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是去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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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帆養傷的的院子裡,顧帆、束淵坐在臺階上,顧予初插在他們中間,很長一段時間,他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黃色銀杏樹葉飄零而下,落在他們的頭上、肩上及心裡。

“你不是來找姐姐的麼?你怎麼不說話。”顧帆踢了一腳束淵。

“要你管。”束淵惡狠狠的回敬。

“我說你能不能換一句。”顧帆也是一點就燃。“我可告訴你,她也是我姐姐,別以為自己有一塊破玉牌牌就了不起。”

“你有啥你拿出來我看看?”這小孩鬥氣的遊戲他們玩的是樂此不疲。

顧帆拿不出東西來,有些著急,指著顧予初爭風道:“我有我姐姐。”

“搶別人的姐姐,不要臉。”束淵呸了他一口。

“你自己不要她,還不許我帶她走麼。”

“誰說我不要她!”束淵被說急了,脫口而出。

顧予初愣了一會,彆著頭,偷偷的開心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束淵有些不好意思,可嘴還是犟的厲害。

“沒。沒什麼。”顧予初小心翼翼的撇了眼他,對於突然出現的親弟弟,心裡不知道該怎麼樣對他,他才能更快的接受自己。

“餓了,這廚房怎麼還沒做好飯菜。”束淵嘟囔道,而後起身要走。

顧予初神色慌張,連忙拉住他的手,生怕他會立馬消失不見。“要去哪兒?”

“我又不跑。”束淵嫌棄的開口,但看到姐姐如此緊張自己,心裡開心壞了,但他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與她相處,不如躲一躲,聽聽他們倆要說些什麼。

“多加一隻燒鵝,姐姐愛吃。”顧帆真心沒把自己當外人,吆喝著,惹得束淵回頭狠狠的剜了這個不知好歹的潑皮賴子。

見他走後,顧帆挪到顧予初身邊,親暱的挽著她的胳膊,將頭靠在她的肩上,撒嬌道。

“姐姐,你想我不?”

“嗯?”顧予初還沉浸在景橫的出現,思慮這熟悉又陌生的僵局該如何打破。

顧帆見她如此心不在焉,瞬間不悅,推搡著她,正起了身子,一臉嚴肅的問道:“你是不是找到親弟弟,就看不上我了?”

“呵,哎呦,怎麼會。”她被逗樂了,抬手捏了捏黝黑少年的臉頰,“小帆也是我的好弟弟。”

“嘿嘿嘿嘿。。。”顧帆也是個好哄的憨娃,聽到這話滿意的又傻呵呵笑了起來。“你不知道,為了來見你,我差點被人給毒瞎了。”

“什麼?現在眼睛好沒好?”顧予初捧著他的大腦袋,仔仔細細檢查著。

“是蕭大哥救了我,他的醫術你肯定放心的。”

“蕭令?”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顧予初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但她還是忍住了沒有多問,害怕又欠下了什麼她難以還報的人情。

“你怎麼來瓊州了?”

“哦哦哦,對了。這個給你。”顧帆才想起來啟幀交給他任務,從懷裡掏出那枚赤金鳳羽簪。“聖上讓我來帶你回去。”

“聖上?”顧予初還未習慣這樣的稱呼,微微發愣之後才恍然,輕輕的問道:“他為什麼自己不來。”

見她低頭沒落的深情,顧帆頓時也有些語塞。

對呀,他自己為什麼不來?這種千里尋妻的大戲不是該他親自上場才是。

“那個,聖上忙於國事,西南又有兵變,實在是脫不開身。但是,他收到你的訊息便立刻命我啟程,一刻也沒有耽擱。”

“知道了。”這樣的解釋,她是可以體諒的,但是這不並不是她想要的答案,顧予初語氣淡淡地,抬頭微笑。

他沒來,就是沒有來,無論什麼原因。

“聖上說一定要我帶你回去,他要你做他的皇后。”顧帆感覺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便盡力想辦法去彌補。

“可小帆,我不想做什麼皇后。我只想有一個人可以將我放在萬事之重,哪怕只有一次。”

“姐姐,你怎麼和別的矯情的小娘子一個樣兒。”顧帆撓著腦袋,甚些不解。

“有嘛?哈哈。”顧予初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便轉了話題:“這次來瓊州就多住些日子,陪陪姐姐。”

“你當真我不與我一起回去麼?”顧帆知道自己是明知故問,她剛剛找到了親弟弟,怎麼可能與他回去。

“不了。這個簪子你幫我還給他。”顧予初遞出那支金簪。

之前的素簪與她來說是信物是念想,但這枚金簪卻是負擔。

聽到顧予初親口說出不走,躲在遠處的束淵將提到嗓子眼的心安心但吞了下去。之前他還與自己說好了,這個女人要是敢再一次的拋下他不管,他就與她再無瓜葛。

“別,你還是自己給他吧。我若是帶不回你去,他怕是要一刀殺了我。你當真那麼狠心?”顧帆換了個戰術,拿自己的性命當幌子要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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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的。”

“那可說不準。”顧帆撅著嘴巴,“反正你就是不在乎我的死活。”

顧予初滿面愁容,心中犯了難。

顧帆見他如此,也不忍心再逼迫她。

其實他心裡也清楚,姐姐並不適合後宮那樣的地方,即便要回去也應當那個男人親自來接才可以,這是作為男人對待心愛女人最基本的態度,也是最為弟弟的他,對這個“姐夫”最基本的要求。

“好了好了,我知道該怎麼回去覆命。你只需要照著自己的心走,剩下的有我呢!”顧帆拍拍自己的胸脯,決心擔負起她所有的後顧之憂,他也可以保護她的。

“他若是敢動你,我也一定不會放過他。”顧予初揉了揉他的臉,認真的說道。

兩人不約而同的相視而笑。

有些時候,親緣是前生定,但有些感情並不亞於此。

“還吃不吃飯?”束淵滿臉鄙夷看著如此默契的他們倆,氣不打一處來。

“吃吃,當然吃。餓死我了。”顧帆一把拉起坐在臺階上的姐姐,“你這廚房動作也太慢了。”

束淵根本懶得理他,只是瞪著顧帆死死拉住他姐姐的那只爪子,心裡罵著這半路殺出的混蛋。

顧帆也看得清他的心思,不停的得瑟著,明擺著就是為了故意氣他。

顧予初驚歎,這個小子在啟幀、肖遠的那兩個閻王手下都沒能壓住這潑皮性子,也是稀奇很。

“誒,蕭大哥呢?”顧帆左右張望,沒見到蕭令的影子,很是奇怪。

“嫌你煩,今天不回來。”束淵隨口一說,到讓顧予初吃了心,也許他只是不願意看到自己罷了,也好,少見一次便少了一份尷尬。

但轉念一想,不對,看景橫這態度,他與蕭令恐怕早就熟知,那他明明有她弟弟的訊息,卻不開口告訴她!

這個混蛋!

見顧予初眼神不對,束淵便明晰了她心中所想:“你別怪他,是我逼他瞞著你的。”

她剛想追問為什麼,心裡卻硬生生壓了下來。

她與這個弟弟之間的結締,不是一句兩句就可以說當清道的明的,還需很長的時間去慢慢消磨,不能操之過急。

用過晚飯之後,顧予初不放心藍葉那邊,打算回軍營交代一番,但又擔心這兩個小子又會打起來,甚是為難。

這兩個弟弟雖然不讓她省心,倒也是體貼,一致要將她送回軍營才放心。

“放心吧,他打不過我。”顧帆撩火的本事的確是不得不服。

“今天若是不姐。。。”顧予初眉心閃動,束淵差一點就將姐姐二字宣之於口,最後還是忍了下來,“若是不有她攔著,一定打的你滿地找牙。”

“牛皮吹上天。”顧帆很是不屑。

“你們兩個別鬧。”顧予初瞪了他一眼。

“你。。”而後,束淵與她同時開口。

“我明日再去。”顧予初像是猜到了弟弟的心思,笑著回道。

“嗯。”束淵乖巧的點點頭。

“快回去休息吧,明日等姐姐來做飯給我們吃呦。”顧帆又調皮了。

“你還會做飯?”束淵一臉詫異。

“不會。”顧予初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學唄。”他一本正經的為難道,這倒是和顧帆不謀而合,二人也難得默契而視。

“咳咳,好吧。”自己的弟弟,怎麼也的自己寵啊。顧予初擺了擺手,剛準備入軍營,又被束淵叫住。

“喂。”

“你怎麼和姐姐說話的。”顧帆狠狠的推了推他,很是不滿。

“嗯?”顧予初回頭,滿臉的詫異。

“玉牌,一人一個,你想都私吞了麼?”他伸出手來討要。

顧予初笑著,從懷裡掏出了春筍的那塊,遞給了他。

握著溫熱的玉牌,束淵心裡也很是溫暖,他的姐姐總算是又回來了。

“這牌子我看看。”顧帆身手去搶。

“強盜麼?”束淵不依。

“有什麼了不起的,明日我讓姐姐也給我買一塊兒。”

“世間僅此一塊,你買的到麼你。再說了憑什麼你自己不買,要讓我姐姐買,真是不要臉。”

“姐姐一定會給我買的。哼。買一塊比你這個更大的。”

“不許買!”

“要你管!”

看著這兩個小子吵吵鬧鬧的背影,顧予初心裡非常踏實和歡喜,這樣的日子幸虧有他們,才能將她心中因為啟幀沒來的傷痛給淹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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