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風起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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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留城的夜晚和風習習,只是這風吹得卻有些突兀。

突兀到讓北來的人亂了心絃……

陳留王府的晚宴並沒有繼續太久,穆蕭蕭以要幫著老王爺治療為由提前離開了酒宴。

那種氛圍她實在是呆不慣,那一聲聲恭賀王妃讓穆蕭蕭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走在陳留王府的花園中,穆蕭蕭仰頭看著空中的明月,亦如過去的每一天一樣皎潔。

月中有著一小片陰影,老人們常說那是傳說中的廣寒宮,宮裡住著天上地下最美的仙子,徹夜撫摸著玉兔,宮外站著四海八荒最痴情的神將,整日劈砍著桂樹。

突然就在這時西北風起,吹來了一小片烏雲,將那如玉的明月遮擋住了半邊。

穆蕭蕭緊了緊衣服嘆道:“風自西北來,不知什麼意思?”

一個爽朗的聲音在穆蕭蕭身後響起。

“還能什麼意思呢?西北風唄。”

穆蕭蕭回頭看去,發現來人正是秦軻,秦軻脫下自己的長衫外套親手披在穆蕭蕭的身上說:“晚上風涼,多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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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蕭蕭也不推辭,欣然接受。

秦軻也抬眼望了望那被烏雲遮住的明月,不由得疑惑道:“說來奇怪,這陳留城按說離南海較近,每年大多刮東南風,這西北風還真是少見的很。”

穆蕭蕭緊了緊衣服看著秦軻問:“秦大哥,你怎麼出來了,不用留下來陪客人嗎?”

“還叫我秦大哥嗎?”秦軻眼神灼灼地盯著穆蕭蕭問。

穆蕭蕭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笑了一聲低下了頭。

秦軻不以為意,突然問道:“蕭蕭,十日後我們結婚後便要相守一輩子了,你可想好了?”

穆蕭蕭疑惑地看向秦軻反問:“秦大哥什麼意思?”

秦軻輕笑搖頭說:“沒什麼意思,只是隨便問問,畢竟對於成婚這件事我也沒有經驗。”

穆蕭蕭只是淺淺一笑。

秦軻伸了個懶腰,十分愜意地道:“其實你知道嗎蕭蕭,我最討厭的就是剛剛那種紛擾的場面,這自小喜靜不喜鬧。”

“但是沒辦法,誰讓我是王爺的兒子呢?在裡面陪著那些只會趨炎附勢的人真的沒有陪著你重要。”

穆蕭蕭看向秦軻笑道:“秦大哥你越來越會哄女孩子了。”

秦軻也笑了笑說:“本來還有一個真性情的人在,可惜陳將軍早早便離了席了。”

穆蕭蕭聽到秦軻提到陳惜命,不由得皺起了秀眉,想到之前陳惜命打了秦軻表姐的事,穆蕭蕭趕緊道:“秦大哥你別生氣,我二叔就那個脾氣,你也知道的。”

“有機會我一定親自替二叔向瑤瑤姐道歉。”

秦軻搖頭道:“道歉就不必了,畢竟確實是我表姐不對在先,陳將軍的脾氣我也不是第一天體驗了,只打了表姐一個耳光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穆蕭蕭輕笑。

秦軻卻突然道:“蕭蕭,你似乎很瞭解陳將軍啊?”

穆蕭蕭聞言一愣,這話一語雙關。

穆蕭蕭沉默了片刻後看著秦軻笑道:“自然瞭解啊,我是他侄女啊。”

兩人對視良久,秦軻灑然一笑,他已經從穆蕭蕭的回答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就在這時,西北風再起,將一簇粉紅色的花吹落,正吹到了穆蕭蕭的臉頰。

粉色的花自臉頰滑落,落在穆蕭蕭的懷中。

“這是什麼花?好像桃花啊!”穆蕭蕭疑惑,只是這個時節桃花早該化作落紅了。

秦軻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說:“這就是桃花。此種桃花是我特意差人從南海一座孤島上移植而來。”

“南地暖和,此桃花四季常開,還有兩個奇怪的名字,最古老的花匠將這種桃花稱為無始無終,也叫至死方休。”

“桃花自花開之時一直到花枯要經歷一個極為漫長的時間,有花無果,所以才無始無終,當年我一共移植而來十株,卻只有這一株活著……”

秦軻後面的話穆蕭蕭似乎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她怔怔地看著手裡的落花喃喃自語:“是桃花嗎?桃花落了嗎?”

秦軻看著穆蕭蕭笑道:“你喜歡桃花,等我們成了婚,我一定叫人再去一趟南海,為你種上滿園不敗的桃花。”

穆蕭蕭卻失神地搖了搖頭,緩緩攤開手,任那桃花墜落而下。

“不用了,就算滿世界都開滿桃花,也終究不是那一枝了。”

穆蕭蕭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道:“原來風自西北來,就是為了吹落這一枝桃花的。”

那半面桃花灼灼終究是不再如前。

秦軻疑惑於穆蕭蕭的惜花傷花之情,他明白這裡面或許有什麼故事,只是既然穆蕭蕭沒說,他也不好過問。

每個人總有些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密,何必執迷呢?

秦軻不想穆蕭蕭一直這樣傷感下去,於是轉移話題說:“蕭蕭,我想到了一個好去處,只是不知你可願意隨我一起去。”

穆蕭蕭看向秦軻剛要說話,秦軻便提前笑著說:“別和我說什麼要急著去給我父王治病,我父王已然睡去,你不過是想找藉口逃離那個酒宴罷了。”

被點破了心事,穆蕭蕭只能搖頭苦笑。

深吸了一口氣穆蕭蕭問道:“說吧,去哪?”

秦軻眼含笑意地說:“在城北有一家小酒館,那裡雖小但是卻別有一番意境,其中有一種獨門的佳釀,名叫女兒香。”

“此酒清甜甘冽,入口綿軟,帶著一絲絲花香與若有若無的果香,甚為甜美,極受陳留城公子千金的喜愛。”

穆蕭蕭好奇心起問道:“真這麼好喝?”

秦軻點頭道:“自然好喝,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穆蕭蕭問道。

秦軻灑脫一笑說:“只不過這酒雖好,卻後勁極大,越是覺得其寡淡的酒客最後往往沉醉其中。”

“就連我們陳留城最有酒量的壯士,也只能喝上八杯。”

“記得有一次我弟弟陳澤不信邪去喝了一整壺的女兒香,結果還沒回到家便神志不清,去一家豆腐坊抱著那拉磨的毛驢說了一晚上悄悄話。”

穆蕭蕭聞言忍不住捂嘴噗嗤一笑說:“陳小將軍還有這樣的糗事?那他都和那毛驢說了什麼?”

秦軻的臉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似乎是極為不願意提起,但是看到穆蕭蕭那好奇渴望的目光,只能無奈地嘆息一聲說:“他叫了那驢一晚上軻哥哥……”

穆蕭蕭愣來片刻後忽然捂著肚子毫無形象地大笑起來,笑聲傳遍了整個花園。

秦軻看著穆蕭蕭那發自內心的歡笑,臉上也隨著露出了笑意,此刻的穆蕭蕭笑得花枝招展,就如同夜空最亮的星一般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那後來呢?”穆蕭蕭忍不住問。

“後來?”秦軻苦笑一聲說:“後來那頭驢被陳澤那小子給買了下來,就留在府中專門給王府上下磨豆腐。”

“那有機會我一定要去看看!”穆蕭蕭倒是來了興致。

秦軻點頭,然後問道:“怎麼樣?想不想去喝一杯?”

穆蕭蕭皺眉:“我酒量差得很,估計兩杯酒下肚就不省人事了。”

秦軻壞笑了一聲說:“不省人事沒關係,還有我呢?”

穆蕭蕭愣了一下然後嬌哼一聲打了秦軻一下說:“秦大哥你和誰學的這麼壞?”

“自學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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