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７７３章飛雪連天射餓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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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兵！

軻比能能夠想到的辦法就是進兵。

當著部落眾人的面兒說出來，自然是因為“北派十二部”的加入，使得“鮮卑右部”實力大增，足以打敗呂奉先和他們重騎旅。

但是軻比能心裡清楚，這麼多人扎在一塊兒過冬，肯定會餓死很多很多人，與其那樣，還不如分出一部分兵馬先行。萬一能夠追上重騎旅最好，哪怕就是三五個鮮卑勇士換一個重騎旅兵士，那也是賺回來的，反正養不活這麼多人，死了也是白搭。就算追不上重騎旅，能夠半道遇上別的小部落也好啊，起碼也可以“吃一陣子”。

所以，做出這個決定之後，“鮮卑右部”竟然不顧天寒地凍，大雪紛飛，向著“兜銜山”派出了一支先行兵馬。這一次的領軍之人是軻比能帳下的心腹大將瑣奴，所派兵馬，除了“北派十二部”其中的三部之外，還有彌加、闕機以及瑣奴自己的一些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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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瑣奴不知道有沒有想過，從“瀚海”到“兜銜山”，呂布曾經帶著重騎旅殺過一個來回，這半道上又怎麼可能還會有別的小部落留下來，供給他們食用呢？

再所以，瑣奴率領的這一支先行兵馬，在整個冬天裡，所面臨的困境不是普通人所能夠想象的。馬匹餓死凍死了，會變成食物，兵士餓死凍死了，也會變成食物，身上裹著的皮毛會變成食物，甚至於人還活著，只因為長的弱小一些，照樣會變成食物。

便是如此，先行兵馬還沒有追上重騎旅，沒有與之打過一仗，但是已經折損了將近一半，然而剩下的這一半卻變得比餓狼更加兇殘，就算是遇上真的餓狼，也會活活咬死它吧。

好不容易，天氣轉暖，瑣奴帶著他們這些“餓狼先鋒”，又從“兜銜山”直撲龍城。

…………

“它們”沒有因為飢餓而潰散，那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在漠北的寒冬之中，脫離了大隊，一個人根本無法生存。但是“它們”彼此之間也早已沒有了同袍之誼，同族之念，只不過是有別的“食物”出現在“它們”面前之時，“它們”才願意共同獵取。所以隨後首先倒黴的，便是遇到“它們”的某個鮮卑小部落，當“它們”離開之後，整個部落只剩下一堆白骨。

後來“餓狼先鋒”終於與重騎旅接戰了，那些留在龍城外圍，冰凍了一整個冬天的屍體就是“它們”的軍糧，但是“它們”此時似乎又恢復了一點屬於人類的比較高階的文明行為。因為“它們”會在打仗的間隙，抽出一點閒暇時間，把軍糧煮熟或是烤熟再食用。

雖然重騎旅的防守很嚴密，弓弩射的也很遠，但是“它們”一點也不害怕，“它們”唯一的想法就是衝上去，殺了對方，或者讓對方殺了自己。

…………

“餓狼先鋒”的殘暴並沒有嚇倒重騎旅的兄弟們，就當他們是真的餓狼唄，咱雖然不會把他們“咬死”，難道還不會把他們“砍死”？

然而“餓狼先鋒”的行動好像大大“激勵”了其他部落，這就像是一群餓狼圍住了一頭猛虎，起先餓狼們只是狂吠，沒有誰敢

真的衝上去，但是只要有一隻餓狼敢於衝上去，乘機偷襲，咬上一口，其他餓狼便也會紛紛相仿。

所以，步度根帶著“鮮卑左部”來了，詰汾帶著拓跋部也來了。當然，他們的到來也許並不都是為了齊心協力地搞死重騎旅，可能有人更關心誰會成為龍城之主。這就像詰汾的老爹臨死之前，把“老拓跋部”分成七份，但是詰汾和他的兄弟們並沒有像一根藤上的七個葫蘆娃那樣相親相愛，反而是相互攻伐，甚至是殺死兄弟，然後再把分出去的家產搶回來。

也許他們在冬天的時候，也是吃過人的，只是他們沒有說出來而已。

“又當然了”，眼前他們至少還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就是重騎旅，因為不邁過這道坎兒，他們誰也別想接近龍城。

…………

“餓狼先鋒”又一次向著“山坳營寨”發起了衝鋒，但是這一次呂布可沒有被動防禦，而是命人突然開啟寨門，率領警衛營衝殺而出。赤兔一馬當先，踏入餓狼群中，方天畫戟上下翻飛，每一道光影消失之後，都會帶走一條甚至幾條餓狼的性命。

激戰之中，呂布抬眼一看，正巧發現此次領軍衝鋒之人。

管他是誰呢！

方天畫戟圍繞著赤兔劃過一個半圓，呂布先將自己周遭的餓狼們清理了一下，與此同時，赤兔似乎也知道了自己接下來應該往哪邊跑，無需呂布指揮，便已躥到了對方領軍之人的附近，而後呂布便堂而皇之地刺出一戟。

對方領軍之人眼見畫戟刺來，立刻抬起手中兵刃，想要擋住這一刺。事實上，他也的確用兵刃擋住了畫戟上的月牙小枝，但是很可惜，他想象不到呂布的實力。這一戟竟然壓著對方的兵刃，以一種一往無前的姿態繼續向前推送，而後硬生生將戟鋒刺入了對方的胸膛。緊接著，呂布單膀運力，又將掛在戟鋒上的屍體甩向了餓狼群中。

便在此時，赤兔似乎預感到了身後有危險，一尥蹶子，也踹飛了一個，這又使得呂布自然而然地也跟隨著赤兔，在馬背上做出了一些類似前後挺身的動作……看到這一幕，不僅是在營中觀戰的任紅昌羞臊無比，就連孔子都忍不住要曰了：“飛雪連天射餓狼，呂布打架就是騷”啊！

…………

按道理說，呂布陣斬了對方的領軍之人，敵人就應該後撤才對。

然而並沒有。

不僅瑣奴又向戰場增派了兵力，就是步度根與詰汾也紛紛派出兵馬，試圖將呂布和警衛營留在營寨之外。

別看呂布打架之時還是風騷的不要不要的，其實重騎旅如今也遇到了相當大的困境。

首先，即便是主動出營接戰，呂布也不敢率隊跑的離營寨太遠，否則萬一被敵人切斷退路，回不了營寨，那可就真的糟了個糕。所以呂布只能衝出營寨不遠的距離與敵人相戰，而這又直接導致了重騎旅無法完全發揮出衝鋒陣型的優勢。

其次，忍飢挨餓一冬天，重騎旅的戰馬都瘦的不成樣子了，即便是與呂布有一腿的赤兔，在悉心照料之下，也都掉了膘。如此一來，戰馬究竟還能不能馱的動重甲與馬鎧，都還是個問題。當然了，兄弟們也沒有辦法身著重甲，一來是

穿的太厚，不夠靈活，二來……兄弟們也餓。

既然如此，咱們為什麼不守在營寨裡，等著餓狼們自己跑過來送死呢？

因為弓弩箭矢也不多了，而且咱們不能讓餓狼們囂張，一次次的只守不攻，那樣是會打擊到兄弟們的士氣的。

更重要的是，不管餓狼們吃的是什麼，只有填飽了肚子才有力氣打仗，所以咱們也必須得衝出去，趁機尋找食物，比如說，死在戰場上的馬匹。

侯成、馬玩兩個團是跟隨呂布一起扎在“山坳營寨”的，也就是大營。看到敵人竟然又增兵上來了，紛紛向參謀長姜敘請戰，想要前去接應呂布與警衛營的兄弟們。但是姜敘並沒有答應他們所請，反而命司號參謀吹向了軍號。

幾乎同一時間，山坳兩側的山坡上，兩座小營營門大開，宋憲、徐晃各率一支兵馬，由山坡之上一衝而下。

宋憲與徐晃，一個門扇大刀，一個門板大斧，親自作為鋒刃，幾乎是瞬間便將衝上來的敵人撕開了兩道口子，一左一右，將呂布與衝上來的敵人分隔開來。趁著這個空檔，呂布與成廉帶著警衛營的兄弟迅速清理掉自身周邊的敵軍，紛紛向大營後撤。與此同時，還要牽著或者拖著敵人留下的馬匹。

呂布是真猛，也是真的騷，居然用畫戟上的月牙小枝勾住一匹死馬的脖頸，催著赤兔往回跑。看到眼前這一幕，大營裡的兄弟們都不知道是應該先給旅長喝一聲彩，還是趕緊準備柴火燒大鍋。

不過，想必今天這頓馬肉，吃起來應該會比以往的都要香吧？

“與此又同時”，眼見著呂布他們已經撤回大營，宋憲、徐晃也並沒有耽擱，而是一直催動著馬力，直接殺透了敵人的軍陣，跑入了對方的營中。這也就是說，宋憲、徐晃互換了營地。

這是為個啥呢？

因為他們人少，不能留下來與敵人發生纏戰，否則就會和呂布遇到同樣的麻煩，甚至因為武力不如呂布強悍，所遇到的麻煩也可能會更麻煩。而且餓馬不持久，一旦他們動作緩慢下來，可能就跑不回山上了。

所以，他們連回頭再殺一輪都做不到，只能是殺透一次，交換營地。

仔細想想，這好像和雁行陣也差不多，只不過是兩隻雁翅演變的更加靈活，也更加兇猛了。

…………

今天又勝一場，而且還弄到了馬肉，兄弟們歡天喜地，好像要過年一樣，但是沒過多久便傳來了一個壞消息，山上小營的觀察哨發現有大隊兵馬從東邊趕來，並且兵馬的後邊還跟隨著無數羊馬，車輜與人。

假如是咱們的援軍，肯定不會拖家帶口，再者，他們又是從東邊趕來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極有可能是軻比能的“鮮卑右部”。

重騎旅眼前究竟有多少敵人，咱們不知道，因為沒辦法去給他們數數數，也根本數不過來。但是毫無疑問，敵人越聚越多，對咱們肯定越來越不利。兄弟們的心情不免有些沉重，好像連馬肉啃著也不香了，唯獨呂布仍舊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一邊啃著馬肉，一邊滿不在乎地說：“他們來了，就對了。他們都聚在一起，等咱們的援軍一到，才好把他們都給幹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