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卷:隱龍入江滔天浪,八方湧動萬里雲 第九十九章 醫者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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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除了昏昏欲睡地顧醒,其他人皆是目不轉睛盯著郡守大人遠去的方向。而那同桌的另外三人,面沉似水,心中暗自盤算著接下來的行動。

就再剛才那人被人“拆穿”身份後,莊稼漢平常三人就意欲動手,但礙於眼前閒雜人太多,權衡再三還是決定放棄。眼看著顧醒陷入昏睡中,眾人也只得耐著性子,來日方長。

不過好在已經知道任務目標身份,總比大海撈針來的要強些。心中一番思量,便抬手示意店小二過來。本是陰雲滿面的店小二,眼見張彌勒招呼,便立馬滿臉堆笑,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三人已是打定了主意,便開口要了兩間上房,先休息下再走。或是擔心這四人就此離開,本還是有些焦慮的店小二聞言後喜笑顏開,連忙領著四人前往後院上房。顧醒則被袁嵩架著,有些連路都不會走了。

待安頓好四人,店小二才緩步離去。莊稼漢平安站在門扉處,聽著外面的動靜,待店小二腳步聲走遠,才緩緩推開房門,走進了隔壁房間。

而本是醉的不省人事的顧醒,此時悠悠醒轉過來。

剛才那一頓拼酒,本是會要了他半條小命。可他在剛才摸向劍柄之際,從袖口中掐了一顆解酒大補丸在手中,順著那一碗“嘣大碗”服下。

只是沒料到藥性太沖,險些吐了出來。隨著藥效化開便靈臺清明如常,才敢狀著膽子去接這“燙手山芋”。

隨後便將計就計,順勢而為。不成想卻將那“目標人物”引了出來,實在是意外之喜。只是這三人鬼鬼祟祟,撇開自己密謀,又所謂何事呢?

江湖事,江湖了。雖說有了過命的交情,但還是不能將自己的全部信任和性命交予對方,所以顧醒才留了個心眼,他也想看看,這三人和店小二到底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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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爭論之聲漸起,顧醒附耳上牆,便聽到張彌勒那粗大嗓門吼道:“難道我等要在此處坐以待斃?那小子已是喝的不省人事,他逞強也就算了,還要連累我等。”說完便重重拍在桌案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莊稼漢平常壓著嗓子用陰冷的聲音說道:“張彌勒,不要命啦。雖說孤姓小子逞能,但卻引出了那‘賒刀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現在唯一的威脅,就是那店小二。我等在明,他在暗,要加強戒備,彆著了道。”

許久不曾言語的袁嵩突然開口說道:“不如我們將孤小子放在這裡當做人質,先去龍首郡執行任務,如何?”

其餘兩人聞言陷入良久沉默,半晌後莊稼漢平常才說道:“你難道忘了臨行前儒老的囑託了嗎?若是不能護他周全,我等便是叛逃也將被明月樓無休止地追殺。”

“這也不行,那也不便,現在當如何是好?”張彌勒有些惱怒,跳著腳怒喝道。

又是良久沉默後,莊稼漢平常走到兩人身邊,用機會聽不見的聲音對二人說了幾句,袁嵩重重哼了一聲,

張彌勒雖有不滿,也只能預設。

顧醒豎起耳朵貼身靠牆,也未能聽清三人言語,不免有些擔心。忽又察覺平常推門而出,立刻反身躺下,佯裝酣睡未醒。待平常走入房間,在那桌案前坐定,顧醒亦如往常,裝作陷入昏睡之中。

只聽那莊稼漢平常喃喃自語道:“孤小子,你好命,我等又豈是賤命。若不是你那副好心腸,此時便將你交予那店小二又何妨?怪只怪我心太軟,在你身上看見了崽子的模樣。若不是當年戰亂,興許也有你這般大了。”

顧醒聽到這裡,再也繃不住內心的悸動,翻身坐起問道:“平常大叔,能講講你的故事嗎?我想聽。”莊稼漢平常本在愣愣出神,不覺顧醒已是醒轉,頓時面色微紅,有些慍怒。

但那怒色轉瞬即逝,過了約莫半炷香的光景,才幽幽開口,“你真想聽?都快十四年了,不成有人問起,我都快忘了。”

顧醒盤膝而坐,用手託著腮幫子說道:“人在江湖不知歸處,不過,誰又想一出世便入這江湖呢?誰不想尋一處世外桃源,跟自己心愛之人相伴到老呢?若是膝下有子,那豈天倫之樂更讓人嚮往。”

顧醒這番非孩童言語讓莊稼漢平安有些愣神,不覺問道:“你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多對歲月對倫常的感悟啊?”

顧醒抿嘴一笑,並未回答。而是催促著平常大叔,講出心中的過往。在顧醒看來,平常大叔在自己昏睡之際的真情流露,絕無半點虛假,剛才那“秋毫之言”,定是護著自己,想到這裡,心中略略有些溫暖。

但那莊稼漢平常只是搖頭嘆氣,並沒有要談及過往的意思,反而起身來到門扉處,附耳上前,聽了起來。顧醒本意拉攏,卻未能如願,不免有些恍然若失。

但見平常如臨大敵,便也起身,握住銀槍,嚴陣以待。

門外的風聲急促,似那奔騰的野馬,在無邊無際地草原上馳騁。而那門內兩人,如那套馬的漢子,等待著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

風聲越發緊了,這已不是尋常天氣的緣故,是那氣息流轉擾亂了風的軌跡。而隔壁兩人也快步走到房門前,顧醒分明從他們急促的腳步聲中,聽見了一絲不安。

待一陣大風將房門吹開,一名幹痩人影一躍而入,手持一柄森寒短刃,直指莊稼漢咽喉。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其實已在門內四人掌握之中。眼見平安遇敵,顧醒槍出如龍,直向那來人胸口,勢要一擊必殺。讓那來人始料未及的是,本是伶仃大醉的小子,居然從旁偷襲。

便抽刀後撤,但也被顧醒襲來的銀槍劃破握刀的手臂,頓時鮮血如注。

只見那來人餘出兩指點在傷口處,那本是噴湧而出的鮮血,瞬間便止住了外洩。那人又扯下一塊衣袖,將那傷口一捆一拉,就作勢要繼續衝殺過來。

此前還是如那飛蛾撲火顧孤注一擲的刺客,此時卻身形

詭異莫名。只見他閃身躍出門外,跳上二樓圍欄,將那握刀反向與手臂並行,又從後背摸出一把不知名暗器,向那追出的兩人擲去。

此時那兩人已是避無可避,袁嵩來不及多想,便將張彌勒已把拉入懷中,用那後背硬生生接下著數百顆不知名的暗器。而當那刺客眼見一擊得手後,也不戀戰,便跳下圍欄,翻身出牆,不見了蹤影。

此時的袁嵩,已是牙關緊鎖。那高大身軀微微顫抖,但抱著張彌勒的手,卻是怎麼也沒有鬆開。

張彌勒此時已是急的滿頭大汗,開口叫嚷著平常快來幫忙。待兩人將袁嵩附近房間臥躺在床榻上時,才看清袁嵩背部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張彌勒已是急的雙眼血絲遍佈,不由分說便抓住顧醒衣衫,要將他興師問罪。顧醒此時並未掙扎,只是閉著眼睛,等待著張彌勒的發洩。

莊稼漢平常上前將二人分開,開口責問道:“此時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嗎?我等連對方來路都沒探明,便折損了一人,你們還有心思在這爭什麼長短高低。”

張彌勒還欲爭辯,袁嵩抬手拉住了他的袈裟,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但在三人看來,袁嵩此時已是上氣不接下去,已經有些支撐不下去了。顧醒來不及多想,便急切地說道:“快些去取一盆清水來。”

說完便抬了根小凳端坐在床榻前,聽著袁嵩氣若游絲地呻吟,一把扯開了那件有些破舊一衣衫。平常一腳將那張彌勒踹出門去,張彌勒借勢屁顛屁顛的跑開,並嚷嚷著馬上接水回來。

待那後背露出來,一陣惡臭已是瀰漫開來。兩人不禁捂住了口鼻,但卻未挪動半步。待張彌勒將那盆清水端來,眼見袁嵩已是陷入昏迷,又是一陣哭天搶地。

免不了又被平常連踢帶拽,讓他別在此時礙事。雖說張彌勒粗通醫術,但那對死人還有一套,對救人就是一竅不通了。此時兩人只得死馬當活馬醫,相信顧醒了。

顧醒從懷中摸出寒玉金針,在那桌案上一抖鋪開。從腰間抽出短劍,拿出火摺子反覆燒灼,才小心翼翼地從袁嵩身上一顆一顆地卸下那嵌入肉裡的不知名暗器。

這暗器十分泛著幽藍光澤,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已是淬了劇毒。但顧醒將那些暗器悉數取下,袁嵩寬大的後背已是坑坑窪窪。

顧醒不由分說收刀入鞘,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將裡面三粒白色藥丸匯出,撬開袁嵩緊閉牙關撫著喉嚨讓他服下,這才緩了口氣說道:“如此一來,就是些皮外傷了。”

兩人搶上前去,看著此前還是氣若游絲的袁嵩已是有了些生氣,不免心裡安定了許多。轉身抱拳對顧醒說道:“顧兄弟小小年紀就有這般醫術,他日定能揚名立萬,名動八方。”

顧醒連連擺手,淺笑不已。他們哪裡知道,自己從姑姑處帶走的療傷藥已是不多,此次事急從權,不然決計捨不得將這些藥給一個外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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