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要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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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綿綿之中,天氣逐漸熱了下來,三個月的禁令眼看就要過了,鎖星宮也忙著採辦開張的一應酒水物品。

也就在這個時候,樂嘉彭康的秘密詔書送到了顧予初的面前,外加上一個精緻的一個錦盒。

說是詔書,其實不過一份邀請函,兩日之後,樂嘉皇族禮祭,復立樂嘉鈞惠牌位,按照祖宗規矩,需由子孫親自扶牌位供奉廟堂。

樂嘉鈞惠膝下無子,此次雖被赦免歸宗,但過去之罪無法抹去,旁系兒孫誰都不肯沾邊分毫,又更何況親禮祭典。

如此一來,現在這個世上也只有顧予初一個人算得上是他最近親之人了,所以即便女子出席祭典不合禮法,即便她還是血脈不純的外姓子孫,但也只有她最合適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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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予初一笑而過,這個出生高貴、素未謀面的外祖父,對自己二十年來艱難的日子沒有一丁點的幫助,反而讓自己和母親為他犯下的罪孽而拖累,如今聲名狼藉之後的柳暗花明,卻需要自己去盡一個後人的孝道,然後再感恩戴德的向那些個表面正義,背地裡卻看盡他們笑話的族人叩頭謝恩,實在是太過可笑。

這本就新帝登基仁德寬厚,做給天下看的樣子罷了,想來自己的那個外祖父真是可憐,生死都被算計就都妥妥當當,若是他泉下有知,定然也不肯讓自己的牌位與祖宗立在一起,描了金的腐木也還是腐木不是,絕不回頭至少對自己還是坦坦蕩蕩。

那麼母親呢?她對自己的過去有什麼期盼?這是她的願望麼?

顧予初將詔書扔到一旁,不禁搖了搖頭。

轉眼看到旁邊的錦囊,她順手開啟,冰霜凝結眉宇。

一枚柳葉的翡翠玉簪赫然的躺著其中,這是她前年在東啟的桐蘆醫館親手送給藍葉的!

可這枚簪子為何在樂嘉彭康的手中?藍葉隨玄來神醫雲遊四方,與赫和國又有什麼牽連?!

兩日之後就是典禮,時間如此緊急,看來樂嘉彭康並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顧予初當即收拾好準備出發,可就在出門之時被蕭令擋了下來。

“你要去哪裡?”

“別管。”顧予初懶得解釋。

“凌子域託我好好看著你,別讓你亂跑。”

“他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啊?他要你弄死我你也弄麼?”顧予初勾住板凳坐了下來,一副女土匪的模樣,很是不耐煩。

“東啟、赫和剛換新主,天下大變,還是小心些比較好。”

“我一個無足輕重的草民,有什麼可怕的。”

“樂嘉宗族祭奠乃國之重典,正因為你無足輕重,要你前去,顯然是有什麼圈套?!”

“你知道詔書內容?”顧予初想著派來的內監也是秘密傳詔,只有雋娘和自己在場而已。

“三日後,皇族祭典,赫和全國皆知,這時候送來詔書,你又即刻啟程,不是因為此事又能是什麼?!”

“我知道,但我非去不可。”蕭令如此解釋很有道理,顧予初不免為方才的質疑而稍有愧疚。“他們抓了我最好的朋友。”

“藍葉?”蕭令問道。

“嗯。”

蕭令想了一想:“那我陪你一起。”

“你不是說不讓我亂跑麼?”顧予初拒絕。

“有我在你身邊自然就不算亂跑。”蕭令笑道。

顧予初翻了個白眼,扯開蕭令撐在門前的胳膊,強行走了出去。

沒走幾步,見蕭令沒有跟上來,便回頭嫌棄的使喚道。“走啊!”

她心裡盤算了了一下,現下未搞清楚狀況,不可冒失行動,況且若樂嘉彭康真拿了藍葉,僅憑一人之力很難找到突破口,帶上他一起,多少有個幫襯。

蕭令見她如此才笑呵呵的跟了上去。

他們二人騎快馬出城,趕到瓊州之時也是傍晚。

顧予初憑詔書帶著蕭令順利入了郊外行宮,可樂嘉彭康卻不露面,只是派人傳話一切等到祭奠結束再說,還讓你送上了一套精緻的祭典禮服、頭冠,以及另一副貝殼葉子耳環。

“什麼意思?”蕭令問道。

“這副耳環是我送給藍葉,還有之前的翡翠簪子。”顧予初一臉的擔心。“今晚我先摸一摸這行宮。”

“沒用的,既是拿住你,怎麼會那麼輕易讓你找到藍葉。”蕭令接過那副貝殼耳環,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那我得找樂嘉彭康問個清楚。”

“既已傳話,今晚肯定是問不出來什麼,搞不好還有什麼其他的動作。衝動辦壞事,哪裡還有巽門半點的機警。不過話說回來,你自己不喜打扮,選禮物倒是挺有眼光的。”

“你無不無聊。”顧予初很是嫌棄的說道,“不是你的好朋友,你自然是不著急。”

“藍葉也是我兌門的直系弟子,我怎麼會坐視不理。只是現在我們什麼狀況都搞不清楚,貿然行動只會讓問題變得更複雜,甚至有可能威脅到藍葉的性命。”

“那就這樣等著?”顧予初狂躁的擺弄著茶杯。

“這不還有我麼?左右明日就是禮祭,你只放心去,樂嘉彭康不在,各種安防都不會太緊,我暗中留下暗中察探,也許能找到些線索。咱們已經失了先機,下一步要更加小心謹慎。”

顧予初沉默。

的確,對於藍葉為什麼會和樂嘉皇族扯上關係,她真的半點頭緒也沒有,但他們這樣欲擒故縱,肯定有其他的目的。

蕭令說的很對,還是先摸清楚對方的到底想幹什麼在做下一步的行動。

“我很好奇。”蕭令開口,顧予初撇了他一眼,沒有回應。“若是別人拿我來威脅你,你也會毫不猶豫的來救我麼?”

“呵,你那麼輕易就能被人拿了去麼?”顧予初嗤笑了一聲,覺得這個男人當真是無聊透頂。

“自然不會。”

“藍葉是我在三行書院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她純真無邪,除了醫理之外,什麼都不感興趣,功夫也只會些皮毛。我們在一起雖然經常鬥嘴,但是無話不談,她讓我體會到有家人在身邊的溫暖,那十年若不是有她,我恐怕很難熬過去。”顧予初回憶道,嘴上掛著難得溫婉的笑意,“所以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所以你能允許別人傷害我?”蕭令冷不等的來了這一句,表情嚴肅。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顧予初完全摸不清楚蕭令到底在想什麼。

“可能吧。那你到底救不救我?”蕭令很執著。

“救救救,可以了吧。你和小帆出事,我都會第一時間去救你們。”

“這個答案我不滿意。”蕭令臉瞬間拉了下來,踱出了廂房。

“不滿意?!”顧予初瞪大了眼睛,“絕對是有病。”而後她合衣氣鼓鼓的躺下,不再搭理那個獨自生悶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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