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８６５章何晏心裡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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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蓋烏斯成竹在胸的樣子，蓋塔立刻變得像純真的小舔狗一樣。

“老丈人……不不不，您才是我的爸爸，您是我親爸爸。快說說，您有啥好招？”

被舔的連腳後跟都舒服透徹了的蓋烏斯信心滿滿地說了兩個字：“北方。”

蓋塔聽了之後，心裡話說，你這個老東西到底是啥意思啊？你爹把你拍的好像在沙灘上舒舒服服曬太陽的王八殼子，完事你就給我禿嚕倆字？

當然了，蓋塔是不可能把心裡的疑惑直接問出來的，否則就顯得自己太白痴了，所以他緊急地擰巴著腦袋瓤兒，可是想了半天，除了北方蠻族最近總想削尖了腦袋往羅馬鑽之外，好像也沒什麼大事。

終於，蓋塔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你想讓我率領羅馬大軍去北方打蠻族，建立軍功？”

蓋烏斯還在裝牛叉，故作高深地說：“我是想讓你去北方，至於到底打不打仗，一時卻還說不準？”

蓋塔不耐煩了，冷著臉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見此情形，蓋烏斯立刻端正了老丈人的態度，復又說道：“據我所知，安東尼搞出來的老塞運河的計劃，是受到了一個東方高人的指點，而這個人就是前來羅馬賣神奇香料的商人。”

蓋塔忽然狠厲地說：“那我們不是應該派人去殺了他嗎？為什麼你卻要讓我去北方，難道就是為了躲避他？”

“那倒不至於。”

蓋烏斯繼而又道：“修建運河之事得到了你父親與安東尼的支援，又有許多豪門貴族都投了資，你若是在此時殺掉那個東方高人，必然會引起貴族們的不滿，甚至還會遭到你父親的責罰。果真如此，你的一切就都完了。”

此言一出，嚇得蓋塔出了一身冷汗，倘若真是因為自己的任性而鬧出禍事，恐怕不會憑著一場撒嬌耍賴就能躲過一劫。

而後卻聽蓋烏斯又說道：“我想讓你去北方，的確是想讓你平定蠻族作亂之事。當初你的父親便是在北方率領多瑙河軍團多次打敗蠻族，作戰勇猛，功勳赫赫，這才得到軍團兵士的擁護，以至於後來登上羅馬皇帝的寶座。假如你現在也去北方平定蠻族，不僅會得到軍團力量的支援，也會得到你父親的偏愛，將來還會得到比安東尼修運河更好的名聲。”

蓋塔聽到這裡，忍不住抱怨著說：“那還不是想讓我去打仗？”

蓋烏斯長嘆一氣，繼而又耐心地說道：“據我所知，在咱們羅馬的東邊，亞美尼亞的北邊，也出現了神秘的東方人，這或許與蠻族最近總是騷擾羅馬有一些關係。假如你能夠派人前去查明其中的原因，或許就能夠找到解決蠻族作亂的辦法。當然了，如果你也能夠請回一個東方高人輔佐於你的話，那就更好了。”

這一次蓋塔總算是弄明白老丈人的用意了，而後再幻想一下自己打敗蠻族，獲得軍團的支援，在眾人歡呼之中使安東尼顏面掃地的樣子，便信心滿滿地說：“好！我這就去向父親請求，前去北方平定蠻族！”

…………

大漢，蒙州，“塔曼”。

這是蒙州南部，向西延伸出最遠的地方，所以也是目前整個大漢最靠近西邊的邊陲。在它的北邊是被大漢稱為“大澤”，而當地人稱為“亞速”的一片海域。

南邊是黑海，東南則是“安西都護嶺”以及安西都護嶺以南的亞美尼亞和卡帕多細亞一部分地區。

至於“塔曼”的西邊，隔著一道海峽，也有一座半島，與之相連的便是一望無際的“水歐洲大平原”，那上邊住著各種各樣，簡直是數之不盡的蠻族小部落。當然，現在也有了鮮卑人、匈奴人，烏孫、康居以及奄蔡人。

“塔曼”之所以叫“塔曼”，是因為這道海峽實在太窄了，有的地方相隔僅有幾里地，所以孫策在此戍邊之時，便命人沿著海線建起了許多高高的瞭望塔，然後讓兄弟們站在塔上，拿著望遠鏡向海面上瞅巴，一旦發現敵船或是來歷不明之人，便可以示警，提前做出準備。

所以，這些塔，大概是目前距離大漢京師最遙遠漫長的塔了。

蒙州南部，“安西都護嶺”以北地區，目前最大的工程就是修造“鐵馬冰河”與“頓河”之間的一條運河，全長三十裡。有了這條運河，不僅可以連通裡海與“大澤”、黑海之間的水道，還可以有效地防止溜達一族的騎兵過河犯境。

將來以後嘛，聽說還要在“鐵馬冰河”上修造大橋，用以加強蒙州南部與中部的聯絡。

可是這一切，和孫策又有多大關係呢？

望著西邊的賊寇不能追，望著東邊的老家不能回，尤其是得知父母兄弟相繼離世之後，孫策悲痛萬分，然而卻不能趕回去送他們最後一程。

為啥？

不僅僅是因為有吳夫人的叮囑，也是因為蒙州處於大漢西陲，到了秋冬時節，常常有賊寇踩著結冰的河面，溜達過來劫掠。

按理說，不應該呀！

咱們大漢，武力強橫，把他們都趕到“水歐洲”來了，怎麼還會有溜達一族的賊寇敢掉頭回來，劫掠咱們大漢的蒙州呢？

理兒是這麼個理兒，沒錯。

可是溜達一族要是有本事養活自己的話，怎麼還會養成四處劫掠的習性？難道他不知道被人逮著，會捱揍，會疼？

尤其是到了秋冬之際，大漢耕種的糧食都顆粒歸倉了，溜達一族卻餓的連草根都啃不上。

要麼被餓死。

要麼被人逮著，打死。

無非、如此、而已！

所以那些被餓急眼的溜達一族，會不會敢於冒險，“拼死一搶”呢？

可惜現在不是秋冬之季，而是春暖時節，“安西都護嶺”以北，頓河沿岸，到處都是大漢的農墾兵團開墾出來的農田，之前因為天冷而停工的運河工地此時也已復工，忙忙碌碌，生機盎然。就連海峽、界河對面的草地上也是草長鶯飛，綠意盈盈，牛啊、羊啊、馬的，可著勁地撒起歡來，心情好的，說不定還在尋思著再生個崽兒。

可惜這個時候，卻是孫策最無聊的時候，太平無事基本等於寂寞空虛，千萬別提打獵，這會兒連小野雞子都忙著吃蟲呢，要是獵回來，興許肉還沒骨頭多。

咋辦？

回家找大橋，也尋思尋思，再生一個？

幸好，蒙州最近來了一個比較有意思的人，如果拐著彎算的話，還和孫策沾著點親戚。

…………

何晏。

大漢以前的大將軍何進之孫，曹操的繼子，劉漢少的表侄子……那啥，孫策不是管劉漢少喊叔父麼？何晏也得管劉漢少喊表叔，所以親戚就是這麼來的。

話說何晏小時候可聰明了，而且也有志氣，曹操把他媽哄回家之後，原本還想給他改姓曹，但是何晏擱地上畫了個圈，自己跳進去，非說那個圈就是他們何家，怎麼著都不肯出來。於是曹操知道了這娃的心思，便不再提給他改姓之事。

因為有了曹操的眷顧，何家雖然不幸，但是何晏小時候並沒有受過苦，也算是無憂無慮地長大成人了。然而人與人之間的起點不同，目標自然也不同，就拿何晏來說吧，姑奶奶曾經是大漢的皇后，親爺爺曾經是大漢的大將軍，就算是到了現在，大漢皇帝也還是人家表叔。後爹雖然長得矬了點兒，可好歹也是大漢的交通部長。

就這，想讓何晏有吃有喝、無憂無慮便心滿意足麼？

然而在何晏心裡卻藏著莫大的委屈。

何晏打小便立志要重振家聲，光耀何氏門楣，這一點從他在老曹家給自己畫圈之事便能看得出來。但是當年幹翻董卓之後，劉漢少並沒有將“大將軍府”賜還給何晏，甚至後來還將大將軍府的後花園改造成了“百姓公園”，所有百姓，只要買張票，都能進去溜達溜達。

站在劉漢少的立場上來想，何家當時已經沒別人了，剩下個何晏也只是個小屁孩，要是把那麼大一片地方給他，讓他呆裡邊，那不是瘋了麼？既然小黑胖子喜歡接盤，願意幫忙照顧他，也是正好的事兒。

再者說，大將軍府能算何家的私產麼？

要麼是朝廷所賜，要麼是巧取豪奪，反正靠著何進殺豬屠狗不可能賺那麼多錢。

然而這件事卻在何晏心裡留下了陰影，就是認為“皇帝表叔”虧待了自家。

再說小黑胖子曹孟德，雖然對何晏百般疼愛，猶如親子，可是他也沒問過人家何晏，願不願意要他給人家當後爹呀！

旁的不說，人家何晏的姑奶奶“何氏”，為啥能當上皇后呢？除了生兒子之外，前提條件肯定是長得好看。所以作為皇后的親哥哥，何進雖然是殺豬的屠夫，但是誰也沒有規定屠夫就不能長得帥，對吧？即便是何晏的老媽尹夫人，為啥會被曹操勾搭回家，難道他小黑胖子自己心裡還沒點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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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何晏打小不僅聰明，而且長得還俊俏。可是再看看曹操那個模樣，小巧而又黢黑，何晏心裡話說，我過八歲就能跟你長得一般高，你讓我管你喊爹，咋好意思的？

另外還有曹操家的那些小曹們，也許是因為劉漢少還當著皇帝的緣故，所以他們對待何晏這位“皇帝的表侄兒”倒是不敢太苛刻，反而有諸多巴結奉承之舉，但是，這恰恰說明他們不是正常的兄弟關係。以何晏敏感的內心，不僅能夠察覺得到自己與別的小曹的不同，甚至還親耳聽到過曹丕在背後偷偷說他是老爹弄回來的假兒子。

假的，什麼都是假的！

即便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嫁入曹家之後，也又生了一個小曹，能夠給予自己的愛護，還有幾分是真的，也無從得知。

在此情形之下，心情鬱郁的何晏後來便信了諧和道，試圖在大道之中尋找“真”的東西，可是後來他發現好像連諧和道也是假的。

如果皇帝表叔真的是聖天尊臨世，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他幹嗎非要等著董卓禍國、自家滅門之後，才出手誅殺國賊呢？

難道就不能早一點出手，救一救自家的祖父、祖母，叔祖父、姑奶奶，老姑奶奶、小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