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繡衣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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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帆出了城,顧予初送束淵回了琴館。

“姐姐。”在顧予初似有話說卻又無言轉身的瞬間,束淵終於喊出了口。

“景橫。”她哽咽著,驚喜萬分:“你不恨我了麼?”

“我何時恨過你?”束淵顯然並不認賬。

顧予初低頭笑了出來,心裡懸著的一顆巨石終於落下,無比的輕鬆。

“你是因我不回東啟,還是對那個人死心了?”

“你竟都知道?”顧予初心中大驚,原來從頭至尾只有自己矇在鼓裡,她不禁皺著眉頭問道:“你現在在為誰做事?蕭令到底又是誰?!”

“這個以後再說,你先回答我。”

“若是你不出現,我也不會回去的。”她低著頭想了一會,而後對上了弟弟的殷切的目光,肯定的回答。既然之前已經做了決定,就當給自己一個像樣的交代。

“當真?!”束淵激動的扣住了她的肩膀,這麼多天終於露出真心的笑容。“以後也不後悔?”

“自然是當真,絕不後悔。”顧予初再次確認。

這是她給弟弟的承諾,也是給自己的承諾。

“若姐姐早日下定這決心,我又何苦躲你到今日。”

“你到底為何要躲我?我真的找了你很久很久。”顧予初實在沒忍住,狠狠的給了弟弟一拳頭,眼中盡是埋怨。

束淵捂著胸口,傻兮兮的笑著,像是吃飽飯又有糖吃的孩子。

“我以為你只沉溺於情愛,忘了滅門之恨。”

“我何時忘了?!”顧予初很是無奈。

“那我讓你將那份手書公之於眾,你卻沒有!”

“王玉衿?!”顧予初皺著眉頭,努力回想著:“是你?”

“只有那一次是我。”

“你到底在為誰辦事?”

“十六年前,我被舅父接往北陵,途徑赫和懷恩,的確遭到伏擊,但卻不是流匪,而是赫和國的暗衛。他們想扣下我,要挾母親為赫和所用。危難時刻,還好母親的師兄及時趕來,將我從那些人手中奪回來,帶我回了雲京。”

“樂嘉還瑜!”顧予初氣的咬牙切齒,樂嘉還瑜在彌留之際,明明告訴自己景橫是死於流寇之手,而自己的母親是攪弄當年東啟風雲的關鍵,是赫和國的功臣,“那母親的師兄是北凌之人麼?”

“是,他叫束關風,與母親一同為繡衣使者。”

“繡衣使者?就是北陵的內朝專門負責暗報刺奸的繡衣使者?那麼。。。你也是?”

束淵點點頭。

“那母親當真是姓樂嘉麼?”顧予初繼續追問道。

“是,她的真名是樂嘉瞿陽。”

顧予初木納退了一步,“你既然早就知道真相,也早就知道我在哪裡,為什麼不早一些告訴我?!你們一個個聯合起來將我耍的團團轉,好玩嗎?”

她心中的怨氣一瞬間衝進腦袋,氣得的差點哭了出來,這麼多年她傻傻的背負著一切,絞盡腦汁探知真相,而自己弟弟竟然站在明處,由著自己這般掙扎卻無動於衷,然後還逼的自己傻乎乎的滿世界尋他,真是可笑。

“這些年,義夫一直在尋找你的訊息,可都是一無所獲。也是四國會盟之後,才知道你竟然嫁給了啟幀。”

“胡說!以繡衣使者的實力,找一個人怎麼可能花費這麼長的時間!”

“姐姐,你可知尉遲一族為何會被牽連至北齊謀反一案之中?”束淵皺起了眉頭。

“尉遲家根基深厚,又與北齊交好。明帝忌憚已舊,早就欲除之之而後快!”

“不僅僅是這樣,我們的母親是北凌內朝最出色的繡衣使者,她潛入東啟,刺探國情,一手在啟都城建立了龐大的資訊傳遞網。”說道母親,束淵滿眼的驕傲。

“她是不是同時為北陵、赫和兩國所用?”顧予初戰戰兢兢的問道,這個疑問一直困擾在她心中很久。

“當然不是!”束淵當即否定,語氣之堅定,不容置疑。“赫和復國之後國力衰微,樂嘉還瑜找到母親希望她能暗中傳遞北陵、東啟兩國之間的訊息,幫助赫和謀得生機。但母親因外祖之死早就與樂嘉一族決裂,不欲與之同謀。於是樂嘉還瑜便一不做二不休,將母親的身份告知東啟,以換取明帝的支援。”

“所以母親才提前派人將你我接回北凌,就是怕樂嘉彭康對我們不利?可我偏偏不肯走,母親才只好另做安排。”顧予初自言自語道,她仔細回想當年,官兵抄家之時,是母親親手點燃屋子,整座府邸都慌亂的不成樣子,也正是這樣的掩護,雜役才能順利帶走她和予心,她的母親是為了她而甘心赴死的!

可樂嘉還瑜卻如此顛倒黑白,顧予初死死的攥著拳頭,後悔沒能親手將他手刃刀下。

“明帝知道之後,先是按兵不動,暗中卻摸清了北陵內朝在東啟的諜者及資訊傳遞方式,而後藉著北齊謀反,查抄牽連者之際向尉遲一族發難,一舉剷除北陵勢力,至此之後,潛伏的東啟的繡衣使者幾乎全部被殺。也正因為如此,再加上啟幀的遮掩,多年來才沒能尋到你的半點訊息。直至四國會盟,你被誣陷下獄,才知道秦王王妃竟然是你!”束淵顯然對於姐姐嫁給仇人兒子一事,仍然耿耿於懷。

“那後來為何不說?”

“我知姐姐嫁於啟幀,著實生氣,但後來轉念一想,有你在朝,家門翻案有望,便也不著急與你相認。誰料你耽於情愛,後知後覺,若不是我逼你,你恐怕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或許早就忘了家門的不幸了吧。”

“我沒有!”顧予初氣的眼睛都紅了,但她也不欲與弟弟爭辯,她也的確是耽於情愛,後知後覺,全然相信那個人可以幫她昭雪舊案。

束淵見她如此,方才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分了,他也知道這些年姐姐的不易,語氣就也軟了下來:“再說了,我有給你提示啊,也沒見你去雲京尋我。”

顧予初思索了半響:“第一枚月牙狀的鵝暖石是你放入王府的?封城一戰之後,在瓊州街上的擦肩而過也是你刻意為之?還有祁連山腳下的伏擊!”

“鵝卵石是凌太子放的,瓊州街頭是我故意閃現在你面的,祁雲山腳下的伏擊也是我知道你趕去三行書院之後,主動領命的。”

“你個好小子!”顧予初插著腰立馬變了臉色,心中的火氣噎住了喉管,而後她定了定神、順了順氣,繼續問道:“那麼,與藍葉的誤打誤撞也是刻意為之的?”

“第一次真的是誤打誤撞,我在中秋集市上被偷了玉牌,正巧被她看見和尾隨。四國會盟你被設計,我才查到藍葉與你的關係,於是第二次在赫和,是我故意引她與我攀談,是想借她的口告訴你我在瓊州。”束淵撇撇嘴,想到自己設計姐姐這麼久,很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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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令是誰?”

“我只知道他是凌太子最信任的幕僚,是繡衣使者的領袖,大家都對他敬重有嘉。我執拗你對啟幀的感情,不肯與你相認,他勸了我多時,但因是我姐弟之間家事,他也不便干涉。之前夜市,若不是他寫信勒令我速來,我還打算再拖個一年半載,好讓你嘗一嘗這坐如針氈的滋味!”

“你個王八羔子!”聽到此處,顧予初再也忍住,於是根本不顧保持賢良好性子溫柔長姐的模樣,狠狠的抽著這個不爭氣弟弟的臂膀。

“你竟然是這樣的姐姐!”

束淵痛的齜牙咧嘴,哭喪臉埋怨道,可心裡卻是歡喜的厲害。

姐弟倆打打鬧鬧,也似乎回到了小時候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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