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神醫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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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戩目眥欲裂,望著那成片的屍體,握著韁繩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噗——

一口鮮血奪口而出,染紅了他胸前的三縷長髯。

“花伯伯——”穆蕭蕭趕緊伸手扶住即將摔下馬的花戩。

“天啊,這讓如何面對他們的父母家人啊——”花戩忍不住流下兩行傷心淚。

難怪剛剛那名探馬士兵說兄弟們都在這……

“將軍!”一匹快馬從屍山血海中衝了出來,手中握著一杆大旗。

“說……”花戩的聲音都在顫抖。

“兄弟們大部分已經被火燒得面目全非,我們在裡面找到了這面旗。”

花戩向那旗上看去,忍不住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那哪是什麼旗幟啊,不過是一塊白布罷了。

白布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幾行字:花將軍,聞名已久難得相見,今日魏無極借花獻佛備上一份薄禮,以表對花將軍的敬仰之情,望將軍笑納。

落款:魏無極。

“魏無極——”花戩仰天長嘯:“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鎮北軍將士聽令,隨我殺上去替兄弟們報仇!”花戩再也忍不住,大手一揮拔出了腰間的刀。

身後將士群情激奮,每一個人都紅了眼睛。

“花伯伯,這很可能是魏無極設下的圈套,他想激怒你!”穆蕭蕭及時提醒。

“我知道!但是有些事不得不做,我不僅僅是一個將軍,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仇恨必須要用鮮血灌溉——”

在這一刻,理智顯得微不足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不是愚鈍,而是倔強,是一個男人的底線!

花戩騎在馬上,高呼道:“繞過兄弟們的屍體,別擾了兄弟們投胎的路!”

“這一戰,不死不休——”

花戩終於長刀揮下,喊道:“殺——”

隨後喊殺聲響徹天地間,十萬將士向著遠處衝殺了過去。

他們心中明白,敵人一定在前方等著自己。

穆蕭蕭拉著臨舒行在最後,由一隊人專門保護著,不是她們不勇敢,而是就算她們倆上去也是找死。

果然,繞過那滿地的屍體,前方頓時出現了大片樂羊軍旗。

箭矢沖天而起,又向著鎮北軍拋射而下。

“上盾牌——”

隨著花戩下令,盾牌手擋住了漫天的箭雨。

這股悲憤之師幾乎沒有絲毫停留,便衝向了樂羊軍隊。

兩軍轉瞬間短兵相接,鮮血充斥著全場。

令秦國鎮北軍疑惑的是,樂羊軍隊並沒有多少人,而且且戰且退,絲毫沒有一決勝負的樣子。

這一路,秦軍追,樂羊軍退,打打停停,一路之上倒是留下了零零散散的幾百具屍體。

可是卻都沒有真正大戰一場。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饒是秦軍是哀兵,卻也洩了那一股悲憤之氣。

這樣斷斷續續地作戰使得秦軍人人心煩,終於是最後停了下來進行休整。

可是樂羊軍似乎並不想給秦軍喘息的機會。

總會有小股的樂羊軍對秦軍進行騷擾。

如此往復,等秦軍趕到葬花嶺之下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眼前一片狼藉,樂羊大軍卻已經人去樓空,還在冒著輕煙的火堆顯示著樂羊軍剛剛離開不久。

花戩騎在馬上環顧四周,皺眉道:“魏無極到底想要做什麼?”

但是此刻已經容不得細想,高喊一聲:“一萬人隨我上山解救穆將軍,其餘人在山下守著,一旦發現敵人,殺!”

穆威等人已經在山上等了許久了,山上的樹皮草根也已經被吃了個乾淨,距離穆威所許諾的三天時間已經近在咫尺。

山頂的這一萬鎮北軍已經軍心不穩,每一個人看著穆威的眼神都與之前大不一樣了。

畢竟誰都不想死,更不願意等死。

而受了重傷的花崆雖然靠著毅力一直在堅持著,可是山中無藥無醫,此刻已經奄奄一息精神混亂了。

穆威坐在樹下長嘆一聲:“看來天要亡我穆家。”

就在這時,山下突然戰馬長嘶,一個士兵連滾帶爬地向著穆威跑來。

邊跑邊語無倫次地喊著:“來了,來了,花將軍來救我們了!我們能活著了!”

穆威猛得從地面之上站了起來,大喊:“你說什麼?”

“援軍,援軍來了——”

“爹——”一聲大喊響徹山林。

穆威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去,那人群中的熟悉身影,正是他唯一的寶貝女兒,穆蕭蕭。

父女相見相擁而泣。

樂羊軍隊不知為何已經退了,眾人自然不能再停留在山上。

花戩當機立斷,將營寨扎在了山腳下原本樂羊軍隊的地方。

又派了兩萬人前去掩埋那死去的二十萬將士的屍體。

不能讓出生入死的兄弟暴屍荒野。

大帳之中,穆威深深嘆了一口氣,兩行清淚自他剛毅的面龐之上流下。

望著花戩,穆威道:“我對不起那二十萬將士,我穆威成了千古罪人了。”

“爹,勝敗是兵家常事,你……”穆蕭蕭還想安慰幾句,可是後面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那可是二十萬人啊!

就在幾天前還活生生的人。

花戩在一旁沉默不語,若是此刻誰最難過,那一定就是花戩了,那二十萬人可是他親手帶出來的兵啊。

經此一戰,鎮北軍元氣大傷,恐怕很難再恢復了。

他這個鎮北將軍與穆威這個驃騎將軍恐怕也做到頭了。

就在這時,帳外突然傳來士兵的聲音:“將軍,軍醫找您。”

“進來。”隨著花戩吩咐,一個年近五十,頭髮灰白的郎中走了進來。

穆威率先站了起來問:“大夫,我侄兒他怎麼樣?”

穆威指的自然是花崆,花崆為了救他而傷,不能有失啊!

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那老郎中。

“唉——”一聲嘆息自郎中口中發出,隨後郎中躬身向著花戩與穆威行了一禮。

搖了搖頭,郎中語氣傷感地道:“小人無能,請將軍恕罪,少將軍他傷得太重了……能挺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哐當——

穆威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花戩也是滿臉呆滯,一雙手停在空中無處安放。

這位郎中是琴樂城中遠近聞名的醫生,花戩明白既然他說沒得救,那便是沒得救了。

這兩位都是見慣了生死的人,毫不客氣地說,他們一生見過的死人甚至比某些人見過的活人還多。

但是此刻輪到自己的至親將死,也是難以接受。

郎中搖了搖頭接著道:“少將軍的毅力令老朽佩服,但是已經無力回天了,也許醫仙在此可以試一試吧。”

花戩慘然乾笑了一聲說:“醫仙?醫仙自己都已經駕鶴西遊,還怎麼救崆兒?”

那郎中沉吟了一下說:“據老朽所知,醫仙還有一位傳人在世,人稱小醫仙,其醫術超凡或許可以救少將軍。”

花戩與穆威聞言都是雙目一亮,可是轉而再次變得傷悲,去哪找這位小醫仙呢?

“竹落雨大哥?”穆蕭蕭驚問。

郎中這才注意到穆蕭蕭,問道:“正是,小姐你認識他?”

穆蕭蕭點頭道:“認識是認識,不過可惜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或許在昊京城吧……”

鞭長莫及,除非竹落雨馬上出現在這,否則花崆此命便休矣了。

花戩嘆息一聲,顫抖著道:“或許這就是崆兒的命吧。”

穆威起身向著花戩深深鞠了一躬道:“花大哥,我穆威欠你的——”

“也許我可以試一試。”

穆蕭蕭的聲音驚醒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花戩抬頭不可置信地盯著穆蕭蕭問:“大侄女你什麼意思?”

穆蕭蕭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大帳正中道:“我說我可以試一試救救花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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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威立刻皺眉怒道:“蕭蕭,你胡鬧得有些過分了,你以為這是你在昊京城過家家嗎?人命關天啊!”

“我懂得醫術的,爹!”穆蕭蕭爭辯。

“你懂?你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整天擺弄那些瓶瓶罐罐,一點正經事不做,若不是你胡鬧,怎麼會有如今的局面。”

穆威顯然在責備穆蕭蕭擅自去草原的事。

“我……爹,你總該讓我試一試啊!萬一呢?萬一我救活了花大哥呢?”

一旁的郎中聽不下去了,他成名已久,是個了不得的名醫,連他都救不了,他不信穆蕭蕭可以。

於是譏諷道:“小姑娘不要說大話,到時候讓花將軍空歡喜一場。”

穆蕭蕭還想說什麼,花戩卻已經站了起來說:“蕭蕭,你去試試吧,就算救不回崆兒伯伯也不怪你!”

見花戩都如此說了,穆威也就不好再反對了。

穆蕭蕭隨著那郎中一起進了花崆的大帳,而穆威花戩等人則等在帳外。

見到花崆的傷勢,就連穆蕭蕭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身上多處傷口也就算了,關鍵是腹下一道貫通傷已經潰爛。

裡面散發著淡淡的臭味,甚至隱約可見腹中之物。

傷口之上還有著道道撕裂的傷痕。

那郎中嘆息道:“花小將軍怕影響士氣,用鎧甲上的鐵線強行縫合傷口,唉,這是何等毅力啊。”

穆蕭蕭看著昏迷不醒的花崆,忍不住眼眶泛紅,心中暗道:“花大哥,你救過我爹爹的命,穆蕭蕭絕對不會讓你死的。”

回過身擦掉眼淚,穆蕭蕭向那郎中問:“先生,工具與草藥是否齊全?”

那郎中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反問:“你真的能救他?”

“我一定要救他!”

花戩與穆威緊張地等在大帳之外,這一等就是三個時辰。

終於,那郎中率先掀開了帳簾走了出來。

“大夫,怎麼樣?”花戩急聲問道。

“唉——”郎中嘆息著搖了搖頭。

就在穆威與花戩心快沉到谷底的時候,那郎中突然對著穆威行了一禮說:“穆將軍,是老朽坐井觀天了,貴千金醫術之高明遠超老朽。”

“其手法與用藥簡直神乎其技啊!簡直令老朽汗顏,我這幾十年醫術算是白學了!”

“將軍得女如此真乃幸事,老朽斷言不出十年,穆姑娘必然超越醫仙的成就!”

穆威一臉震驚,同時一頭霧水。

花戩卻是反應過來,一把拉住郎中的手問:“先生什麼意思?小兒他?”

郎中展顏一笑,對著花戩拱手道:“恭喜花將軍,少將軍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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