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離玄有些乾嘔不舒服，“饅頭都髒了他怎麼還吃？”小聲道，老婦人笑道，“別說是髒了，硬了，就是餿了臭了，也得吃。我們這樣的人，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還圖什麼？”

離玄呆呆的看著那個少年乞丐將那塊又髒又黃的饅頭吃了。周圍幾個眼巴巴的盯著那少年的饅頭看，飢餓無比，像是看人在吃什麼珍饈美味一般。

老婦人許是見她可憐，便同她說了許多，“你明日還是找個地方乞討去吧，你這小胳膊小腿的沒人照顧，只怕都難活下去。前幾日我聽到幾個相熟的乞丐說，阿香家的女兒也是同你這般大，都快餓死了。”

“餓死？”離玄有些驚，徑直坐了起來。

“可不是！”旁邊瘸著腿的大叔點頭，“大家都嫌晦氣，怕她女兒的咳病傳染，所以她被趕出去轉角的棚子裡了，想必現在已經回來了。”

離玄鬼使神差的站了起來，一口氣跑到他們說的地方，果真瞧見一個衣著破爛臭惡的女人懷裡抱著一個孩子，約莫和她差不多大，骨瘦嶙峋，連聲咳嗽著，連咳嗽聲都跟小貓似的，微弱不堪。

女人紅著眼眶緊緊的抱著女兒，紅著眼眶，語氣悲憤傷絕，“我苦命的孩子，走吧，走了就不用受罪了。怪娘沒本事，怪娘不好，你下輩子託生在一個富貴人家，有吃有喝，就不用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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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淚水漣漣，將臉貼著孩子的臉，背痛無比。離玄年紀小，理解的不多，可看著眼眶紅紅的，竟要忍不住一般。

慢慢的走過去看著她懷裡的女人，道，“她怎麼了？”

女人抬起頭來，給她拉了拉破爛的布，“她要死了！”

“那你快帶她去看太醫！”離玄有些急，母后說生病了要趕緊看大夫喝藥的，不然是會死的。

女人似乎是有些絕望麻木了，“不看了，哪裡有銀子給她看病？讓她走吧，走了好，走了以後便不用再受罪了。”

離玄半知半解，歪著頭看著她們，女人看她，“你是新來的小乞兒？真命苦！和我的女兒一樣的命苦！”

“小乞兒是什麼？”離玄問，女人笑，“就是活的不如狗，最卑微最可憐的存在。”

離玄聽的半明白，便沒再說話了。坐了一會，伸手去碰了碰那孩子的臉，“她怎麼不咳嗽，也不哭了？”

“她睡著了，以後不用過苦日子了！”女子在女兒鼻息旁探了探，嘴角勾起笑來，眼淚卻流下來，“死的好啊！死的好！下輩子投胎睜開眼睛，莫要到娘的懷裡吃虧受罪。哈哈哈.......”說著又哭又笑的。

離玄被嚇到了，連連倒退了數步，狼狽摔倒，爬起來向裡面跑。

跑到破廟門口喘著粗氣，回想著女人說的話。

“莫不是她瘋了不成？死了怎麼會好？”

年幼不知艱辛，豈知人生之苦？

可這一幕深深的震撼了離玄，離玄坐在門口，呆呆的看著天上的月色灑在周圍的萬物上。不知何時才睡去。等有人搖她時，睜眼醒來，立刻驚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