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古樸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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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黑沉,林間有秋蟲在低聲鳴叫著。月色皎潔如水,銀光灑下,滿地像是穿上了一件白色紗衣,朦朧而美麗。

在徐松圖和方鶴的邀請之下,徐懷谷和顧三月一起踏上了前去蘇昌的路。

徐懷谷仔細探查過了徐松圖,憑著當時那一道劍氣的威力,估算出來他大概是四境的實力。

以他二十出頭的年紀,還有這四境的修為,在像驚羽國這種小國家裡面,幾乎算得上是舉國難遇的天才了。畢竟可不是誰都是天生劍胎,就算是左丘尋,二十出頭的時候也才五境而已,徐松圖只低她一境,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徐懷谷今年二十歲,卻是六境巔峰的修為,這就另說了。整座中域都難得有幾個人修行如此之快,更別說徐松圖了。

這也無怪乎他當時竟然敢直接對著顧三月出劍,想來是太過高傲,根本就沒有把荒野中的顧三月放在眼裡罷了。不過徐懷谷與他相抵消的那一劍,只用了和他差不多的實力,因此徐松圖現在應該還不知道徐懷谷的真實境界。

事實上確實如此,徐松圖還在心中暗暗揣測著徐懷谷的境界。

他想著,既然徐懷谷的劍氣能與自己相平,那也一定是四境甚至以上了。但看徐懷谷的年輕樣貌,徐松圖最多隻敢把他想到四境,連五境都不敢去想。只不過那個一口一個叫他師父的顧姑娘,看起來年齡比起徐懷谷還要更大一些,難不成徐懷谷是那通曉駐顏之術的修士?看起來只是二十來歲,其實真實年齡已經大了好幾十歲?

無論是哪個可能性,徐懷谷都很不簡單,徐松圖不敢輕慢,因此之前才會那麼快就認錯道歉。這件事情,還是留到見到師父,問過他之後再說吧。

驚羽國是一個很小的國家,戰戰兢兢地夾在兩個大國之間。這兩個大國,就和大餘國差不多大小,只是這驚羽國,國土大約只有大餘國的十分之一罷了。它夾在兩大國的縫隙之間生存,可謂處處都要膽戰心驚。稍有不慎,就要被不滿意的一方吞併。

而蘇昌城,就是這樣一個國家中的普通小城。

小國中的小城,自然平平無奇,只不過徐松圖卻說了,這座小城最近來了很多修士,很是熱鬧。

顧三月好奇地問他為什麼會這樣,徐松圖便頗為自豪地說,是他的師父要在此地開宗立派,因此要選一些長老和門下弟子一類,許多人前來一試身手罷了。

徐懷谷聽到有人要開宗立派,這才有了興趣。大宗小宗他都見過了不少,只不過這開宗立派,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據徐松圖所說,他的師父乃是一名七境修士,在驚羽國中混跡江湖一輩子,無論是皇家、正道、還是江湖上的野修,他都認識不少,在驚羽國的江湖中號稱無敵手。此時他已經五十有餘,沒了奮鬥的目標,厭倦了江湖生活,便想著找個地方安靜地修養下來。

只是這一輩子刻苦領悟的本領卻不能輕易丟掉,興起之餘,他就想著不如尋一座山頭,開宗立派,也算是有一個傳承,將來後世的人都還能記得自己。

其實像驚羽國這樣的小國,能有一名七境修士開闢的宗門,已經算是很不錯了。畢竟國家是不入流的小國,宗門也是不入流的小宗,倒也般配。

想到宗門的選址,徐松圖的師父就記起以前走江湖的時候路過的蘇昌來。

這個叫做蘇昌的小城乃是建立在水邊,一條大河從城邊流過。

河流下游不遠處,水流繞了一個彎,朝著相反的方向流去。就在這河流的轉角處,恰好有一座山峰聳立其間,山清水秀,環境優美,正是個風景秀麗的好地方。像這種有山有水的地方,一

般來說,靈氣比較充裕。他仔細考察過一番之後,就決定在這裡開宗立派了,這就是事情的來由。

一行人走的速度不算慢,於是大約在第二天的黃昏時分,他們便遠遠地看見了一條寬闊大河出現,在那河水之畔,有一座古樸的小城坐落著。

小城依山傍水而建,清一色的灰磚黑瓦,遠遠看去,像是與自然融為一體,和諧而安寧。

徐懷谷看著這蘇昌小城,心間舒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感覺到頭腦清醒,而且身體之間的靈氣運轉地似乎更加流暢,果然是一塊靈氣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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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著走了這麼遠的路,顧三月也有些疲倦了,但是看見這座隱匿在山間的小城的一剎那,她似乎被這和諧的氛圍所打動。頓時覺得沒有白來,心情好了許多。

徐松圖遠遠指著那一座城,笑著給眾人說道:“那就是蘇昌古城了,是不是很美?當年師父和我看見這座城的時候,就是這麼覺得的。因此都有了留意,這宗派就準備建在這裡。”

隨即,他又看向河流下游一座雲霧繚繞的高峰,指著那裡說道:“那就是宗門祖師堂所在的山峰了。這座山本名叫做白涼山,師父現在就在山頭上,還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比如祖師堂的選址和建造,宗門平日裡弟子講學和修煉的地方,各類法門和法寶存放之所,都需要鄭重挑選。因此我們這幾天只能在蘇昌城裡住下,等過幾天居住的房屋修好了,再帶你們去見師父,順便在山頭上遊玩,行嗎?”

顧三月心裡喜滋滋的,自無不可。但她還是看向了徐懷谷,見到徐懷谷微微頷首,她這才開心地說道:“好,我覺得好極了。”

她歪了歪腦袋,又問:“對了,蘇昌城裡有沒有好吃的東西?或者好玩的地方,都行。”

徐松圖聞言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道:“沒想到顧姑娘身為武夫,也喜歡這些世俗的東西?告訴你,要是換做別的一心只有修煉的修士,可不一定知道蘇昌城裡好吃好玩的地方。但你問我,可算是問對人了。我平日裡閒著無事的時候,就愛在城裡溜達,也算是知道了幾處有意思的地方。這幾天就帶姑娘一起逛逛蘇昌城,如何?”

顧三月高興地點了頭,方鶴聽了也心動,便求道:“徐哥哥,能不能帶我一起去玩呀?我從來都沒有玩過那些東西。”

哪知輪到方鶴一說,徐松圖的神色突然就嚴肅起來了,他認真地說:“不行,鶴兒,你要聽話。今晚我就送你去師父身邊,這幾天你就好好待在山裡面,我改天給你帶好吃好玩的回來。”

方鶴委屈著臉,嘟起嘴巴,可憐兮兮地垂下了頭顱,幽怨地說:“好吧。”

顧三月奇怪地看著徐松圖,為方鶴打抱不平道:“為什麼不能帶她一起去呀?就算你師父催促得緊,那我們就今晚去城裡玩一夜,明天就回去了唄,這有什麼關係?”

徐松圖固執地搖頭,說:“不是我不想帶她去玩,而是真的不行啊。顧姑娘,請你相信我,我和師父也是有苦衷的。這件事情師父如果願意說,你一定會知道,請不要再為難我了,我必須要確保鶴兒的安全。”

顧三月討了個沒趣,不好繼續問下去,興致缺缺地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一行人繼續前進,快到蘇昌城門口的時候,人就開始漸漸多了起來。

有一名裹著灰布頭巾的青年漢子在城門口坐著喝酒,一見到徐懷谷一行人想要進城,便站起了身,遠遠地喊道:“誒,要進城的幾位,請先在我這裡登記一下吧!”

原來那是個青年漢子喝醉了酒,眼神朦朧,看東西像是隔了一層霧一樣,所以並沒有看清徐松圖,只當是外人

徐松圖皺了皺眉頭,走近過去,說道:“這是什麼時候的規矩?以前我進城的時候都不用的。”

那漢子聽著聲音有些熟悉,便疑惑問道:“怎麼,公子以前來過我們蘇昌?”

徐松圖一直走到那漢子面前,那漢子搖了搖腦袋,睜大眼睛看了徐松圖許久,這才認出他來,頓時訝異叫道:“呀,這不是徐仙長嗎?哎呀,我這真是老糊塗了!”

他的酒頓時就醒了,連忙把徐松圖迎進了城門來,不好意思地說道:“徐仙長,我這喝多了酒,眼睛花了,所以沒認出您來,您別介意。”

徐松圖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又問道:“怎麼現在還搞了些這盤查的東西?我記得以前的時候沒有吧。”

那漢子就解釋道:“徐仙長,您好像有一段時間沒來過蘇昌了,所以這蘇昌城裡有了些變化。”

“因為方仙長不是要在我們蘇昌開宗立派嘛,我們蘇昌都沾了光,咱們那位皇帝大人可重視得很。因此就在前天,派了一隊官員過來,要協助方仙長建好宗門。”

“他們來了之後,就說現在蘇昌城裡進來了許多江湖人,魚龍混雜的,不好。這不為了方便管理,就派我前來城門口,進城的人都要登記姓名和來歷。”

徐松圖若有所思,說道:“原來如此。”

這只是一件可有可無的小事,他並不打算糾結於此。說罷,他便抬腳就要進城。

那青年漢子知道他就是那建立宗門的方仙長的徒弟,不敢阻攔,自然也不敢攔他的朋友,因此徐懷谷等人藉此順利地進了城。

只見進城之後,周圍沒多少店鋪,街邊的大多都是二層樓的小房子。儘管也有些賣包子餛飩的小鋪子,但也都是在自家的屋子前,都是個人的經營,沒什麼大的產業。

這就是最質樸的商業,在這座山間的小城裡,演繹得淋漓盡致。彷彿亙古以來,就從未改變過。

而在這街上,果真如徐松圖所言,徐懷谷見到了許多各色各樣的修士。

這些修士裡,有那白髮蒼蒼的老頭子,有那背劍背刀的漢子,也有衣裳華美的女修士,更多的是十幾歲的少年男女,在他們爹孃的帶領下,前來碰運氣的。

但無一例外,這些人都非常的普通。

有那七八十歲高齡的老頭子,也還只是三境修為的。有那濃妝豔抹的女修,實則連稍微貴一點的首飾都沒有的。他們都是想要加入這一座宗門的,他們想擁有更好的前程,哪怕希望渺茫。

徐懷谷看過了這些人,心中莫名有些慚愧。

每次見到這些世俗的普通人,他都會想到自己。

他們沒有多少修行的資質,也沒有貴人相助,甚至可能連驚羽國這樣的小國都從未出去過,所以如此普通,普通到如同大海里的一滴水,沒有半點突出之處。

可是徐懷谷不一樣,他出生在鎮壓墨龍的陣眼青嶺,生來天資極好,又是那天生劍胎。一路走來,又有孫祥、鄧紙鳶、謝卿雲等人相助,若是不好好修行的話,似乎對不起上天對自己的偏愛。

可是鄧紙鳶曾經又說,要是自己不願意修行,就安安靜靜地找一個地方生活,老去,也半點不差。

究竟哪一種生活,才是對的呢?

這種事,不該是他現在應該思考的。他現在的目標,是要完成左丘尋的遺願之後,儘快回到東扶搖洲去,把自己的親人朋友帶出那一座牢籠。

想著想著,徐松圖突然停下了腳步,徐懷谷也跟著他停下,一座古樸的宅子出現在了眼前,這便是徐松圖在蘇昌城的居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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