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交代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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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懷谷從秀水江邊御劍,前往明劍堂。兩地之間並不遙遠,僅僅相隔幾里地,所以只花了半盞茶的功夫,他就已經安安穩穩地落在了明劍堂的門口。

幸好明劍堂所在的這座山離著秀水還有一段距離,沒被昨天二人的劍氣給波及到,不然的話,那可就萬事皆休了。

徐懷谷踏著急促的步子走進去,心裡想著吳素素和蘇新稔應該都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現在再見到他,一定會很驚訝。

他快步走向二樓,在上樓梯的時候,就依稀聽見二樓的房間裡有兩名女子對話的聲音,心中頓時一喜,應該是顧三月醒了。

待得他再走近了幾步,便能夠聽清房間裡的聲音了。

“你快點告訴我,我師父他到底去哪裡了!”

這是顧三月的聲音,她的語氣很是急迫,而且帶著一股強烈懷疑的意味。

吳素素則是耐心地勸她說:“三月妹妹,我已經告訴過你,你師父是去別的地方有事去了。等他辦完事,自然就會回來了。聽我的話,你現在就一心養傷就好。不然等你師父回來的時候,肯定又要怪我照顧你不周到。”

顧三月卻並不相信,反駁道:“你騙我!我師父要是去辦事了,肯定會留信件給我的,不然他不會放心。他以前就是這麼做的,現在我師父不見了,信件也沒有,你倒是快告訴我,你們到底把我師父怎麼樣了!”

吳素素見她情緒很是激動,趕緊拉住她的手,好言勸道:“三月妹妹,我哪裡敢騙你呀?你師父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我們這群人,也打不過他,能拿他怎麼樣?放心,你師父可能就是走的太急了,忘了留信給你,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顧三月用審視地目光看了一眼吳素素,見她眼神躲閃,當即就不幹了,質問道:“你們不能怎麼樣我師父,可是上次和我師父對了一劍的那兩個人卻可以!你告訴我,是不是我師父和他們爭起來了?”

這事正是被顧三月說中了,吳素素愣了一下,然後又笑著說道:“怎麼可能呢?你想錯了。”

可是她的笑容之中,分明有一絲苦澀。

顧三月看見吳素素這樣子,心裡知道是被自己猜中了。

她的心猛地一沉,愣愣地說:“我師父他,他是不是因為那兩個人傷了我,所以就去找他們麻煩了?”

吳素素趕緊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這個真不是,是另有其事!”

顧三月又趕緊問道:“那你告訴我,我師父有沒有生命危險?”

吳素素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顧三月眼中頓時噙滿了淚水,拉著吳素素的手,急不可耐地追問道:“好姐姐,你要是真為了我好,你就告訴我實情吧!我師父他會不會死?”

吳素素皺緊眉尖兒,看向顧三月的眼睛,擔憂地說道:“這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知道和他對陣的,是一名九境修士。”

剎那間,顧三月只覺得腦子裡一片轟鳴。

九境修士,徐懷谷才七境啊,他怎麼能和九境修士抗衡?那不等於是找死嗎?

一想到自己師父這會兒生死未卜,而且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顧三月的淚水一下子就流下來了。

她猛地掀開被子,一邊翻身下床,一邊哭著說道:“我得去找他。”

吳素素趕緊慌忙拉住了她,勸道:“你可千萬不能去啊!且不說你這身體能不能走那麼遠,就是你去了,也幫不到你師父!”

“你不懂!”

顧三月固執地哭喊道:“只要我去了,我師父就一定不會拋下我的。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

顧三月傷勢才剛好,那幾根斷骨都還沒癒合,卻執意要下床,吳素素拖都拖不住。正在兩人相爭不下之際,那扇門卻“吱

呀”一聲,被人從外邊推開了。

兩人停下動作,都訝異地看向門口。

徐懷谷微微皺著眉頭,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用命令的語氣對顧三月說道:“回去躺好。”

吳素素被驚得目瞪口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而顧三月則是愣了一剎那,然後驚喜地大聲喊道:“師父,你回來了!”

徐懷谷見她還在床邊坐著,便加重語氣,重申了一遍:“回去躺好。”

顧三月這下子見了徐懷谷,心頭的石頭落了地,趕緊躺了回去,把被子蓋好,喜滋滋地看著他。

她不著急問徐懷谷這件事,反正今後時間還長著,師父總會慢慢告訴她的。現在,她只要知道師父還活得好好的,就行了。

徐懷谷走進來,在火爐邊坐下,把劍隨手放在一邊。

吳素素湊上前去,小心地問道:“你和他和解了?”

徐懷谷搖了搖頭,說:“和解?和解不了,我把他殺了。”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之雲淡風輕,就好像是宰了只雞一樣。

吳素素不太相信,繼續問道:“真的假的?”

還沒等徐懷谷說話,顧三月便開心地搶先說道:“肯定是真的!我師父的本事,我最清楚了!殺那個姓崔的傢伙,還不是信手拈來?”

徐懷谷嚴肅地說道:“說了,叫你躺好,能不說話就別說話。”

顧三月給他翻了個白眼,說:“虧我這麼誇你,你還兇我。行,你不準我講話我就不講,誰叫我是你的好徒弟呢?”

徐懷谷沒心情和顧三月開玩笑,他臉色凝重,起身拍了拍吳素素的肩膀,說:“出去走走。”

吳素素點點頭,也站起身,和他一起走出了房間。

顧三月有徐懷谷的命令在身,再加上身上也確實還疼,便躺在了床上,看著吳素素離開,氣鼓鼓地小聲嘟囔道:“就憑你,還想做我師孃?做夢去吧!”

徐懷谷帶著吳素素走出明劍堂,外邊積雪已經融得差不多了,陽光從樹林間撒下,燦爛明媚。

吳素素走在徐懷谷身側,問他道:“叫我出來幹什麼?”

徐懷谷一臉的嚴肅,說:“有些事情,不方便在顧三月面前講。”

吳素素點點頭,說:“好,那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了,你說吧。”

徐懷谷把左手從袖口裡伸出來,他的手心裡攥著一柄傳信飛劍。他一邊把飛劍遞給吳素素,一邊說道:“就在剛才,我在門口的時候,收到的七里山的飛劍。”

吳素素接過飛劍,卻並不急著去聽,而是俏皮地說道:“我就知道你在門口偷聽我們倆說話。”

徐懷谷問:“你怎麼知道?”

“進門的時機。你要是沒偷聽,進門的時機不可能有那麼巧,正好就是顧三月鬧著要下床的時候。”

徐懷谷笑了一笑,說:“你倒是還有點小聰明。你說得對,這一點我以後會注意的,下一次就不會被別人這麼發現了。”

吳素素得意地看了他一眼。

徐懷谷指著傳信飛劍,說:“聽吧,接下來我得和你說說正事。”

吳素素點了點頭,神色正經了起來。

她把傳信飛劍放在耳邊,開始聆聽起來。慢慢地,她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越來越沉重。聽完之後,她嘆了口氣,把傳信飛劍放下了,還給徐懷谷。

徐懷谷緩緩地走著,一邊說道:“就像你剛才聽到的那樣,殺了崔淮,可遠遠不只是殺了他而已,還得罪了他身後的水雲宗。七里山有情報說,崔淮的死訊已經透過本命魂燈傳到了水雲宗,馬上就會有人來追殺我了,很可能是十境。”

吳素素仰頭,心情複雜地看向徐懷谷,

慎重地問:“說吧,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徐懷谷笑了笑,說:“你放心,要你幫忙的事情很簡單,一點危險都沒有。”

“你說。”

於是徐懷谷便開始娓娓道來:“我很可能會死,大概就在今明兩天之內,就算不死,以後也只能被水雲宗的人追殺到天涯海角。所以七里山給我提供了一個契約,可以讓我立一份類似於遺囑的東西出來,然後他們再幫我把這些東西交給我想要交給的人,他們只收一部分的中間費用。”

“水雲宗的人知道崔淮的東西全都在我的手上,所以肯定不會讓我把這些東西給別人,因此我和七里山的交易必須在暗中進行。”

“我會先把這一批東西交給你,你藏把他們起來,然後過一段時間,等風頭過去了,七里山的人會來你這裡取。你覺得怎麼樣,這個忙可以幫我嗎?”

吳素素悲傷地看著他,說:“你已經下好決心去死了?”

徐懷谷釋然地一笑,說:“死與不死,對於我們這些修士而言,都太正常了。我還記得很清楚,曾經有一名作惡多端的野修,在被我和蘇涒一行人殺了之前,說的那最後一句話。”

吳素素好奇地問:“是什麼?”

徐懷谷面色平靜,緩緩開口說道:“殺,殺,殺,這世間只有殺。今天你殺我,明天你也得被別人殺,這狗日的天。”

他笑了笑,補充道:“當然,他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可不是我這麼平淡的語氣。我尋思著,他當時都快被氣瘋了。”

吳素素莫名被徐懷谷逗得有點想笑,但在這個時刻,卻又不能笑出來,於是她又問:“話說你要我轉交給七里山的東西,到底有多少?”

徐懷谷沒有隱瞞,一五一十說道:“七七八八的小東西太多了,說不完,我自己也記不清了。主要的東西就是一張價值三四十枚彩珠左右的契約,還有三把仙兵。”

吳素素驚得下巴都要掉了,難以置信地說:“這麼多?”

徐懷谷若無其事地點點頭。

吳素素咽了口唾沫,這些東西的價值,應該比之前他們新雨宗整座宗門的東西,還要多上兩倍。

吳素素訕訕地說道:“你可還真是有錢啊。”

徐懷谷卻說道:“有錢有什麼用,得要有命消受才行啊。”

吳素素留了個心眼,說:“你把這麼多東西交給七里山,恐怕就是連他們也會眼饞的吧?你就不怕七里山的人把這些東西昧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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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懷谷搖搖頭說:“沒事,這件事會由他們的山主親自辦理。我和他有舊,他不會昧我的東西。”

和七里山山主有舊,又是一條不得了的訊息。

吳素素今天已經被徐懷谷接連嚇到了好幾次,現在聽到這個訊息,都有點麻木了。

走著走著,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對了,蘇新稔好像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告訴你來著,你快點去找他問問吧。”

經她這麼一提醒,徐懷谷才想起來這件事。之前在蘇涒墓邊的時候,蘇新稔就好像想說什麼來著,可惜卻被突然出現的崔淮打斷了。

徐懷谷覺得自己有必要知道蘇新稔想要告訴自己的事是什麼,便問道:“他現在在哪裡?”

吳素素答道:“就在祖師堂裡。”

徐懷谷轉了個方向,朝向新雨宗的祖師堂,對吳素素說:“外面天氣冷,你趕緊回去烤火吧。記住,看好顧三月,別讓她下床。要是你壓不住她,就拿我的名頭來壓。”

吳素素點點頭,說道:“放心,她就是太擔心你了而已。現在知道你還活著,就不會鬧了的。”

得了吳素素的答應,徐懷谷便去向祖師堂,找蘇新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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