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八十九章：孤軍（五）
不過麼，激烈的空中大戰已經過去半個小時有餘，警報大概也放鬆了，還是有些膽大的人出來。
稍顯冷清的街面上，還是主位麵人為主，龍族很少見。
從總數上來說，三億龍族分散在五十億主位麵人當中比例就不高，再者，這三億龍族，起碼有三分之一在太空裡，剩下兩億左右，基本都是“上流人物”，除了需要執行治安巡邏任務的軍警，也沒人會隨便跑，就像一千年前的安尼莫城，走在街上，偶爾遇到幾個人類、矮人、精靈那樣少見但不罕見。
走上街頭，我也“假扮”一個逛街的人，不過，人們臉上那種略帶一絲絲不安的拘謹，我卻模彷不來，因為我整個人都是比較放鬆的。
走到一個商場門口，終於遇到了稍微多一些的人。
很顯然，這些人之前遇到了警報，躲進了商場，這會兒警報放鬆，也開始小心地朝外面走，像我這樣往裡面走的，反而少見，不過，沒有多少人會關注我。
他們顯然，都想早點離開，回到讓自己感覺安全的地方，無論是自己的住處，還是別的什麼地方。
商場裡倒是有那麼一些不太擔心的，不緊不慢地挑選貨物，甚至，我發現食物區的人稍多一些，大概，他們是想著，真要是爆發安全事件，被困在這裡，也有足夠的食物應付接下來的危險……
我沒有在食物區域逗留，而是直接去了電子設備區，找到一副還算不錯的通話機——其實就是一個固定在耳朵上的耳機，和一個固定在衣領上的麥克風。
導購員看見我直接拆開包裝，似乎想阻攔了一下，但還是勉強的笑了笑，拿過一個類似小號掌機的裝置說道：“先生，請付費後解鎖使用。”
我笑著伸出手，在上面按了一下。
“都！不存在賬戶，請再次驗證指紋！”儀器毫不遲疑的說。
導購員的笑容僵住了。
我說：“這個，給我免單吧。”
“都！最新指令，貨品精靈之風三三五三型通話裝置，免單，祝您購物愉快。”
導購員已經呆住了。
“謝謝，再見。”我笑著衝他擺擺手。
不理會一臉驚愕的導購員和不遠處幾個疑惑不已的客人，我徑直走出了商場。
“五十枚的貨物都要白拿，你可真是無聊。”龍神的聲音從耳機裡傳出。
“其實，我應該在桑塔斯基地那邊拿一套的，那裡的東西估計更好用一些，”我說，“這樣就方便隨時保持跟你聊天了。”
實際上，我也是看到街上有年輕人帶著耳機才想起來的。
這時候，商場外面的人已經少了許多，我繼續沿著大街往遠處。
那邊，是一個小碼頭，有開往精靈之森的小船。
走到一個街道拐角，一個手裡牽著氫氣球的獅人小孩突然出現，我下意識地要避開他。
同時，我躬下腰，摟住了小孩的肩膀。
“噗！”
一聲輕響，小孩手上的氫氣球爆炸了，接著，街邊的水泥護欄也爆開。
我抱著小孩，繞到了街道另一邊。
“寶貝！”一個獅人女性驚叫起來。
我一把拉住她，衝進旁邊的臨街店鋪。
“啊——”女獅人尖叫起來。
“哇……氣球！”獅人小孩也跟著哭喊起來。
店鋪老闆一臉震驚地看著我們。
“呯！呯！呯！”
門口爆起三團灰塵，是地面被狙擊子彈擊中。
我一把放開小孩和女人，衝向還沒反應過來的老闆，直接點在收銀臺的老式平板桌端計算機的鍵盤上。
顯示螢幕一陣閃爍，出現一個急速抖動的畫面，裡面，閃過一個身穿灰色作戰服的狼人狙殺者。
“智腦，我要跟班吉拉德艦長通話！”我對著耳麥陰沉地喊道。
龍神澹澹地說：“稍等一下。”
老闆正要發火，見我一臉陰沉瞪著他，被嚇了一跳。
女人下意識地護著小孩，這會兒也轉過頭倆，正準備說點什麼，就被我瞪著老闆，也嚇得捂住小孩的嘴。
我又看了一眼，這是個賣各種雜貨的便利店，貨品齊全，甚至跟一千年前沒有多少差別，除了少數裝置。
“別怕……”我勉強笑了一下。
耳麥接通，一個龍族的聲音傳了出來：“你想怎麼樣，比洪·杜恩？”
我低聲說：“我知道你們為了殺死我會想盡辦法，但是，你們最好挑個好點的地方，剛才在天上你們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機會，到了地面，你們再也沒有機會了，而且，如果再出現想這樣因為我而連累平民的情況，我會對你們這些高層採取措施。”
尼德霍格號艦長班吉拉德比他的副艦長西斯馬克多了一股子囂張，或者說上位者的霸氣：“你在威脅我？”
“是的，”我看了看店裡縮手縮腳的人，聽著街面上傳來的慌亂聲響，“我們的戰鬥，原本可以只發生在網際和不會傷及無辜的地方，我也會只針對你們的網際設施和軍事目標，但是，如果你們要將戰鬥引到平民生活區，那我就要給這個遊戲加一個新的規則，你聽好了，每造成一個平民的傷亡，我會用我的手段殺掉你們一個高層，第一個就是你，最強主艦的艦長，接著，是其他幾位艦長，再往下，就是副艦長，總之，你們的命，在我眼裡，和平民是等價的。”
“比洪·杜恩！”班吉拉德似乎要表現出他的憤怒，“你已經嚴重威脅到了整個龍族和主位面聯合政府，你，是整個星球的敵人。”
“差點忘了，”我笑了一下，“你還是個政治家……那麼，我會把我們的對話釋出到網際，讓所有龍族和主位麵人都聽到。”
班吉拉德似乎不以為意，甚至還想反將一軍：“正好，你可以讓所有人都意識到，是你這個來自流亡太空的塔圖會戰爭狂人，把戰爭和死亡帶到了主位面！”
“才一百年而已，主位麵人不會忘了，戰爭是誰帶來的，”我笑了，“好了，我不喜歡和你這種傢伙廢話，還是智腦說話乾脆一點，記住，我在平民生活區的時候，不要妄圖對我再出手，你們守住自己的據點就好了，我會像一千年前的計算機遊戲一樣，把你們一關一關打爆。”
說著，我中斷了通訊，又說了一句：“龍神，幫我把比剛才的通話傳到網際。”
“可以，不過他們會設定遮蔽，許可權跟你是一樣的，只不過有點時間差。”龍神說。
“不要緊，”我說，“我覺得，他們會樂得讓平民聽見。”
“已經傳送出去了，”龍神說，“全球有五萬個網路節點下載了這段絕密錄音，然後連結被刪除，時間不超過三秒。”
我說：“他們應經開始製作自己的版本了吧？”
龍神說：“確實正在製作剪輯，加入了關於你的介紹和通緝令。”
我笑了：“很好，我該行動起來了。”
看著已經被嚇得不敢動彈的店主和獅人女性，我歉意地攤開手：“抱歉了，差點連累你們，不過，剛才你們要是遇難了，我會讓龍族最高層的太空艦長給你們陪葬……現在麼，先在這裡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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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我直接走進店鋪裡屋，出了後門，來到一條小巷之中。
這裡，是臨街店鋪後面的小區。
“位置在東南方向的大廈，”龍神的聲音傳來，“你要找到狙殺者報仇？”
我說：“我不會這麼小心眼，但是，要讓他們知道事實。”
“好吧，從這裡往前走，進入第二個下水道口。”龍神說。
在龍神的導航之下，我穿過下水道，來到了街對面東南方向的大廈，然後，順著內部通道一路往上，繞到旁邊緊挨著的大樓，抓到了那個向我開槍的狼族狙殺者。
這個狙殺者是龍族軍隊下轄的主位麵人特種兵部隊，任務失敗之後就開始轉移，但還是沒能逃出龍神的監控和我的追擊。
“你！”狼人被制服，驚恐地望著我。
“你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執行這個任務，是嗎？”我說，“你的長官是主位麵人還是龍族？”
狼人沒有回答，不知道是被鎮住還是寧死不屈……
我搶過他身上的聯絡器，裡面播放出了之前我在尼德霍格號艦橋指揮大廳裡的影片和剛才跟班吉拉德艦長的對話。
狼人看完這不到一分鐘的影片，聽完那錄音，又傻住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是不是難以接受？你都快忘了自己的是主位麵人，是被龍族統治的了吧？”
狼人還在愣神，我將聯絡器還給他，說道：“如果你剛才殺死了我，我倒是不怪你，可是，你為了完成一個任務，不管旁邊的平民死活，這是不可原諒的！對了，你的隊友們已經離開了吧？回去記得告訴他們，你們是主位麵人，不是龍族的爪牙……嗯，算了，我自己來，龍神，把剛才的影片和音訊都發給跟這臺聯絡器有聯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