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飄向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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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二叔他還會回來嗎?”

“也許死了吧!”

穆蕭蕭猛然回過頭,瞪著眼睛神色不善地看著一旁懶洋洋的孟琅。

孟琅打了一個呵欠,說:“姑奶奶,你當著你未婚夫的面唸叨著別的男人,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別瞎說,我們的婚約不算數的!”

穆蕭蕭噘著那張秀氣的櫻桃小口。

“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少爺我也沒有辦法。”孟琅說著攤了攤手。

“呸,臭美!”

夕陽西下,落日晃得人看不清前方的景色。

自陳惜命離開已經有十天了。

這十天裡穆蕭蕭隨著金狼王賞遍了草原的廣闊景色。

值得一提的是,被穆蕭蕭救醒的王妃阿月對穆蕭蕭格外親切。

這使得從小缺失母愛的穆蕭蕭十分感動,也十分依戀。

金狼王妃甚至一度開玩笑說要收穆蕭蕭作為義女,但是礙於穆蕭蕭的身份,也只能是開開玩笑罷了。

“你等你二叔,到了飯點了少爺要去喝酒了。”

孟琅說完話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雜草,搖著竹落雨送他的美人摺扇向金狼王帳走去。

“少喝點酒,小心傷口……”

“好嘞姑奶奶!”

穆蕭蕭搖頭笑了笑,轉過身從懷裡取出了一支金釵,釵身鳳紋環繞,十分的精美。

只是那釵首之上空出了一塊位置,顯得有些突兀。

將金釵舉到眼前,緩緩伸向遠方,看起來就彷彿落日鑲嵌在了釵頂一般。

“二叔,你真會回來嗎?”

遠處一聲駿馬的長嘶劃破草原。

穆蕭蕭頓時神色一震,整個人猛然從山崗上站了起來,用盡全力地望著落日的方向,手裡緊緊攥著那沒了珠子的金釵。

但是落日餘暉遮住了人的視線,什麼也看不清。

穆蕭蕭望了許久,最後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就在她準備轉身走下山崗的時候,落日之中卻衝出了一道人影。

“穆蕭蕭!”

穆蕭蕭猛得回眸望去。

一襲白衣,一匹白馬,一柄長劍,一個翩翩美少年。

半面桃花遮冷顏。

“二……二叔!”

穆蕭蕭激動地向著來人衝去。

馬蹄聲急,白馬轉眼已經來到穆蕭蕭身側,馬上人俯身伸手。

穆蕭蕭只覺得天地一陣旋轉,她便已經被人攬著腰抱上了馬背。

來人正是陳惜命,褪去了銀甲,換上了白衣,卻仍如一個少年人。

……

幾人沒有在金狼王庭多做停留,第二日一早便策馬北去。

臨走之時,金狼王送了足夠的乾糧和毛皮大衣。

草原氣候變化快,今早秋蟲鳴,明日或許便會雪花飛。

況且越往北行,天氣越發寒冷,多帶些保暖的衣服總是好的。

五人又在草原行進了數日才來到了草原的邊緣。

隨著漸漸深入北方,一望無際的草海已經逐漸消失,一片片荒涼的枯草地映入眼簾。

竹落雨與孟琅正在一處避風的大石頭後面費力地生著火,第五臨舒則在一旁清洗著幾株不知名稱的野菜。

陳惜命挽著褲腿,赤裸著雙足站在冰涼的河水之中,手中握著他那杆銀槍,死死地注視著湍急的河流。

穆蕭蕭則小心翼翼地蹲在岸邊看著。

“二叔,魚!”穆蕭蕭指著河水中激動地大喊了一聲。

水中的魚被穆蕭蕭的喊聲驚動,魚尾猛拍已經躥了出去。

穆蕭蕭一下捂住自己的嘴,眼神中醞釀著委屈,準備迎接陳惜命的嫌棄。

可是陳惜命卻猛然向遠處甩出了手中的長槍!

釘——

長槍死死地扎在河水之中,槍桿兀自嗡鳴。

陳惜命挪到槍邊,用力拔出長槍,槍尖之上正穿著一條肥美的大魚。

晃了晃手中的魚,陳惜命對著穆蕭蕭得意地笑了笑。

穆蕭蕭就像一個開心的孩子一般對著陳惜命豎了一個大拇指,笑道:“二叔,你好厲害啊,你……”

哪知道話沒說完便被陳惜命打斷:“今晚你只能喝湯,算是對你的懲罰。”

“不要吧,二叔,會瘦的!”

穆蕭蕭自己都沒發現,她竟然無意地撒起嬌來。

看著穆蕭蕭那一副小女兒家的樣子,陳惜命忍不住愣了愣。

咳嗽了一下,陳惜命緩解尷尬道:“想吃就自己收拾吧。”

說著將魚拋向了穆蕭蕭所站的岸邊。

看著那還尚未死絕的大魚,看著那翻飛的鱗片,穆蕭蕭的臉漸漸苦了下來,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對陳惜命說:“二叔,害怕。”

“吃的時候你怎麼不害怕?”

幾分鐘後,穆蕭蕭蹲在河水邊,春蔥般的手指在水中激起了一朵朵水花。

旁邊陳惜命手裡握著匕首收拾著那條大魚。

“北方水涼,注意些,別傷了身子。”

陳惜命的話輕飄飄地傳進穆蕭蕭的耳朵。

“心疼我啊?”穆蕭蕭故意調笑道。

陳惜命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面無表情地盯著穆蕭蕭,看得穆蕭蕭渾身不自在。

乾笑了一聲,穆蕭蕭才道:“開玩笑,嘻嘻。”

陳惜命無話,而是點了點頭,不知是何意思。

穆蕭蕭故意向著陳惜命身邊湊了湊問:“二叔,你為什麼一定要跟著我去找明月花啊?”

陳惜命沒有抬頭,而是淡淡地說:“沒有我,你連草原都出不了。”

“可是這一路來並沒有遇到危險啊?”

“我說了,沒有我你連草原都出不了。”

穆蕭蕭腦子不笨,自然瞬間懂得了陳惜命話裡的意思,這一路上之所以平安無事,正是因為那些剽悍的草原人知道陳惜命在幾人之中。

陳惜命忽然嘆了一聲,說道:“其實,我隨你們去找明月花還有另一個原因。”

穆蕭蕭疑惑地望著陳惜命,等待著陳惜命的下文。

片刻後,陳惜命卻輕輕吐出了幾個字:“為了春雪。”

“哦,嗯?二叔你……認識春雪姐姐?”

陳惜命點頭道:“不只是認識那麼簡單。”

穆蕭蕭臉色震驚地盯著陳惜命,問:“你不會是春雪姐的客人吧?”

陳惜命皺眉看向穆蕭蕭,毫不顧忌地用滿是水花的手指敲了穆蕭蕭腦門一下。

隨即解釋道:“其實我很早便認識她了,早到她還是個只懂得哇哇大哭的孩子的時候。”

“她其實本應該姓陳的。”

穆蕭蕭猛得站起了身,驚呼道:“姓陳?她不會是你女兒吧?”

陳惜命看向穆蕭蕭的眼神中充滿了嫌棄,穆蕭蕭轉而反應過來。

春雪今年二十一歲,而陳惜命只有十七年的記憶,若是有個女兒當真是奇談了。

嘻嘻笑了兩聲,穆蕭蕭又蹲了下來說:“二叔你繼續。”

緊接著陳惜命說出了一段震驚的往事。

“春雪其實是陳國人。當年陳國亡國,戰事使得無數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我遇到春雪的時候她不過四歲,家裡人卻都已經死在了那場滅國之戰中了。”

“後來我收留了春雪,但我那時居無定所整日征戰,因此便將春雪留在了一處農戶家寄養。”

穆蕭蕭震驚地捂著嘴,說道:“那春雪姐豈不是小陳陳的姐姐了。”

陳惜命不置可否,不過提起小陳陳,陳惜命眼中盡是思念。

穆蕭蕭眼珠轉了轉,突然問出了一句差點讓陳惜命咬到舌頭的話:“二叔,這十七年來你到底收養了多少孩子啊?”

陳惜命無奈地嘆息了一聲說:“只這兩個。”

“那你為什麼任由春雪姐姐去妓院啊?”

“我又不是她親爹,她做什麼自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她去了醉花澗,我反而放心一些。”

穆蕭蕭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放心?那可是妓院,要不是孟琅這幾年照顧著,春雪姐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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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惜命用樹葉包好那條收拾好的魚,說道:“就算孟琅不照顧她,我敢肯定醉花澗也沒人敢碰她。”

“為什麼?”

陳惜命笑了笑反問了一句:“你知道醉花澗的老闆是誰嗎?”

“誰啊?不會是你吧?”

陳惜命卻再次丟擲了一個重磅秘密。

“是你那位丰神如玉的二哥,秦非玉。”

……

夜間,寒風驟起。

那種冷不是如刀割面的冷,而是一點點沁進皮膚血肉中的冷。

幾人都捲縮在帳篷中,只有陳惜命還坐在帳篷外守著那一堆篝火。

此時此刻,穆蕭蕭真的是打從心裡感激金狼王臨分別時贈送的那幾套毛皮大衣。

整個人縮在厚實的羊毛內,穆蕭蕭還在想著秦非玉的事。

醉花澗竟然是秦非玉開的?

當朝二皇子,位高權重的玉王,他為什麼要去開妓院呢?

帳篷外,陳惜命一邊飲著從草原帶來的烈酒,一邊望著火上的鍋。

“蕭蕭,睡了嗎?”

穆蕭蕭的帳篷外傳來了陳惜命的聲音。

“還沒,太冷了睡不著。”

突然,帳篷簾被人掀開了一道縫隙,一碗冒著熱氣的魚湯遞了進來。

穆蕭蕭驚喜莫名,一下翻身坐了起來,接過魚湯裹著毛皮大衣問:“二叔,怎麼還有魚湯啊?”

“怕你晚上會冷,留了一些暖暖身子吧。”

穆蕭蕭滿眼的感動,捧著手裡的魚湯說不出的幸福。

一旁的第五臨舒也是看得面露微笑。

又一碗魚湯遞了進來。

“給那藍眼睛的小丫頭吧。”

臨舒微微一愣,她沒想到陳惜命會給她也準備一碗魚湯,這一路上陳惜命可是都對臨舒有些不冷不淡。

臨舒眼中晶瑩閃動,接過魚湯對著帳篷外點了點頭,也不管陳惜命是否看得見。

陳惜命再次回到篝火邊,一邊飲著酒一邊望著滿天的繁星。

天空玉盤高懸,金蟾桂樹隱約可見。

忽然,陳惜命眼神驟然一變,緩緩站起身向周圍看去。

不遠處山崗之上幾對綠色的詭異光芒閃爍,仿若是某種特殊的星辰墜落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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