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五十二章：洛漢帝國（二）
我說：“洛漢帝國五大氏族所在的山地倒是不錯的觀光景點，就算是挖光了礦藏，植被恢復以後也是很壯觀的，尤其是未來開闢了很多索道纜車觀光路線之後，老實說，龍界的天梯溪谷要是能開發，絕對更有看頭，可惜，諸神黃昏的時候天梯溪谷崩塌了。”
“別說，龍界的天梯溪谷無論是在科幻片還是仙俠片裡都能用，那個千峰聳立的感覺，太絕了，配上兩頭飛龍，不管是這邊的蜥蜴龍還是華夏的神龍，都更有意境，相比之下，這裡的山，確實差點意思……”李奧說。
洛漢帝國境內有三條山脈，基本是由南向北的的排布，有點像漢字中“川”字，最西邊的山脈靠近海岸，那一撇左右顛倒的，像一捺，中間豎要短一些，也更偏北，洛漢帝國帝都就在其中，東邊的豎不長不短，稍微靠近沼澤一帶，在東北端略顯彎曲，又不那麼明顯，隔開了東北面的幾個小國。
我們現在，就在西邊和中間的山脈之間。
洛漢帝國五大氏族中的四個，就分佈在這三條山脈的最高峰周圍，而剩下的一個氏族，則在中間短豎的南邊靠海的地帶，那邊也有一片山林，那裡山石嶙峋，陡峭崎區，卻是地球上標準的喀斯特地貌。
所以，我目前的計劃就是，從“川”字的左中兩筆之間一路南下，到了喀斯特地貌山區，再從中右兩筆之間北上，出東北邊境，再北上進入光明帝國……
現在，我就行走在左中兩筆中間的上端。
至於爬山……我也不是爬不了，只是，沒必要，洛漢帝國的魔法師和神殿也知道我的到來，估計也挺緊張的，我也懶得爬山涉水去給他們的大城市送科學啟蒙，直接在山間小平原上留下糧食種子和科學的灰種子，將來種子發芽了，這個有些奇怪的帝國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如果放在地球上，這樣一個國家是很難存在和執行的——國家的高層都生活在高山地區，供奉著自己的神明，小貴族和平民生活在山腳下，耕種著平原上的土地，並將收成和經營的大頭部分作為稅收和納貢交到山區之中。
這樣的國家存在的基礎，說穿了，還是以太和念動力，畢竟，有了神殿和魔法師以及鬥氣戰士組成的軍隊和傭兵，才能將稅貢用相對簡單的方式運輸上去。
實際上，平原地帶的平民不是沒想過要反抗或者脫離這種奇怪的模式，可惜，只要有神明在背後坐鎮，整個帝國的統治就是牢不可破的。
不過也正因如此，一旦諸神黃昏來臨，神明隕落，聖職者、魔法師和鬥氣戰士們實力瘋狂削弱，降級為異能者，平民又掌握了能夠威脅到異能者的武器，整個帝國的崩解，就是雪崩一般迅勐的過程。
此時，平原地帶的平民們，可是沒有一丁點反抗那些無論是在身份地位層面，還是物理空間層面都高高在上的“黃金氏族”的統治，只是老老實實的種地，按時繳納稅貢。
至於洛漢帝國漫長的海岸線，開發程度也就跟獸人的東海岸差不多——海邊的居民們打打魚，有能力的造船運貨，也只敢在靠近海岸的地方航行，而且，高山之上的統治者們對航海的興趣並不大，所以，整個帝國的海運和貿易，跟西海帝國就沒法比，也就是到了諸神黃昏之後很多年，大航海時代即將開啟時，海邊的人們才從精靈之森方向過來的人那裡獲得了相對基礎的航海技術。
行走在兩條山脈的平原之間，視野相對開闊，我也見到了從山區飛出來的魔法師，停留在數百上千米的高空，遠遠地觀望卻不敢靠近，明顯是知道我在這裡。
我也沒把他們放在眼裡，畢竟，他們和天上偶爾飛過的雄鷹沒有多少區別。
倒是接連幾趟的魔法飛艇，更有意思——這些飛艇，不是交易市場位面那個瑞馳商會的，而是屬於另一個魔法師團體，赫默斯商會。
這兩個商會在武力方面並不如何強勢，主要是在世俗界和主流魔法圈子做的生意比較大。
赫默斯商會的總部不在洛漢帝國，不過，生意的大頭卻在這裡，而且，他們的飛艇主要也是幫著洛漢帝國高層運送貨物，畢竟，飛艇是除了魔法傳送和空間道具之外最快的運輸方式，甚至於，諸神黃昏之後，傳送陣幾乎失效，空間道具稀缺的情況下，還幫著洛漢帝國黃金氏族續命了一陣子。
不過，時代大潮終究躲不過，飛艇在後來也成了索道纜車之外最具吸引力的旅遊專案，不過那已經是很多年後的事情了，在此期間，熱氣球飛艇沒有了魔法的保障，安全係數也降低了很多。
這會兒，我也覺得，飛艇上空要是再來兩頭巨龍飛過，那就有意思了——寒冬未去的平原邊上，山峰之間宛如甲蟲的飛艇，還有雄鷹一般展翅翱翔的巨龍，絕對是一幅充滿魔幻色彩的風景畫。
目前來說，這幅畫作只有我和李奧懂得欣賞，畢竟，平原上的平民們還沒有過完冬天，正在為春天做準備，天上的飛艇和魔法師忙著各自的事情，也不會意識到自己的現在所處的位置變成畫作之後，會在未來成為一種藝術風格……
行走在平原之上，除了那些已經解凍了一半的河流，我基本不需要一條清晰名確的路，只管往南邊走就對了，唯一有點麻煩的是，夜裡不好找避風的宿營點。
這裡很少能找到足以容身的山洞樹洞，冬天裡也沒有草叢可以鑽，好幾次，我直接拿出一個睡袋就在野地裡睡著了，後來為了瞭解一下這裡的民風民情，也去村鎮裡借宿。
這裡的平民，倒是跟一路上遇到的平民差不多，對於一個外鄉人，更多的是戒備，也有覬覦我身上的厚皮袍子，想要謀財害命的，當然也有好心收留我過夜，甚至把自己為數不多的口糧送給我一份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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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麼，就這樣，無論是這裡還是在地球上，追求的不過是吃飽穿暖，沒有什麼人是天生善良，也沒有人是天生邪惡，只不過後天的環境造就了他們共同的性格，”李奧說，“我小時候，書上就告訴我住在鄉下的農民是淳樸熱情善良友好的，可我身邊的人都說鄉下人如何愚昧無知貪婪粗俗，其實，這些形容都沒錯，造就這一切的是整個文明環境，包括人們腳下的土地和頭頂的統治者。”
“你這話很有歷史文學家的特點，”我說，“不過，嚴謹的歷史學者們不大喜歡這樣的描述，後世的歷史學者對於洛漢帝國的描述也更加嚴謹，他們認為五大氏族之所以住在高處，就是為了張彰顯自己的地位，滿足自己的虛榮和欲求，所以才會加大力度壓榨底層的平民，最終搞得民怨沸騰……”
“這樣也不嚴謹啊……”李奧說，“洛漢帝國歷史有近千年，在科技為主的年代，根本沒有辦法解釋讓平原地區的農民供養住在山上的統治者。”
“未來的科學家們考證，五大氏族真正住在山上的時間不過兩百來年，之前有十幾個氏族的時候都是生活在平原地帶的……”我說，“就像你們地球人也懷疑金字塔的建造超出了當時的建築水準……”
李奧恍然：“對呀……按照我們現在的推論，那時候地球上也是有以太的……”
我說：“不過，你說的很對，無論大的歷史框架如何，平民們其實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標籤，無論是善良淳樸的，還是窮兇極惡的，都是當時的環境造成的，文明只有不斷發展，讓所有人都吃飽穿暖，繼續探索，才會不至於斷絕的唯一出路。”
“好傢伙，我隨便感慨幾句，你就幫我昇華了主題啊！”李奧感慨。
“那一陣子研究了一些後世的史料，其實，還是獸人和精靈族的資料看得多，人類這邊我沒太關心，”我說，“不過，三族的平民其實也都差不多就像你說的這樣，只是人類這邊更亂一些，獸人運氣好，碰上我們這樣帶著主角光環的，精靈族原本就比較和平，就算有內鬥也不至於讓平民受太多的苦，不過，現在想來，我在兩千年後也沒怎麼關注人類這邊的發展，才導致人類底層平民多受苦很多年，這又成了一個時間悖論的迴圈……”
“你沒必要把罪責也攬在自己頭上。”李奧說。
“那倒不至於，”我說，“兩千年以後人類還沒有完全擺脫貧困，三千年以後，四千年以後，其實都一樣了。”
“你這……”李奧被噎了一下，“一杆子支這麼遠……”
“確實有點遠，”我說，“還是顧好眼前吧。”
李奧忽然說：“有的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