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鎮壓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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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懷谷迎風而立,手中鳳羽劍猛地一提,從下往上便是利落的一劍。一道雪白劍氣從劍鋒伸出,迎風就長,僅僅是眨眼之間的功夫,便從三尺長化作了數丈高,竟與那高湧的大浪有的一拼。

一劍揮出,徐懷谷不作絲毫停留,毅然踏步往前奔出幾步,抬手又是一劍。再次,一道渾厚的劍氣朝那大浪而去。

徐懷谷一連揮出好幾劍,每出一劍,他就會往前邁出幾步,因此劍氣一道比一道凌厲,一道比一道快。

只見那鋒利的劍氣與江水碰撞之時,一柔一剛,江水瞬間被劈做了兩半。劍氣如入無人之境,劈開大浪之後,繼續往後而去。在徐懷谷的眼睛裡,便是從大浪之中開出了一線天,靠近劍氣的江水全部退散,讓出了一條通道。

只不過水是柔的,劍氣為剛。劍氣雖然迅猛地劈開江水,但是江水從兩邊依舊撲來,速度沒有絲毫減慢。

徐懷谷自然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他不止出了一劍,隨後的那幾劍也隨即蜂擁而至,好似織成了一道劍氣縱橫的羅網,把那江水包裹在其中。幾道劍氣之間劍意沛湧,把江水切成滿天的水霧,頓時河面之上瀰漫一片白霧。

徐懷谷腳步不停,繼續往前。鳳羽劍在他的手中揮舞,每一劍都精準地落在恰到好處之際。在他精湛的劍術之下,以劍氣擋住江水,這看似不可能的舉動,竟然真的被他做到了!

以劍封水,徐懷谷出劍的速度越來越快,往前奔的腳步也越來越快。那滔天的江水被劍氣所封,無處可去,耐不得徐懷谷一步步向前,只能不進反退。於是江面上便出現了這一怪景,那來勢洶洶的洪水竟然被劍氣逼得往蘆花江倒流回去。

徐懷谷的出劍看似輕鬆,但其中的困難,只有他自己清楚。

蘆花江這不知何數的江水灌進來,光是重量都是極難承受的。而現在,徐懷谷不僅要以一人之力攔下,還要把江水逼回去,何其難也?他的額間冒出細密的汗珠,此時所有的江水都壓在他的劍上,徐懷谷持劍的手微微發顫,但是他還在咬牙堅持,揮出一劍又一劍。

練劍的路苦不苦?慧成曾經這麼問過他。

當然苦,如果不苦,那就不是練劍了。但是,徐懷谷也說了,他有的是能吃苦。只要心中認定了一個方向,連死都不怕,吃苦算什麼?

現在,在他的劍保護下的,是整座鶴門城。徐懷谷堅信今天的出劍沒有錯,那麼他就會一直出下去,直到心湖枯竭,劍氣耗盡。

許多年之前,在大餘國興慶城的一個夜晚,一名揹著琵琶的女劍客曾對他說,有些事不是

要有多少勝算才去做,而是僅僅有勝算,就已經很足夠了。這就是徐懷谷今天的處境,雖然勝算渺茫,甚至要付出自己的性命,但他不會退縮。

念及往事,徐懷谷眉宇之間又多了幾分豪情。

他意氣風發,劍氣自然更加瀟灑。那蘆花江江水被劍氣逼得連連後退,一直到了協江堰之後。

就是現在!徐懷谷突然發力,一連又揮出好幾劍,隨即猛地一踏河面,頓時身形高高躍起,跳到了協江堰的最高處。

他從法袍之中迅速抽出一把短劍,短劍寒光凜冽,正是那把鄧紙鳶親手交給他的滄水,也是他的第一把劍。

滄水之所以被稱作滄水,李紫當年其實已經道出了其中玄機。滄水乃是以遠古神通禁錮了一條江,化作這一柄劍,故稱為滄水。此時此刻,以滄水來壓制蘆花江的洪水,再合適不過了。

想來鄧紙鳶若是知道徐懷谷把她給他的劍作這個用途,一定不會怨他的。對鄧紙鳶,徐懷谷一直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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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短劍高高舉起,猛地插入協江堰的廢墟之中,高聲斥道:“堂堂蘆花江水神,不為民求福,反而置百姓性命不顧,落下連日大雨要水淹鶴門,草菅人命竟然至此!既然被我徐某人撞見了,那就不能視而不見!”

水霧瀰漫,大風凜冽。天邊雷聲滾滾,眼前江水浩瀚。徐懷谷孤身立在協江堰之上,與那江水一比,似乎渺小得不值一提,但是他卻安然屹立不倒。風吹得他的衣袂翻飛,雪白的雲紋法袍在空中流動,好似謫仙下凡。

“今日,我以這滄水一劍,勢要鎮住江水!此生此世,只要劍立與此,江水永不得越過劍柄!”

徐懷谷的聲音很高,宛如洪鐘大呂一般,使人振聾發聵。即使是幾公裡之外,每一個字也聽得清清楚楚。

協江堰附近逃開的工匠不跑了,從鶴門城慌亂逃出的熙熙攘攘的馬車也不走了,他們全都驚訝地停了下來,看向協江堰的方向,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尊崇仰慕之意。

那邊的山坡上,白荷大師幾人也停了下來,痴痴地看向協江堰。

此時的一行人都不做聲,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親眼見到了江水被一名男子用劍逼回蘆花江裡,然後那男子跳到協江堰上,插了一把劍在腳下,便傳來這聲音。

以一人之力便鎮壓住滔天江水,真是好大的意境!

而且,從協江堰上傳來的聲音很熟悉,是他們朝夕相處總是能聽見的。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才更加震驚。

半晌,能悟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喃喃道:“這聲音,好像徐施主。”

白荷大師眼也不眨地看向協江堰上的那個人,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用一股頗為懷念的語氣說道:“徐施主說自己是一名劍客,他一直以來都沒有騙我們,他果然是一名俠肝義膽的劍客。”

慧成喜樂參半,皺眉問道:“可是人怎麼會擁有這樣的力量?這已經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吧!”

白荷大師看向她,答道:“普通人當然沒有,但是徐施主不是普通人。他固然是一名劍客沒錯,但他更是一名劍修。”

“原來如此,他是修士。我最初也想到了這一點,但後來卻又把這一想法摒棄了,畢竟我也沒見過真正的修士。”能悟似是恍然大悟,“這樣一來,一切都可以說得通了,我們早就該想到的。”

“從很遠的地

方而來,不知道要去哪裡。脾氣古怪,但又不做任何壞事。”白荷大師欣慰地笑道,“是了,徐施主是修士。如果他不是的話,那麼還有誰是呢?”

武成最晚才回過神來。此時此刻,他想起來當初和徐懷谷的那一場比武,不禁有些面紅。

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道:“我記得,劍修境界高到一定程度之後,有別的稱呼。”

能悟說:“我從古籍上見過,是叫劍仙。”

白荷大師面露嚮往之色,悵然道:“劍仙,好一個風采絕代的劍仙!我見過的修士也不少了,但如同徐施主這般意氣豪情的,不要說能有相提並論的,連望其項背的都從未見過!年輕人呵!”

……

再說那邊,徐懷谷把滄水插入協江堰之中,頓時渾身蘊養的劍意不再收斂,悉數以滄水劍為引,流入協江堰之中。

他想要用滄水劍鎮壓江水,讓江水永世不得越過劍柄!

天地有感,言出法隨。徐懷谷話語剛畢,那蘆花江的江水當真見了滄水劍便如見了天敵一般,瘋狂地往四周退散開去。江面迅速往下沉,落在了滄水劍劍柄之下,不敢稍有逾越。

隨著江水而去的,還有天空的烏雲。雷聲慢慢小了,雨也漸漸停了,天空露出碧藍的穹頂,金燦燦的陽光灑下,給鶴門這一座災城帶來希望。

徐懷谷笑了,他站起身來,低頭看著矮下去的江面,他沒想到這真的能成。

身後傳來爆發般的歡呼聲,是鶴門城的百姓在慶祝自己的劫後餘生。蒼生百態,徐懷谷劍下守護的是這一座城。

江水是壓下去了,鶴門城也得救了,但是事情遠還沒有這麼簡單。要想真正永絕後患,還要過蘆花江水神那一關。

果然不出所料,那江水只是平息了片刻,頓時突然再次翻湧起來。在江面中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旋渦,有一道風姿綽約的女子身影從漩渦之中顯露出來。

徐懷谷神情肅然,右手緊握劍柄,睥睨看向那一道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越走越近,直到徐懷谷看清楚她的臉,這是一張因為憤怒而扭曲了的臉。她臉色陰沉,柳葉長的眉尖兒狠狠皺著,咬牙切齒地看向徐懷谷,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她站在江面上,使勁壓住自己的怒火,冷聲質問道:“你是從何而來的劍修,也敢壞我好事!”

徐懷谷也高聲斥罵道:“虧你還說得出口,什麼好事?淹了這一座城,便是你口中的好事?你作為一方水神,放任妖怪橫行,傷人性命,還落下這連日大雨要害死幾千人!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水神!”

那女子狠毒地看向徐懷谷,又瞥了一眼他手裡的劍,似乎是有所忌憚,不敢立馬出手,便冷笑道:“我是不是這一方水神,你說了不算,得看我家娘娘的旨意。我勸你看清形勢,我家娘娘乃是蘆花江的正統水神,地位尊崇,現如今已經是十境的神仙。如果我是你,就該趕緊離開此地,免得惹火燒身!”

“我呸!”徐懷谷往江裡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你家娘娘十境,和你這打雜的有何關係!你家娘娘不管你,自有人來管!”

那女子臉色愈發陰沉,附近江水也好似被牽引,波濤洶湧,翻起大浪。

她咬牙切齒說道:“既然你不識好歹,那便來過幾招!我倒是想看看,在我的江上,你能翻得起多大的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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