“我聽徐管家說,陛下,陛下有意給王爺賜,賜,賜婚,讓南溪郡主嫁入王府為妃。”蓮生捂著跑到岔氣的肚子。

“知道了。”顧予初心裡一沉,但面子上到時沉穩的很,這南溪郡主之前對啟幀的糾糾纏纏,全東啟的百姓都心知肚明。

“王妃,你怎麼反應如此平淡?那南溪郡主可不是什麼善主,她若是嫁了進來,王府鐵定是要被她鬧得天翻地覆的。”蓮生都為王妃著急的上火,可主子偏偏像沒事人一樣。

“不然,你都說是傳言,還未成實事,難道要我撲風捉影一般去和王爺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樣只會讓別人看了笑話去。”顧予初慢條斯理的說道,但抬眼瞟見了不知所措,甚是委屈的顧予心,不由的心裡更是難受。

“好了好了,別搞得像天下刀子一樣,去跟後廚說,無論王爺何時回府,都給臨月閣預備好幾樣王爺最愛吃的酒菜。”

“是是是。”自己的主子突然如此開竅,蓮生很是開心,轉頭就向後廚奔去。

“慢點。。。”顧予初還沒說完,蓮生就跑的沒影了,這孩子真是一會晴一會雨的,讓人哭笑不得。

予初看了看不遠處站定恍惚的予心,招招手,示意她過來坐下。

顧予初伸手拉住她的手,予心的手指纖細,皮膚滑若凝脂,卻冰涼的如同水玉。

顧予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自己的妹妹,予心是真的美啊,五官精緻自是不用說,朱唇皓齒,未語帶笑,彎眉靈目,顧盼生輝,這天下的男子怕是都躲不過、逃不了吧,啟幀也不會例外。其實,她心裡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嫉妒的,即使她討厭這樣的醜陋的自己,但仍舊無法控制分毫。

“姐姐。。。”予心被看的有些心慌。

“嗯?”顧予初回過神來,有些尷尬。

“姐姐。。。真的打算就這樣讓南溪嫁進王府麼?”予心有些遲疑,啟幀的身邊有姐姐她可以忍,但別人,不行。

“你覺得王爺怎麼想?”

“我不知道。”說到啟幀,予心真的半分把握也沒有。

“南溪郡主一家守衛西南,軍力二十萬,若真可以嫁入王府,那啟幀今後必然更加有把握。”顧予初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南溪嫁給啟幀百益而無一害,若真有,不過是自己及予心不值一提的真心。

“可。。”予心也深知這個道理,但她心裡仍舊一萬個不願意。

“予心,你得明白,日後若啟幀得償所願,他身邊又豈會是一個古南溪,百花爭豔,前赴後繼,而啟幀終究只有一個,你當真願意放棄一人一心的期盼,惶恐的度過這一生麼?”予初這樣問予心,也這樣問自己,而她此刻心中也無答案。

予心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篤定的說道:“若能一直陪他在身邊,怎樣我都願意。”

顧予初很羨慕予心的篤定和堅持,若自己也能早些想的如此清楚,定不會像現在這般茫然。

“也罷,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有打算。”

在蓮生的攛掇下,顧予初換上了件珊瑚色的裙子,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這個打扮未免過了點,但蓮生則一個勁說好,擔保說王爺肯定喜歡,還給她梳了一個什麼凌虛髻,硬插上好些個鈿釵步搖,這回顧予初抵抗住了蓮生的威逼利誘,只單單插上那枚素簪,點了朱唇。

也不知道啟幀何時回府,她就早早的等在書房前院,一時無聊,擺弄著院裡的花花草草,還不小心折斷了幾隻怒放的薔薇,只得偷偷藏起來。

“這薔薇哪裡得罪了我的王妃。”啟幀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

顧予初尷尬的回過頭來,諂媚的笑了笑。啟幀一見她便知是精心打扮過的,只奇怪這個顏色穿在她身上是好看的,但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你這是。。。”啟幀上下打量顧予初,找不到形容詞來誇誇她。

“那麼難看?”顧予初更尷尬了。

“咳咳,還好還好。你若是再嬌弱些就更好了。”一時氣氛變的非常微妙,顧予初展展了袖子,又自己觀摩下這件蓮生說啟幀定會喜歡的衣服,有些失落。

“你特意在此等我,可是有什麼事。”啟幀換了個話題。

“我在臨月閣準備好了酒菜,不知道王爺可曾用過晚膳了?”顧予初問的小心翼翼。

啟幀沒有回答,但笑的很開心,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動邀自己,雖然知道她是為了明帝指婚而別有心思。他一把拉上她的手,拽著予初往臨月閣走去。

蓮生早就擺好了酒菜,啟幀裝模作樣的讓顧予初幫他寬衣,換上常服。顧予初不想惹惱他,只得乖乖照做,啟幀見她如此乖巧,方前在宮中因賜婚一事與明帝的種種不愉快頓時煙消雲散。他哪裡想娶什麼南溪,更不在乎南昌王的二十萬兵力,可是明帝拿顧予初和顧予心的性命要挾於他,讓他好好考慮。

顧予初給他繫好腰帶,啟幀就勢拉她入懷,看她有些慌亂的樣子甚是可愛,於是一步做而不休,吻了上去,吻到顧予初差點一口氣沒接上撅了過去才肯罷休。顧予初頂著微紅的臉頰,到與這珊瑚色的裙子協調了不少,但她還是在啟幀入座之機,趕緊換了件青色的外褂。

啟幀見她偷偷摸摸、手忙腳亂的樣子,嘴角浮著笑意。

“我敬王爺一杯。”顧予初假模假樣,一副宴請的客套。

啟幀睨著眼,一飲而盡。

“王爺,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菜,蓮生一早吩咐後廚預備的。”

“是蓮生吩咐的,還是你的主意。”啟幀語氣有些不悅。

“是我是我。”在啟幀身邊久了,見風使舵的本領真是長進了不少,連忙點頭示好。

“那就不要再喚我王爺。”啟幀真是瞧不慣她偷奸耍滑的樣子。

“主上?”顧予初心虛的試探道。

“像小時一樣。”啟幀收斂起笑容,說的雲淡風輕。

“‘假’哥哥?”顧予初磨蹭著,喚出了這許久未喚的名字,小時候,予心總奶聲奶氣的喚啟幀幀哥哥,予初覺得很逗,哥哥就是哥哥,還得是真的,於是總是頑皮的叫啟幀‘假’哥哥,一晃十三年,真是時移事易。

“嗯。”啟幀似乎很受用,飲盡了杯酒,然後挑眉問道:“說吧,賜婚一事你怎麼想?”

“我覺得。。。挺好的。”顧予初昧著良心說,心裡嫌棄死了南溪的死纏爛打,恨不得教訓得她爬不進花轎,但抬眼看到瞬間變了臉色的啟幀,輕咳了兩聲繼續說道,“王爺統領平齊軍四十萬兵力及護城軍五萬,如果娶了南溪郡主,那麼南昌王必定支援王爺,如此一來,勝算又多了幾層。”

“王妃真是善解人意,事事都為我計長遠。”啟幀冷冷的說道。

“那是自然。”顧予初只得順著他說。

“還有呢?”

“還有,就是南溪郡主,出身高貴,美豔絕倫,與你甚是相配。”顧予初說的很小聲。

“那這樁親事我是非成不可了?”啟幀冷冰的質問,心中非常的失落,他以為明帝的指婚會讓顧予初感覺到危機,會轉了清冷的性子,懂得主動的親近自己。剛回王府,她的表現更不自覺的拉高了他期望,結果期望越高,跌的越疼。

顧予初不回答。

“很好!那王妃就等著迎新人入門吧!””啟幀拍桌而起,轉身而去。

顧予初清楚知道啟幀是真的生氣了,但她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她不可以讓他走。

就在啟幀轉身的瞬間,顧予初拉住了他的衣袖,鼓足勇氣的輕聲說道:“不再吃點就走麼?”

啟幀回頭定定的看著她,眼神裡全是怒氣,他很生氣,他要她清楚的知道。顧予初到是沒有躲閃,迎上他橫眉冷對,很是委屈。

“這是你自找的!”啟幀瞬間將顧予初橫抱起來,穿過迴廊,直奔寢殿而去,蓮生紅著臉屏退一干人等,關上了西閣的門欄。

顧予初真的是驚慌至極,還沒想好如何掙脫,便被啟幀狠狠的摔在床榻之上,一瞬間感覺骨頭都要斷了。但這只是個開始,狂怒的啟幀褪去自己的外衫,壓了上去。

他開始瘋狂的親吻身下的女人,即使她不在乎自己的真心,即使她狠心的將自己推給他人,但是此刻他要她知道,無論她在乎與否,此生都只能陪在他的身邊。

他的手在顧予初的身上遊走,狂躁的扯掉她的束帶,絲毫沒有顧忌身下女人的反抗與掙扎。

“這就是你要的懲罰!”

顧予初終究是沒有忍住,她哭了,眼淚順著臉頰流淌至脖頸,流至啟幀的唇邊,但這鹹鹹的苦澀並沒有讓他清醒,他等待這一刻真是太久了,一直以來,朝堂的籌謀和軍中的佈局都讓他無暇顧及自己的情感及慾望,他渴望這樣不顧一切的衝動,但又習慣了運籌帷幄、掌控全域性,所以他不允許顧予初躲閃及退縮。

慢慢的,身下女子平靜的下來,如同死水一般的平靜。啟幀沒有看她的表情,但對她的順從非常的滿意,於是他迫不及待的撕開她的褻衣,藕荷素色的肚兜及削瘦但柔滑的肩膀赫然露了出來。

“你就是這樣對待予心的麼?”顧予初絕望的開口,聲音沙啞。

啟幀頓時凝滯了,他竟沒有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開始揭開糾纏他心中許久的踟躕坦白的秘密。

他看著懷中的髮絲凌亂、眼如深潭的女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鬆開了纏繞在女子身上的雙手,默默的起身,坐在床沿上,陷入了沉默。

“那年是母妃忌日,他卻為新添的公主而設宴慶賀,我醉到意識模糊,是我的錯,縱容自己沉浸在往事不肯清醒,而那個時候,是予心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我知道讓她受委屈了。”

“那王爺就不打算負責麼?”顧予初仍舊那樣躺著,怔怔的盯著床幔頂端繡著的那朵忍冬花。

“韓王儀表堂堂,剛正坦率,是個值得託付的好男兒。”

“你明明知道予心的心思!”顧予初聲音尖銳,心中的怒火真的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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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的心思你知道麼?你會要我負責麼?”啟幀轉頭看向顧予初,語氣柔軟彷彿根那個殺伐決斷、冷靜果然的平齊軍主帥毫無關聯。

顧予初也異常驚訝於這樣的啟幀,她該說要他負責麼?事實上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討厭女人在三綱五常下的卑微與盲從,所以她恪守屬下的本分,生怕每一步力不從心的越距都迫使自己的深陷獻祭的泥沼,但是,越是小心翼翼,越無法控制自己對感情中平等回應的無限渴望,而無論如何都絕不是這種類似於補償的承諾。

啟幀見她陷入沉思,更像是掙扎,便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你想要我怎麼做?”語氣又恢復了平常,彷彿剛才只是一個靈魂出竅的陌生人一樣。他是見不得這樣優柔寡斷的她,也容不得深陷情感的自己。“只此一次,如果不說,以後也就不許再提!”

“我要你。。。”顧予初艱難的坐了起來,靠在軟枕上,看向啟幀冷漠的側臉,難受極了,好比荊棘捆綁了心口無限收緊,好比溼漉漉絹布一層一層蒙上了自己口鼻,她第一次責怪自己的父親,為何要早一刻生下她,為何要離她而去,為何留給她這樣沉重的承諾。

只要還活著,閉上的眼睛總要睜開,她沒有更好的選擇,“我要你在迎娶南溪的當日同時迎娶予心,予心之位不居於南溪之下。”

“王妃是打算讓位於人?”啟幀再次凌厲的看上她,顧予初只覺得那眼神裡有刀子,只需一秒便看得她血肉模糊。

“如果,可以的話。”顧予初深吸著帷幔裡冰冷的空氣,一字一頓,說的異常清楚。

“想都不要想,本王的妻子,用不著你來選!”說罷,怒不可遏的撤掉床前的帷幔,然後摔門而去。只留下顧予初一人擁抱衣衫不整的自己,舔舐著支離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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