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壁水貐的身體已經斷成了兩截，就被扔在了雪影屍體的身邊。
“姑娘，算是給你的馬報仇了吧。”
說話的人是一個手握長劍的男子，此人陳惜命認得，正是南海古樓中當初的六長老，飛蝴！
穆蕭蕭向著飛蝴深深鞠躬道：“多謝前輩。”
飛蝴趕緊一步讓開說：“姑娘使不得。”
陳惜命忍不住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是……”說這話陳惜命向著遠處望了望。
飛蝴搖了搖頭說：“放心吧，她沒有來。”
陳惜命“哦”了一聲，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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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蝴淡淡一笑說：“不過主上，她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陳惜命深深皺眉問道：“你沒攔著她點？”
飛蝴笑道：“主上該知道的，她從小性子就烈，誰能攔得住呢？”
一旁的鬼醫忽然開口問道：“敢問這位道友如何稱呼，又在哪裡修行啊？”
飛蝴看了鬼醫一眼，然後淡淡地道：“不足掛齒。”
“嘿，這話說的……”鬼醫還想說什麼，卻被穆蕭蕭拉住了。
鬼醫看了穆蕭蕭一眼，最後只好作罷，但還是說了一句：“壁水貐好歹是天極山二十八星宿之一，這麼死了天極山不會善罷甘休的。”
飛蝴瞥了鬼醫一眼說：“你殺的。”
“我靠——”鬼醫險些就跳起來。
有了幾人剛剛天地色變的大戰，那些秦軍也暫時沒有追上來，陳惜命等人帶著秦軍抓住的俘虜回了城中。
天邊已經亮起了一抹魚肚白。
穆蕭蕭淚眼朦朧地站在一座新墳之前，那是雪影的墳。
身後是三千雪狼衛也都表情肅穆，戰馬不是坐騎，是戰友，是袍澤。
陳惜命摟著穆蕭蕭的肩膀說：“雪影是好樣的，我欠他一命。”
穆蕭蕭抿了抿嘴唇說：“很抱歉沒有將他帶回草原，不知道墨雲馬群看到我自己回去，會不會怪我弄丟了他們的王。”
陳惜命微微蹙眉，最後也只能嘆息一聲。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已經到了中午。
鬼醫摸著自己的肚子喊道：“姓秦那小子，你們家中午不供飯嗎？”
秦軻一臉尷尬，問道：“前輩想吃點什麼？”
“王八，南海裡的大王八！”說完又故意看了一眼飛蝴。
飛蝴臉色平靜，品著手裡的茶說：“若你覺得你打得過那只巨鰲，你吃它我沒意見。”
鬼醫驚道：“你真的是從南海來的。”
飛蝴笑而不語。
金陽已經離去，他沒有繼續留在南陳，而是與陳惜命和穆蕭蕭告別後回了東宮。
忽然，陳惜命隨著穆蕭蕭走了進來。
秦軻立刻迎上去問道：“蕭蕭，怎麼樣？”
穆蕭蕭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和我想得一樣，那些不是人。”
秦軻驚道：“不是人？難道真的是從地獄招來的鬼不成？”
穆蕭蕭嘆息一聲說：“差不多吧，與其說是鬼，不如說是一群行屍走肉更準確一些。”
鬼醫也看向了穆蕭蕭，問道：“中蠱毒了？”
穆蕭蕭搖頭說：“不是師師父想得那樣，師父可還記得多年前西疆有一本毒經，後來西疆後裔消失之後在，這本毒經也隨著消失不見了。”
鬼醫眼珠微動，立刻就想到了什麼，驚道：“西疆毒經，趕屍鈴嗎？”
穆蕭蕭點頭道：“沒錯，這些和我們戰鬥的秦軍中，有很多人實際上是中了趕屍鈴多年的行屍走肉，他們如今根本就不是純粹的人。”
“又或許這些人根本就是已經死去多年了。”
趕屍鈴，曾經在荒原的時候蒙根用過一次，據說是駿馬王庭的默笛給的，但是後來再找到默笛之後，卻忘了詢問這趕屍鈴的事。
中了趕屍鈴的人，時間久了就會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但是在歷代古籍的記載中，這趕屍鈴除了上一次出現在荒原之外，唯一的一次記載實際上是出現在秦國皇宮的。
那一次記載諱莫如深，只不過寥寥幾筆野史。
如今看來似乎坐實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軻捏著手中的摺扇，皺眉說：“或許我父親知道一些關於這趕屍鈴的秘聞，難道秦國內部一直在秘密用這趕屍鈴培植死侍？”
穆蕭蕭道：“過程已經不重要了，事實擺在面前，如今和我們的將士作戰的，有大部分都是死人！”
陳惜命點頭說：“這樣一來一切就都解釋得清了，秦國不可能養著兩百萬雄兵，那麼這些兵馬便是歷朝歷代積累下來的死侍，或者說是死人！”
穆蕭蕭也點頭說：“二叔抓回來的那個鬼兵我看了一些，從皮膚和牙齒判斷，他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秦軻砰得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秦家這些混賬，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簡直禽獸不如，人說死者為大，入土為安，他們連死人都不放過嗎？”
“那些靈魂該如何安息呢？”
穆蕭蕭忽然問道：“秦大哥真相信這世界上有靈魂嗎？”
“有的！”
回答的是三個聲音，陳惜命，鬼醫，飛蝴，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極為堅定地回答道。
隨後三人對視一眼，眼中各懷心事。
穆蕭蕭挑了挑眉毛，沒有再繼續關於靈魂的話題，而是向著鬼醫問道：“師父，這趕屍鈴的毒我雖然能解，但是此刻這些人已經中毒很多年了，不知……”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鬼醫已經擺手說道：“別想了，解不了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鬼醫。
鬼醫一副吊兒郎當地模樣說：“這所謂趕屍鈴，乃是西疆毒經中最惡毒幾種劇毒之一，中毒之人一旦超過一定時間不解毒，就會淪為行屍走肉，也就死了。”
“死人你怎麼救啊？”
“你們真以為這天底下有生死人肉白骨的一萬年老人參啊？”
飛蝴忽然插嘴道：“有的。”
鬼醫一滯，然後無奈道：“好，就算有，你有多少？救得了一個兩個，救得了兩百萬人？你們南海這麼富裕嗎？地主老爺啊？”
穆蕭蕭卻忽然道：“為什麼要救啊？我們沒想救那些人，反正都已經死了，我的意思是要讓趕屍鈴失效，讓那些人徹底變成不會動的屍體。”
鬼醫陷入了沉思，片刻後看著穆蕭蕭點頭說：“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什麼辦法？”穆蕭蕭滿臉驚喜。
鬼醫眼含深意地說：“讓他們覺得自己死了。”
“啊？”屋子裡的所有人都是一臉茫然。
鬼醫咳嗽了一聲，然後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說：“讓本大仙給你們說說吧，唉，到頭來還得本大仙給爾等指點迷津啊，這就叫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快說！”陳惜命有些不耐煩地冷聲道。
“誒，好嘞。”鬼醫似乎還是很懼怕陳惜命。
鬼醫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說：“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這趕屍鈴雖然霸道詭異，但是那畢竟是一群行屍走肉，你們想想他們怎麼就那麼聽話呢？”
穆蕭蕭眼中一亮說：“鈴鐺！”
鬼醫滿意地點頭說：“還是我徒弟聰明。”
“天地有道，趕屍鈴做不了那逆天之事，必然有其致命弱點，所有中了趕屍鈴的人都需要一個手執鈴鐺的人給他們下達命令！”
“趕屍鈴這種毒來源於當年西疆的一種特殊職業，趕屍道人！趕屍道人手中的鈴鐺既是趕屍的關鍵，也是命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