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為夫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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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有說話的公羊雄突然咳嗽了一聲開口道:“穆姑娘,咱們言歸正傳吧,你可知道今天我們幾人找你來是為了什麼?”

穆蕭蕭笑著搖頭。

公羊雄接著說:“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便給姑娘提個醒,半年前你可是去了西北啊。”

穆蕭蕭臉上毫無懼色點頭說:“去了,是陪著凰公主一起去的,此一行大開眼界,也見識了公主殿下是如何大義滅親,如何懲治秦國惡徒的。”

“那個人叫……”說到這裡穆蕭蕭故意停頓了一下才說:“叫公羊升,說來他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私通馬匪,為禍一方,攪亂軍政,不知道算不算通敵叛國啊!”

“放屁——”公羊雄被穆蕭蕭一席話氣得猛得拍案而起,竟然還爆了粗口。

穆威怒哼,冷眼看著公羊雄問:“公羊將軍,你在和誰說話?”

公羊雄聞言便是一滯,穆威就算此刻再不得勢,那也是他的頂頭上司,多年來的威壓使得公羊雄臉色一下便苦了起來。

猶豫掙扎了半天才說道:“我家升兒怎麼可能通敵叛國,他……他只不過是年少無知。”

花戩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聲,毫不避諱地說:“年少無知?你們公羊家的男人挺晚熟啊,孩子都滿地蹽了,還年少無知?孩子是不是他的啊?”

“你……”公羊雄氣得臉色漲紅,片刻後一甩袖子冷笑一聲說:“本將軍今日不和你一般見識。”

說完坐在椅子上,眼神漸漸變得陰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吳事非靜靜地看著穆蕭蕭,嘴角帶去一抹弧度,他沒想到穆蕭蕭如此聰穎,或者說是難纏。

終於吳事非動了,他竟然緩緩站起身走到了穆蕭蕭身邊,說:“穆姑娘,咱們也沒必要兜圈子了,今天你父親也在此,有些話我們就直說好了。”

“我們懷疑通敵叛國的是你!”吳事非緊緊盯著穆蕭蕭。

穆蕭蕭皺眉與吳事非對視著道:“吳大人,這玩笑可開不得。”

吳事非淡淡地道:“這個我自然知道,所以我才來找姑娘問問,希望姑娘配合。”

“好,你問吧。”

吳事非點頭,隨即問道:“西行之後,穆姑娘沒有隨著公主回京,去了何地啊?”

“草原。”穆蕭蕭回答得很乾脆。

“在草原何處待過?”

“金狼王庭。”

“之後呢?又去了哪裡?”

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穆蕭蕭,因為他們也都想知道,穆蕭蕭消失的這半年去了何處。

就連穆威都不例外。

“我……”說到這裡,穆蕭蕭遲疑了一下。

告訴他們實情嗎?那勢必會暴露竹落雨與春雪的關係,若是之前倒無所謂。

可是此時此刻春雪已然是大秦未來的皇后,今時不同往日,若是實話實說,那竹落雨該如何,春雪又該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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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說了實情他們也未必相信!明月花,不知淵都太過玄幻了。

深吸了一口氣,穆蕭蕭說道:“對不起,這是我的私事,我不能說。”

聽到這個回答,穆威與花戩同時皺眉,穆蕭蕭如此回答可是很容易將穆家推上絕地啊。

吳事非與公羊雄都忍不住冷笑一聲。

穆威終於沉不住氣說道:“蕭蕭,爹爹相信你,有什麼便說什麼?我也相信吳大人不會冤枉你的。”

穆蕭蕭沉默了片刻後向穆威遞過去了一個歉意的眼神說:“對不起爹,蕭蕭不能說。”

“你……”穆威無言以對。

公羊雄則冷聲問:“不會是在樂羊國吧?”

穆蕭蕭不言,吳事非卻盯著穆蕭蕭說:“穆姑娘,若你不配合,我們如何證明你清白啊?”

“我只能說我穆蕭蕭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有通敵叛國!”

“誰能證明?”吳事非問。

穆蕭蕭語塞,對啊,誰能證明自己清白呢?

竹落雨?此刻他已經不知在何處了。

孟琅?孟琅已經將骨埋在了樂羊國。

陳惜命嗎?自己發誓不想再與他有什麼瓜葛的。

就在穆蕭蕭沉默的時候,臨舒突然一步邁了出來,笑著向幾人點了點頭。

吳事非疑惑,問:“這位小姑娘又是誰啊?”

臨舒搖頭不語,示意要紙筆。

公羊雄冷聲道:“不說話,你是啞巴嗎?”

穆蕭蕭將臨舒拉到了自己身邊說:“沒錯,臨舒不會說話,因為她的舌頭被公羊升的手下割了。”

幾人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但是聽聞此言也不禁變色。

花戩斜眼看著公羊雄說:“公羊雄,你們公羊家的人還真是年少無知啊,拿人命當兒戲嗎?”

大手一揮,花戩喊道:“來人,取紙筆。”

臨舒接過侍衛送來的紙筆之後,在上面輕輕寫下了幾個字:“雪狼將軍陳惜命。”

“臨舒——”穆蕭蕭沒想到臨舒會寫下陳惜命,頓時有些嗔怪。

臨舒知道穆蕭蕭是絕對不會提到陳惜命的,但是此時此刻似乎也只有陳惜命可以為穆蕭蕭證明清白。

在場四人看到陳惜命三個字的時候,臉上都各自浮現出了不同的神色。

幾人年紀都不小了,十七年前那場戰爭他們都經歷過,自然知道陳惜命是誰。

這其中以吳事非臉色最為難看。

就在幾人要繼續追問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侍衛驚慌的聲音:“報——”

隨即一個侍衛氣喘吁吁地衝了進來。

花戩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道:“慌慌張張地像什麼樣子?被狼攆了還是見到鬼了?”

那侍衛單膝跪地面色焦急,喊道:“啟稟諸位大人,樂羊國大軍壓境了!”

花戩沒好氣地道:“大軍壓境?有多大的軍啊讓你這麼慌張?又不是第一天打仗了。”

“回將軍,來軍共有十萬!軍旗之上繡著一隻展翅血鷹!”

穆威臉色鉅變,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喊道:“魏無極——他來得好快啊!”

從穆威的表現中便可以看出,這魏無極絕對是名不虛傳。

可是沒想到那侍衛接著說道:“而且……而且他們還帶了一個人來!”

“誰?”這次問話的竟然是穆蕭蕭,因為她想到了一種可能,使得她此刻手指都隱隱顫抖。

“孟大將軍的親孫子——”

……

今天的琴樂城外依然雨絲輕飄,初春的雨似乎時不時便會飄上兩場,來的時候輕飄飄,走的時候也輕飄飄。

琴樂城城牆之上,一隊隊秦國鎮北軍的士兵表情肅穆地注視著城外,手中的弓已經拉滿了弦。

城外,此刻正有十萬大軍虎視眈眈地看著琴樂城,那血紅色的鎧甲在春雨的洗滌下顯得更加鮮豔。

魏無極手持方天畫戟坐在棗紅馬之上,緊緊盯著琴樂城的方向。

而在魏無極大軍之前此刻正立著一根根長矛,其上掛著近三千顆人頭,正是孟家的無明衛。

在魏無極的左側,立著一個巨大的木質十字架,一個滿身血汙的男子,披頭散髮地被綁在十字架上。

那男子正是孟琅!

他竟然真的還活著!

只是此刻的孟琅十分的狼狽悽慘,身上那件本營華麗的衣袍此刻已經被鮮血浸透。

一根繩子套在孟琅的脖子上,使得他只能仰著脖子,費力地呼吸著,任由雨絲打在臉上。

一張英俊的面龐此刻也是憔悴不堪,隱隱有一道傷疤斜斜地掛在臉上。

咽了口唾沫,孟琅艱難地開口說:“魏無極,老子渴了……”

魏無極轉頭看著孟琅冷哼一聲說:“怎麼?雨不好喝嗎?”

“淡得很,不如酒好喝。”

“哼,孟公子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有閒心嘴硬?你的嘴當真比你的骨頭還硬啊!”

孟琅依然只能仰著脖子,斜眼看了魏無極一眼說:“多謝魏將軍過獎。”

見魏無極沒有反應,孟琅接著說:“魏無極,你難道不應該請我喝頓酒嗎?”

魏無極怒極反笑,問道:“為什麼?說說看。”

孟琅伸了伸脖子,讓自己的呼吸更加順暢了一些說:“因為老子救了你的命。”

“何出此言啊?”

孟琅斜眼說:“我將穆蕭蕭那傻丫頭從你手裡救出來就相當於在救你命了。”

“你可能不知道吧?穆蕭蕭與西北雪狼陳惜命的關係可是不簡單啊!如果讓陳惜命知道你抓了穆蕭蕭,老子和你打賭,他一定會來殺了你!”

魏無極冷哼:“陳惜命?你認為我會怕他?他若是來了,我便扒了他一身雪狼皮!”

孟琅不屑道:“別被人家拔了鷹毛才好。”

“我早就想會會他了!”魏無極惡狠狠地道。

孟琅咳嗽了一聲說:“別怪我打擊你,你不是陳惜命的對手!”

“不試試怎麼知道?”魏無極冷笑。

孟琅扭過頭望向天空說:“好奇心會害死你的。”

就在這時,遠處的琴樂城牆之上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喊聲:“孟琅——”

孟琅仰著脖子,看不清前方,但是從聲音已經判斷出那就是穆蕭蕭。

用盡了力氣,孟琅仰天大吼了一聲:“為夫在此!”

城牆之上,穆威花戩,吳事非,公羊雄盡皆到場。

而穆蕭蕭在聽到孟琅那熟悉的渾話後,則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雙手用力扣著城牆上的石頭,眼眶之中淚水不斷打轉。

終於穆蕭蕭再也忍不住,扶著城牆,扯著嗓子喊道:“孟琅,你個混蛋!”

身旁穆威皺眉道:“蕭蕭,這是兩軍陣前,女孩子家家像什麼樣子?”

而孟琅在聽到穆蕭蕭的罵聲的時候竟然笑了出來,甚至笑得很開心。

魏無極端坐在馬上,冷笑道:“孟公子,看來你的苦心白費了,你捨命救的姑娘對你好像不太友好啊。”

孟琅則是輕嘆一聲說:“魏無極,你懂個屁啊!一看你就是個老光棍,是不是長這麼大還沒碰過女人啊?”

魏無極怒哼一聲說:“這就不牢孟公子費心了。”

孟琅則死皮賴臉地笑著說:“沒事,不懂我教你啊!這所謂打是親罵是愛,愛到深處用腳踹!以後你要是找了媳婦……”

魏無極接話:“我怕我這一腳太重,把自己又踹成孤家寡人。”

孟琅聞言便是一愣,不可置信地驚道:“沒發現啊魏無極,你還挺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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