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伽藍寺之往生清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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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徐教授念著兩句詩文,出自於陸游的《釵頭鳳》。

上山之路,徐教授便給封羽和張秀賢二人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宋高宗紹興十四年,陸游娶了舅父之女唐婉,兩人從小認識,青梅竹馬,婚後相敬如賓。

唐婉才華橫溢,與陸游感情親密,這點引得陸游母親不滿,認為唐婉會干擾到兒子仕途,最後陸母竟要逼迫唐婉與陸游離婚。

陸游沒有辦法,最後只能與唐婉離異。十年後,在一次春遊中,陸游與唐婉在紹興城南禹跡寺中邂逅,這時唐婉已嫁給了趙士程,唐婉遣人給陸游送了酒,陸游感念於從前,此時他並不知道唐婉已經嫁給了趙士程,陸游題詞一首在了沈園的壁上。

在陸游題了詞的上篇後,深情看了唐婉一眼,悵然離去。

唐婉站在原地,將陸游的題詞反覆看了幾遍,控制不住情感,失聲痛哭了起來,她回到家中題了詞的下闕。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欄,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嘗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詢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徐教授似乎很是喜歡陸游,每每說到深情之處,情緒都十分高漲。

封羽自是沒有經歷過世間情愛,對這種情之深切不所動容。

張秀賢一路聽的更是無聊,他從軍那麼些年,聽慣了的都是以一敵百的戰場故事,又或者是民間詭誕的怪異傳說,一下子給他講些情情愛愛,差點聽的張秀賢沒睡著了。

山路越走越深,直至在山上見著的寺廟屈指可數,才在深山之中見到了在山樹包圍中的伽藍寺。

伽藍寺在山路臺階的盡頭處,寺廟並不大,卻有一種古剎感,大概是因為處在深山林中修砌不便的緣故,門匾上的“伽藍寺”三字極其古舊,整個寺廟看起來很有歷史,就如傳聞中的故事那樣,伽藍寺門口真有一方青板石。

寺門是大開著的,一路爬行而至,裡邊有一位女僧正在清掃門庭,她好像是知道封羽他們三人到來,見三人進了寺門,女僧上來看了三人一眼,詢問道:“你們兩人是從太原來的麼?”

張秀賢從未見過女僧,不免好奇,盯得人家仔細看了會兒,封羽見狀回答:“是的。”

封羽磕了下張秀賢,讓他別大驚小怪,不就是個女僧麼,搞的真和個山炮一樣,來之前那山下飯館掌櫃不說了,伽藍寺是僧侶聚集之所,有男有女,不足為怪。

女僧回話說:“你倆跟我來,這位老先生請先休息片刻。”

徐教授一趟下來累的夠嗆,喘著大氣說道:“你們去吧,我就在寺中隨處看看,記些資料。”

女僧帶著封羽

和張秀賢一路去了後面的一處房間內,看來是老爹的安排沒錯,只是不知要到這地方來做什麼?

既來之則安之,即是老爹讓自己前來,定錯不了。

伽藍寺中的僧人比起大雷音山其他寺廟要少上不少,倒是見怪不怪,寺中確實是有男僧和女僧,這樣的間的寺廟世間少有,恐怕全天下找不出第二個來。

張秀賢一路上跟劉姥姥進大觀園般,瞧著一個個僧人分辨男女,要說這大雷音山是佛山情山,那這伽藍寺絕對就是山中最特殊的地方。

封羽以前曾聽聞過藏傳佛教喇嘛倉央嘉措的故事,在佛的文化中,此人所寫情詩堪稱世間一絕。

倉央嘉措才情橫溢,留下詩篇無數,最後坐化在了青海湖畔,在那個神秘的月明之夜,留下了他印記。

大概大雷音山有些許文化受倉央嘉措影響,因為大雷音山在康熙年間曾修繕過多次,正是六世班禪喇嘛倉央嘉措在世之時。

暮色中的群山,由我逐一坐穩,梵音、白雲、夢痕。靜修止,動修觀,止與觀之間,佛意綿綿,我在樹下夢遊,靈機一動,便是千年萬年。

此種心境大概便是眼前伽藍寺之所感了。

女僧帶著二人見了一位老僧,聽聞女僧進入房門後,輕喚了聲:“師傅,人到了。”才知這女僧原是老僧的徒弟。

封羽還真是頭次聽聞,和尚也有收女徒弟的,張秀賢一臉懵逼,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進了什麼地方似的。

屋子內很昏暗,明明是大晴天的上午,老僧卻非要拉起簾子,點著一盞亮與不亮沒什麼區別的黃燈,燈芯燒燎的形狀十分怪異,讓人有種幽懼之感。

女僧報完後就拉門關住離開了,封羽和張秀賢二人不知所措,聽盤地而坐的老僧講道:“你們誰是封羽?你爹封瘸子給我透過氣了。”

封羽走近了一步,恭敬的朝老僧回答:“我,我是封羽。”

老僧身上披著一件褪色了的破舊袈裟,褦襶肥寬,腦袋上長著幾毫米短的黑白髮根,老僧扭頭過來,看了眼封羽,封羽也看了眼老僧,只見老僧臉上枯癟幹皺,膚色黝黑,手裡拿著串金剛菩提,禪意深然。

“哦,你倆坐。”老僧示意讓封羽和張秀賢坐在一旁的禪墊上。

封羽實在看不出老僧這到底是要演的哪出,在伽藍寺修行的和尚,這該不會是要同封羽二人將佛經吧。

老僧盯著封羽看了片刻,臉上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比不笑起來更加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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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你爹乃是老友,你封家有後,封清算是能死得瞑目了,這個封瘸子難得還能想的起我,哼...”

封羽本想問什麼,卻被老僧打住:“瘸子跟我書信了,你們兩個小鬼還真是不怕死,狐仙墓都敢下去,若非命大,恐命喪於此。”

張秀賢在江湖打交道路子廣,基本上什麼人都有接觸,上到官員軍隊首長,下至賣菜的大媽,路邊擺攤的大爺,甚至於青樓裡的老鴇,和煙館裡的老闆,一個老和尚在他眼裡

與他人沒什麼區別。

“老和尚,既然知道是命大,那你還管我們下不下狐仙墓的,封大爺讓我們來這伽藍寺是做什麼的?該不會是聽你講經的吧?”

老僧緩言,“是個性情中人,有我當年的風範,老朽名叫鐵棍,年輕的時候,是和你們做一樣生意的手藝人。”

張秀賢沒反應過來,“鐵棍和尚?門口的那根鐵棍?”

封羽問說道:“前輩,不知您說的手藝是什麼手藝?”

鐵棍和尚指了指地下,“地下手藝,怎麼,你爹沒和你說過?”

張秀賢一聽覺著鐵棍和尚可能有些本事,便趕緊的追問:“感情您老也是同道中人?”

鐵棍和尚笑而不語。

“前輩,您和我爹是舊相識?從沒聽他說過啊。”

“這個封瘸子有事就想起我了,沒事連半個字都不提的,想當初我還曾和你爹一道出生入死過。”

“出什麼生,入什麼死了?您和我爹一起下過鬥兒?”

鐵棍和尚微微點頭,“豈止是下過,還下過很多次,那時候他腿還沒瘸,你爹那本事,可不一般吶。”

張秀賢聽著著急,“封大爺有什麼本事不一般了。”

封羽也把目光投向鐵棍和尚,以前在封家從沒人提起過封清當年的事情。

鐵棍和尚不緊不慢,在地下畫了幾個符號,像是某種法陣一般,說道:“你倆坐到我對面去,你爹讓你上伽藍寺來,其實是讓我給你唸誦一遍往生清善咒,來祛祛你二人身上的晦氣。”

“我說,前輩,什麼是往生清善咒?你的意思是我們下了趟狐仙墓,身上染了晦氣?”

封羽和張秀賢邊說邊坐到了鐵棍和尚對面,鐵棍和尚說道:“狐大仙是仙家,肯定犯衝了狐大仙,若不及早清除身上的晦氣,不出半年,你二人必定有血光之災,說不準就去下邊報道了。”

張秀賢愛命如錢,哪會想有這麼多的事兒,鐵棍和尚的一席話嚇得張秀賢乖乖坐好,聲說:“鐵棍前輩,您儘管著念,能多念幾遍是幾遍,要是口渴了,我去給您倒水去。”

鐵棍和尚一點不急,他在地下畫的法陣上的多加了幾筆,簡單說道:“往生清善咒其實非常簡單,分為往生經和清善咒兩個部分,你二人坐好,由我先念一遍經文。”

鐵棍和尚開始嘰裡呱啦的念著經文,好像是某種梵文咒語,沒一句是能聽得懂的。

屋內光線昏暗,封羽心中很是糾結,不知這位鐵棍和尚是什麼來歷,能和老爹一起下墓的,為何又會在這種地方出家修行?

經文並不長,大概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張秀賢雖然聽不懂在說什麼,可是他惜命啊,十分認真的全程聽完鐵棍和尚講經。

鐵棍和尚禪意深重,唸誦往生經的時候,地下所畫的法陣竟在隱隱泛光。

封羽望著眼前的老僧鐵棍和尚,他的額頭和身上浸滿了汗水,想必是唸誦那往生清善咒祛除二人身上晦氣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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