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真不想叫你哥哥，真是覺得太便宜你。”佘君低頭灌了口水，滿臉嫌棄。

“同樣的，我也不太喜歡聽你叫我哥哥，畢竟誰也不知道你今年多大，我有理由懷疑你在裝嫩。”白浩開口道，同樣是滿臉嫌棄。

“呵呵。”佘君笑了起來，伸手揭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同時身體居然也拔高了起來，他看著白浩，像是看一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輕輕開口，“聊聊天？”

白浩微眯眼，開口道：“你這聊天的架勢，有點嚇人。”

佘君無所謂地擺擺手，道：“我別人說話總是不喜歡其他人在旁邊聽，總感覺不舒服。就好像情侶間說話總是要小心些，怕被第三個人在旁邊聽見不是？”

“呵呵。”白浩輕笑，“這話，說得有些曖昧。”

白浩靠在停下來的馬車旁，馬不停地低聲嘶鳴，而它的主人早已經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望著那張三角臉，白浩出奇地沒有生氣，而是開口輕聲問道：“我該叫你佘君，還是蛇君子？”

佘君點點頭，走到馬旁邊拍了拍馬的頭，馬居然出奇地安靜下來。佘君開口道：“你也可以就叫我佘君，因為這本來就是我的名字。”

“嘖嘖。”白浩輕嘆，“這名字，可不像是胡人能取出來的。。”

佘君輕笑：“我本來就不是胡人，有這個名字有什麼好稀奇的。”

白浩沉聲道：“可你這個大成人手底上的大成人姓命可並不少。”

佘君道：“其實我手底上胡人的姓命也不少。”

白浩冷笑道：“是嗎？”

佘君舉起雙手，無辜道：“其實這些，也不能完全怪我。”

“哦？”白浩輕輕問道。

佘君笑著說：“誰讓胡人出的價錢高呢？你知道的，很少有人能拒絕錢的，錢可是個好東西。”

白浩已經把手按在劍上，沉聲道：“如果你就是想和我說這個，那麼我不介意現在就送你下去。”

佘君撇了撇嘴，開口道：“你這人，無趣的很。你仔細想想看，胡人和大成人，又有多大的區別嗎？不都是肩膀上加個腦袋，呵呵，又何必分那麼清楚，還是錢這個東西實在。”

白浩不言。

佘君不再自討沒趣，走上前拍了拍馬車上的貨物，嘆道：“好重的布匹。”

白浩冷哼道：“何必說反話？”

佘君沒有反駁，笑著道：“若是去稟報胡人說這裡藏匿著一群大成王朝的士兵企圖混進城，應該能賺許多錢。”

白浩偏頭看過他，道：“你何時混進這個商隊來的？”

好像是很渴，佘君又喝了幾口水，回道：“昨日。”

白浩問道：“那你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去稟報？”

佘君攤手，道：“嘖嘖，他們又沒給我錢，我為啥要去。”

白浩笑道：“你可能是不敢去吧。”

佘君偏頭道：“我有何不敢？”

白浩盯著他，慢慢道：“因為你帶著那群攻打烽火堡的胡人，已經死光了。”

沉默……

“死了，就死了唄，他們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佘君道。

白浩搖頭，道：“死了，你也就少了許多錢。”

佘君似乎有些心疼，道：“錢，可是個好東西。”

白浩偏頭不去看他：“你剛剛已經說過了。”

佘君咦了一句，道：“是嗎？可我肯定沒有說過另外一句話。”

“什麼話？”

“錢太多，花不完，也是一種憂傷，因為我畢竟不能帶它們下去。”佘君捂著額頭，有些惆悵，似乎在感概自己錢太多花不完。

白浩瞥了他一眼，道：“不用擔心，明年的今天，我可以給你多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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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佘君吐了一口氣，道，“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你不成？”

“呵呵。”

佘君問道：“你笑什麼？”

白浩道：“不客氣。”

佘君咧了咧嘴，不滿道：“我壓根沒打算謝你。”

白浩擺擺手，道：“我心善，一樣會燒給你。”

佘君：“……”

“你這是，一定要殺我了？”佘君有些無辜地望著白浩。

白浩看著他，跟看一個白痴一樣，道：“這一點，你不用懷疑。”

佘君撇了撇嘴，道：“為什麼？”

白浩道：“你殺了人。”

佘君捂著額頭，有些憂傷，道：“我殺的人，海了去了，我怎麼知道你指的哪一個呢？真是頭疼。”

白浩重複道：“你殺了不該殺的人。”

佘君問道：“什麼叫不該殺的人？什麼人不該殺？”

“好人。”白浩思索的片刻，答道。

佘君追問：“什麼叫好人？”

白浩沉默了，過了許久才開口道：“你說得有些多了，我並不是來聽你講道理的。”

佘君點頭道：“我也不是來給你講道理的。”

白浩道：“那你，究竟來做什麼？”

佘君再次喝過水壺裡的水，並且又遞給了白浩，道：“喝一口嗎？”

白浩搖頭拒絕，指了指地上的老劉，道：“我若是這樣倒在地上，誰來聽你講道理。”

佘君搖頭道：“我不講道理，你要是倒在地上，倒也省事不少。”

白浩問道：“怎麼說？”

佘君把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道：“砍了就是了。”

“呵呵。”白浩笑道，“這麼說來，這還是考驗我嘍。”

佘君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道：“是的。”

白浩愣了一下，盯著他道：“這麼說來，我算是透過考驗了？”

佘君點頭，道：“沒錯。”

“……”白浩問道，“你確定，你沒有認錯人？”

佘君望著他，疑惑地問道：“白浩？”

白浩點點頭，又聽得佘君繼續說道：“棠溪劍仙弟子？”

白浩愣住，旋即點了點頭，道：“沒錯。”

佘君自顧自繼續說著：“天山敗天劍門首徒向曲華。”

白浩眯著眼，壓下心裡的震驚，道：“你好像很瞭解我？”

佘君拍了拍胸口，道：“還好，還好。”

白浩疑惑道：“什麼意思？”

佘君輕吐了一口氣，道：“沒認錯人。”

白浩：“……”

“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沒告訴我，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白浩用手撫了撫劍，他有些，不耐煩了。

丁雲在下面，可不像他這麼悠閒，可能他也有些，等著急了。

該送一個人下去陪陪他了。

佘君又想喝水了，可惜這次卻已經沒有水可以再喝了，因為他剛剛就已經喝光了最後一口。

佘君奮力地倒著水壺，卻倒不出來，他無奈地說著：“唉，喝光了。”

白浩不耐煩地催促道：“所以，你可以說出你的目的了。”

佘君點點頭，念念不捨地扔掉已經空了的水壺，說出了一句讓白浩一臉懵逼的話。

“我之所以來，是因為我想讓你，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