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白浩只能極其不情願地跟在柳飛雪後面前去參加這場所謂的宴會。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白浩還是看的很開的，不哭，不鬧。
看著面前的兩人，白浩突然拉住那多的衣領。
那多猝不及防差點摔倒，轉過頭，看見是白浩，便張牙舞爪地衝上來，卻無奈是被白浩按住頭，前進不得半分。
“你個該死的下人。”
於是那多只能在言語上攻擊白浩。
“噓。”白浩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鬆開了那多，道：“小屁孩，問你個事情，你老爹叫什麼？”
那多撇了撇嘴，道：“卑劣的下人，你不配知道偉大族長的名字。”
“嘁。”白浩不置可否，自顧自往前走去。
可卻沒走出幾步便轉過頭，那冷冽的目光掃來，嚇得那多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白浩看了一眼那多，突然目光柔和了許多，一隻手放在胸口上，恭敬道：“尊敬的的那多殿下，還請告知愚昧的在下偉大的族長名諱。”
那多擦了擦臉上不存在的汗，挺了挺腰桿，道：“看在你態度不錯的份上，本殿下就破例告訴你了，我父王就是圖滿部落迄今為止最偉大的沙卡?拉卡族長。”
“額。”白浩的嘴唇扯了扯，擺擺手，道：“知道了，小屁孩。”
那多站在原地點點頭，享受著他的恭敬，隱約覺得有絲不對勁。
白浩跟上柳飛雪，卻被她掃了一眼，冷冷道：“戲真多。”
………………
胡人的建築風格與大成王朝有著很大的不同，他們的房屋處處透露著野性與粗獷。
草原上少有森林，一般房屋都是用土石堆砌而成，自然不存在什麼亭臺樓閣，廊腰縵回。在白浩這個中原人看來，當真是落後無比了。
跟著帶路的人慢慢走著，白浩慢慢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他知道，這不是一個他能隨便開玩笑的地方，而且他也猜不透，這個沙卡族長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請。”帶路人帶著幾人來到一處大殿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多自然是牽著柳飛雪走在最前面，白浩與老劉則是跟在後面。
門緩緩被開啟，映入眼簾的便是首座上方那對巨大無比的羊角，大殿內燈火搖弋，人，卻不是很多。
族長還有沒來，首座上是空著的，下方坐著的是圖帕，看著白浩的目光看來，他禮貌地回了一個微笑。
“客人，這邊請。”
白浩自然也有座位，卻是被安排在了最末尾，不巧，他旁邊正是老劉。
白浩笑了笑，道：“看來你這個貴客混的也不咋地嘛。”
老劉有些疑惑，道：“白小兄弟何出此言？”
白浩指了指老劉，隨即又指了指自己。
寓意一目瞭然。
老劉卻是笑了笑，道：“白小兄弟誤會了，我可擔不起貴客這兩字。”
“誤會？”白浩一愣，隨即呆呆地望著面前的胡人妹子從眼前消失。
品了一口剛剛送上來的馬奶酒，白浩便把頭別向一邊。
“沙卡族長到。”
聞言，白浩抬起了頭。
沙卡頭戴著一頂鵝黃帽，身上披著一身寬大的披風，更是留著一小撇鬍子，隨著步伐地走動不斷擺動。
他走到首座上，有人為他摘下帽子，缷下披風，端上用獸角盛了的酒。
他伸手結果獸角杯，張嘴，雄渾的聲音吐出，下面的人便是激動地無以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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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浩挑眉，暼了暼老劉。
因為他，聽不懂。
老劉笑了笑，對著白浩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他在說圖南部落的先祖蓽路藍蔞，在草原中建立起圖滿部落的艱辛歷程。”
白浩嘴角扯了扯，心中卻是有些不解。
這些胡人，每次開飯前都這麼勵志的嗎？
所幸，沙卡族長好似聽到了白浩內心的呼喚，開始用大成王朝的語言交流。
“每年冬天，都是我們部落所會面臨的一個挑戰，我們北胡人生於草原，靠草原為生，草原賦予我們許多。可不同於中原人，我們沒有合適的土地耕種，每年都會為糧食發愁。但是今年……”沙卡族長聲音提高了幾分，繼續說道。
“但是我們今年卻不用再為糧食所發愁。因為本王為你們，為我們圖滿部落帶來了足夠的糧食。可以讓我們渡過這個嚴寒的冬天。”
饒是下面的人都有著一定身份，卻也都是激動的滿臉通紅。
沙卡族長繼續道：“而這一切，都將歸功於我們圖滿部落的一個朋友。”
不知何時，他的下方多了一個人，他穿著一身白袍，正低頭品著酒。
似乎是注意到周圍人的目光，男子抬起了頭。
白浩自然也看見了他，那張臉卻莫名讓他感到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男子起身，對著沙卡微微鞠了一躬，道：“很榮幸成為圖滿部落的朋友。”
酒宴照常進行，沙卡族長卻好似忘記了白浩這個人，全程都沒有提起他。
白浩自然也不會自己湊上去，他在旁邊倒是樂得清淨。
族長的酒宴，東西自然是不會差，更何況白浩還欣賞到了胡人的舞蹈，異域風情，白浩還是覺得還不錯的。
老劉沒有喝多少酒，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
“那個是你們老大？”白浩指了指沙卡剛剛說的那個男子，開口對著老劉問道。
“老大？”老劉笑了笑，似乎對這個詞感到很新鮮，道，“姑且可以這麼說吧。”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日你們運送的東西其實也不是布匹這麼簡單吧？”白浩問道。
老劉呵呵一笑，回答道：“我不相信。”
白浩一愣，道：“不相信什麼？”
老劉道：“不相信我們都昏迷了，你能忍住好奇心沒有自己去看。”
“嘁。”白浩喝了一口酒，不滿地哼了一聲，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種自以為是的表情真的令人討厭。”
老劉道：“可事實呢？”
“呼。”白浩吸了一口氣，道，“事實是你猜對了，我真的看了一眼。”
老劉道：“那你豈不是已經知道結果了嗎？”
白浩默然，他看過，卻不是很相信自己看到的，因為那裡面裝的真的是布匹。
老劉笑道：“你其實應該能想到的，若不是布匹，我們也不可能透過柳州城的檢查。”
“車轍印那麼深，活該被懷疑吧。”白浩道。
“也是。”老劉點頭，“所以才被別人盯人，即使是有圖帕殿下，也被攔下來檢查。”
“我還是很好奇，如果說布匹的話，馬車為什麼會那麼重？”白浩問道。
聞言，老劉笑了，笑得很憨厚。
白浩上次見過這種笑容，而且那人就是直接坑老劉，間接坑他的蛇君子，所以白浩對這種笑容很不感冒。
老劉道：“其實，我放了點石頭。”
“呵呵。”白浩懂了，笑了笑，罵道，“老銀幣。”
“謝謝誇獎。”
白浩舉起酒杯，現在有些懷疑，上次在那個商隊後面，是不是還跟著一群人，亦或者是，面前的老劉，也許當時也根本沒有中蛇君子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