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駱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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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羊國未來女皇的大婚已經落幕,這場婚禮震驚了整個天下,差一點便改變了整個樂羊國。

婚禮結束後,各地使者陸續離開。

東宮國是第一批離開的,隨後一起匆匆離去的還有草原上的駿馬王庭與雄鷹王庭。

春雪身份敏感,無法久留在天樂城,所以終究是沒有等到再見陳惜命一面。

天下第一劍客鶴一白自然也隨著離去。

花崆與秦軻同樣身份特殊,不便久留,也在穆蕭蕭回到天樂城之前離去了。

如今整個天樂城中,就只有金狼王庭的人還沒有離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穆蕭蕭的臉上,揉了揉眼睛穆蕭蕭緩緩起身。

自打來到天樂城她便沒有睡過一個懶覺。

今天便是在天樂城的最後一天了,也是極為特殊的一天。

與樂羊璟約定的大多事都已經在昨日做完了,今天只剩下最後一件極為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今天對於整個天樂城的百姓,甚至是整個樂羊百姓都是極為特殊的。

因為今天要死很多人。

很多曾經高高在上的達官顯貴,今天都會被當眾處死。

因為這些人都曾是永樂王的黨羽,無論他們是否參與過當日的兵變,這謀反的罪名總是逃不脫的。

天牢之中今天的血腥味很淡,不似往日那般。

因為那些經年累月的血腥味今早都被飯菜的香氣掩蓋住了。

今天的早餐格外豐盛,因為這是很多人的最後一頓飯了。

樂羊璟還算人道,她昨夜特意安排往事樓做了很多天樂城的名菜,這些菜都是往事樓的招牌。

往事樓中憶往事,希望這些曾經光鮮的大人物能夠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回想自己包裹著虛假璀璨的一生。

天牢的最深處,有兩間極為特殊的牢房。

本來是有三間的,但是有一間牢房在前不久被大火燒成了過往。

另外的兩間牢房裡關著的都是極為特殊的人,也都是今天會被處死的人。

樂羊皇帝樂羊笙越發蒼老了,原本還算烏黑的頭髮似乎在幾日之間已經變得花白了。

此刻他正站在最後一間牢房的門口。

門開,裡面是一個被鐵索緊緊鎖著的老人,一個看似風燭殘年的老人。

但就是這樣一個老人,那雙眸子卻如同夜空冷星一般攝人。

牢頭緊緊跟在樂羊笙身邊,生怕裡面的老者突然暴起傷了皇帝,若真是那般,那今日刑場便又多了他一個腦袋。

“鑰匙留下,你退下吧。”樂羊笙的聲音淡淡地響起。

“陛下!”

樂羊笙揮手打斷牢頭的話,然後沉聲道:“他若是想殺我,我活不到現在。”

“你若是聽了不該聽的……”

樂羊欲言又止。

牢頭神情大變,猶豫了一下,還是交出鑰匙躬身退了出去。

樂羊笙回身關上了牢房的鐵門,然後一步步走到老人身邊。

親自用手將老者身上的鐵索開啟。

譁啦一聲,鐵索落地,老者沙啞的聲音響起:“老朽多謝陛下。”

樂羊笙嘆息一聲道:“駱叔叔,您受苦了。”

這個被樂羊笙稱呼為駱叔叔的人正是幾天前的樂羊皇宮第一高手,駱八荒!

駱八荒年輕的時候曾經是樂羊笙父親的御前護衛,後來因為一次事故,為了保護老皇帝而成了太監。

後來便一直守護在樂羊笙身邊,保護樂羊笙的周全。

駱八荒滿是皺紋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然後道:“既然你稱呼我一聲叔叔,我便不客氣了。”

樂羊笙點頭道:“應該的,這些年多謝駱叔叔捨身保護。”說著就那麼坐在了駱八荒身邊。

駱八荒嘆息一聲,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然後轉頭看著樂羊笙說:“笙兒,記得當初你還是個娃娃,一轉眼都已經長這麼大了。”

樂羊笙也點頭道:“誰曾經還不是個娃娃呢?小時候笙兒調皮,讓叔叔費心了。”

駱八荒輕輕搖了搖頭說:“沒關係,我喜歡孩子……”

樂羊笙心裡咯噔一下,駱八荒喜歡孩子,但是他這輩子都沒有子嗣。

氣氛一下變得沉重了起來,駱八荒率先開口問道:“笙兒,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反嗎?”

“笙兒願聞其詳。”

駱八荒嘆息一聲說:“其實,我早該殺了你的,在幾十年前,璟兒剛剛降生的時候,我便該殺了你的。”

“還是璟兒救了你。”

“為什麼?”樂羊笙滿眼不解。

駱八荒呵呵一笑,沒有回答樂羊笙的話,而是看向了牢房門口。

那裡放著一個托盤,盤子上有一個精美的酒壺,酒壺旁放著一個同樣精美的酒杯。

這是牢頭走的時候放下的,是樂羊笙帶來的。

“笙兒,我有些口渴,這些事說來話長,先喝些酒再說好嗎?”駱八荒眼中盡是淡然。

樂羊笙的目光卻是劇烈地顫動了兩下,然後輕聲道:“好,我去給叔叔拿。”

說著起身過去將那酒壺酒杯拿了過來。

樂羊笙的手有些顫抖,酒壺甚至都有些拿不穩。

駱八荒緩緩從樂羊笙手裡接過酒壺,然後笑道:“抖什麼,還記得你即位第一天我和你說了什麼嗎?”

樂羊笙深吸了一口氣說:“記得,叔叔說,為人君者,不為刀俎即為魚肉。”

駱八荒點頭道:“很好,你還記得,你啊,太善良,不適合做君主。”

“我記得我曾經向你父親說過此事,無奈你父親只有你一個兒子,這些年也苦了你了。”

駱八荒說完話竟然直接將酒壺裡的酒一飲而盡,暢快地喊道:“好酒!”

樂羊笙也笑道:“是從父皇的藏品裡取的,是陳年老酒,我記得父皇說您最喜歡這酒。”

駱八荒防下酒壺說:“有心了,坐。”說著拍了拍自己的床邊。

樂羊笙就像一個孩子一般坐在駱八荒身邊。

“那一年我剛剛有了心愛的姑娘,正準備等著大雪停了就結婚,對我來說,那份感情來之不易。”

樂羊笙聞言驚奇,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駱八荒年輕的時候還有心愛的姑娘。

他只知道駱八荒一生孤苦。

駱八荒看到了樂羊笙的目光,笑道:“誰還沒年輕過呢?”

然後接著講道:“我這一輩子只喜歡過她一個姑娘,也只愛過她一個姑娘。”

“可惜可嘆的是,那一年的冬天格外漫長,漫長到我在病床上不知昏曉。”

樂羊笙心中再次一顫,駱八荒在病床呆的最久的一次,便是那次身體受創。

“那一年冬天,你父親外出遇襲,我為了保護你父親替他擋了一劍,雖然也殺死了敵人,但是卻再也做不成男人了。”

“我從那以後變成了一個可笑的太監。”

駱八荒在說這些的時候,目光很淡然,似乎講述的不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一般。

“從昏迷中醒來,我心如死灰……”

“我該怎麼面對我心愛的姑娘?我本來就比她年長,與我相愛她父母本就有些不同意,尤其我是個樂羊人。”

樂羊笙眉頭輕挑,難道那女子是其他國家的人。

駱八荒的聲音再次響起:“她是我在國宴上認識的,她是個陳國人,是陳國當時皇帝的親侄女,是一位王爺的女兒。”

“什麼?”就連一向處變不驚的樂羊笙也是忍不住驚呼出聲。

駱八荒點頭回憶道:“她父母是不同意我們的婚事的,但是我們真的很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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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父母在她以死相迫下沒辦法,最後點頭同意,但是卻提出了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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