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穆蕭蕭驚訝地抬起頭看著陳惜命，然後噘了噘嘴問：“二叔，那你不會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了吧？”

陳惜命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笑著敲了穆蕭蕭的腦門一下說：“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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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蕭蕭捂著自己的腦袋說：“那可說不準，你長得不賴，功夫又好，難保不會有人看上你。”

陳惜命苦笑道：“若是有人能看上我，那在我認識你之前的那十七個年頭裡早就有人看上了。”

穆蕭蕭哼了一聲說：“可是鶴一白怎麼解釋啊？”

陳惜命挑著眉毛看著穆蕭蕭，片刻後說：“要不然我現在去殺了她？”

“啊？”穆蕭蕭也是滿臉錯愕，然後問道：“你不是認真的吧？”

“當然不是。”陳惜命輕笑。

穆蕭蕭氣得捶了陳惜命一下。

陳惜命嘆息道：“說起來這個鶴一白還真讓我頭疼，她太執著了，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穆蕭蕭道：“能不執著嗎？她可不是一般人。”

陳惜命立刻噤聲說：“蕭蕭，關於鶴一白的身份千萬不能說出去，要不然她沒辦法活著離開這裡的。”

穆蕭蕭笑著問：“你心疼啊？”

陳惜命輕笑一聲，然後十分認真地說：“你還記得飛蝴嗎？鶴一白是……”

說到這裡陳惜命將嘴貼近了穆蕭蕭的耳朵。

穆蕭蕭臉色大變，驚問道：“這……這怎麼可能呢？”

陳惜命嘆息道：“我也不信啊，鶴一白親口和我說的，我聽到之後比你還震驚。”

穆蕭蕭沉吟了片刻後說：“那就一定要替鶴一白保密，這件事會驚動天下的，若是利用得好，芸芸眾生的悠悠眾口會淹死秦國。”

陳惜命臉色微微一沉，但還是點了點頭。

穆蕭蕭展顏一笑說：“二叔你放心吧，蕭蕭不會那麼做的，我們不也受困於那些口誅筆伐嗎。”

陳惜命輕吻穆蕭蕭的額頭。

穆蕭蕭推開了陳惜命問道：“好了，你到底要告訴我什麼事？就是鶴一白的事？”

陳惜命搖頭說：“剛剛提到南海古樓，你還記得那古樓外的仙山之上有一座小樓嗎？”

穆蕭蕭回憶了一下點頭說：“記得，你們說過，那裡有一座小樓，上面寫著潤華年是不是？”

當時穆蕭蕭並沒有上去，所以不知道具體的樣子。

陳惜命點頭說：“沒錯，當時秦軻和秦宸以為那是神仙的洞府，他們一心求取仙丹，所以在外面跪了很久，可偏偏就是進不去。”

穆蕭蕭點頭說：“嗯，二叔你不是進去了？”

陳惜命點頭，然後嘆息道：“當時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只有我能進去，如今看來可能是因為我曾經也是古樓中人的緣故吧。”

穆蕭蕭也點了點頭。

陳惜命忽然問道：“你就不想知道裡面有什麼嗎？”

穆蕭蕭笑道：“要是能說你早就告訴我了，裡面怕是有勾魂的仙女吧？”

穆蕭蕭臉上帶著笑，可是她卻發現陳惜命的臉色很嚴肅地看著她。

“怎麼了二叔？”

陳惜命猶豫了一下點頭說：“裡面就是有勾魂的仙女。”

“啊？”穆蕭蕭滿臉驚訝。

陳惜命回憶道：“那間小樓是華年皇帝的書房，裡面擺滿了書畫，還有一座雕塑，兩千過去了，一切都和新的一樣，不染一絲塵埃。”

陳惜命接著說：“在小樓中間有一塊巨大的水晶，上面畫著一個奔月的仙女，與山中古樓底部的琉璃井對著。”

穆蕭蕭點頭，這些她知道。

陳惜命嘆息一聲說：“而那座雕像，和那些掛著的畫上人，都與水晶上的奔月仙女一模一樣。”

穆蕭蕭漸漸皺起了眉頭。

陳惜命停頓了一下，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蕭蕭，你相信輪迴嗎？”

穆蕭蕭一愣，隨後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原來是不信的，可是明月皇后不是就重生了嗎。”

陳惜命嘆道：“蕭蕭，其實我一直瞞著你，那畫上的人……”

陳惜命深深地注視著穆蕭蕭，穆蕭蕭立刻明白了過來，猛地站起身滿臉驚駭。

陳惜命點頭道：“是你。”

“我？怎麼可能呢？”穆蕭蕭嚇得退後了一步。

陳惜命也起身說：“所以我問你信不信輪迴？在荒神冢中也有你的畫像，一切似乎都是被人安排好的一樣，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穆蕭蕭愣在原地不知所錯，眼珠不斷轉動，最後指著自己不可置信地問道：“二叔……你……你說我是明月皇后轉世？”

陳惜命沒有點頭也沒有否定，而是說：“華年皇帝書房裡的姑娘不可能是別人，一定是明月皇后，但也許你們只是長得一樣。”

穆蕭蕭顫抖著問：“可是……可是為什麼開啟荒神冢的是我？為什麼讀懂明月皇后遺書的是我？為什麼我會遇見二叔你？”

陳惜命猶豫了一下又道：“我進去的時候，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和你的聲音一模一樣。”

穆蕭蕭緊緊咬著嘴唇，這一切對她太過駭人聽聞。

“她說了什麼？”

陳惜命道：“她問我，你回來啦？”

你回來啦？就像是一個妻子將做好的飯菜熱了又熱，等待著晚歸的夫君。

“還有呢？”穆蕭蕭急著問道。

陳惜命搖頭說：“沒了。”

穆蕭蕭問道：“二叔你為什麼沒有早點和我說？”

陳惜命嘆息道：“說了徒增煩憂罷了，我不想讓你那麼早就知道，我們其實都活在一千年前那些人的安排下。”

穆蕭蕭咬著嘴唇，猛地抬起頭問道：“那二叔你是……”

陳惜命搖頭苦笑道：“我也以為我是華年，可惜啊，上次在鬼市的時候不是證明了我不是嗎？”

“也許他們錯了呢？”穆蕭蕭急著問。

陳惜命卻是展顏一笑，然後說：“我們是誰的今生，誰又是我們的前世還重要嗎？”

穆蕭蕭愣愣地看著陳惜命。

陳惜命走上前撫摸著穆蕭蕭的秀髮說：“蕭蕭，不管我本該是誰？不論你前世是誰？如今只有陳惜命與穆蕭蕭。”

“陳惜命就算是華年，他這輩子愛著的也不再是明月皇后，而是穆蕭蕭。”

穆蕭蕭緊緊盯著陳惜命的眼睛，用力點頭說：“嗯！穆蕭蕭就算是明月皇后，她這輩子愛著的也不再是華年，而是陳惜命。”

陳惜命緊緊摟住穆蕭蕭，良久之後忽然道：“蕭蕭，等戰事結束了，我們就結婚吧？”

這一次穆蕭蕭沒有一絲慌亂，而是用力點頭道：“好，我們就結婚。”

在這個時代裡，女孩子家十六歲的時候按說就可以結婚生子了，穆威當初也是決定在穆蕭蕭十七歲那一年將她嫁給了孟琅。

可是後來物是人非，沒等穆蕭蕭走過十七歲那一年，世界便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今屈指算來，穆蕭蕭已經二十有五了。

尋常人家孩子已經差不多進了私塾了。

經歷了這麼多，穆蕭蕭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在昊京城胡作非為地小女孩了，而陳惜命也不再是那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麵將軍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合情又合理，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一般。

只是不知道這個戰事要打多久。

兩人回去的時候正好趕上吃晚飯，在一眾各國高層有些曖昧的眼神注視下，陳惜命坦然地吃著飯，穆蕭蕭卻始終俏臉通紅啊。

有些事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跳進攬月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