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聖光啊。”——《白銀之手騎士團》

“我的阿卡託什的隔壁家的尤裡安諾斯啊。”

前文說過從前世穿越過來的達內爾是個泛信徒，他和這個世界的大部分正常的法師類似對於神明是尊敬他們所掌握的規則，既可以說是單推……我是說信奉全部的神明，也可以說是誰都不信。

因此別看達內爾每天動不動就用諾德人和朱諾的關係來開玩笑，他內心裡面還是比較尊敬這位曆法之神的。能夠讓親身面對海爾辛的時候都面不改色的他很是驚訝的連著叫出兩位聖靈的尊名，自然是驚訝於空中那一位明明很是醜陋還絲毫不自覺用雙眼狠狠瞪著他的扎依曼德。

當然，只是驚訝，屍鬼嘛，他見的多了。不過死者國度裡面會法術的屍鬼卻很少，不知道是不是這些諾德人生前就沒有掌握法術，還是他進入的墓穴不夠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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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遊戲裡面見到這樣的存在達內爾都會確定自己有足夠的實力才會上前開棺，將有著好大一股起床氣的龍祭祀從千年的沉眠中叫醒，彼此親切又友好的互相切磋龍吼的技藝。

“謝謝。”

全身原本正常的毛髮呈現出大面積的燒灼和凍傷痕跡，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休伯特咳嗽著對達內爾道謝，儘管剛剛這個布萊頓人險些直接殺掉他。

這還要追溯到達內爾剛剛用縛魂陷阱困住卡吉特即將離開身體的靈魂之後，那時候他隱約感應到了對方身體內有另一股精神波動的存在。早已經懷疑背後主使的他當即第二個縛魂陷阱丟了上去，眼睜睜看著深紫色的光圈居然又一次在卡吉特的身上顯現，達內爾頓時明白了七八分。

既然發現了罪魁禍首那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對於敵人，能殺掉為什麼還要猶豫呢。

明亮的火焰從達內爾掌心噴湧，從他的龍吼中吐出，鋪天蓋地的砸向僅僅十幾米遠的休伯特，彷彿那裡站著他的生死仇人。

原本還在同一具身體裡面大眼瞪小眼的兩個靈魂察覺到外面情況的時候不約而同的全部楞在當場，心中劃過兩股很是相似的疑問，你到底是來殺我/他還是來救我/他的？

休伯特因為縛魂陷阱和扎依曼德的壓制想動卻動不了，後者短短一瞬間在跑路和留下來的選項中反覆橫跳了三次的之後終於在不經意間看到火光遮掩下達內爾悄悄拿出兩塊黑色靈魂石的時候果斷脫離了卡吉特的身體。

身體沒了大不了再找一具，靈魂被困在靈魂石裡面才是永遠沒有再次出頭的日子。

因為所在的畢竟不是自己的身體，縛魂陷阱對於扎依曼德的束縛沒有那麼強烈，加之這個法術在瞭解原理的法師眼裡算不得太過高深。後者趁著火焰臨身即將陪著卡吉特一起送葬的前一刻及時重新漂浮在空中，心中充滿著憤懣。

現在的亡靈法師都這麼貪婪？煉製傀儡還不夠居然想把靈魂都吞噬掉，區區一個中階都能囂張成這幅模樣，法師公會的執法隊果然都是群飯桶。

然後火光下等著卡吉特被燒成灰燼的扎依曼德和等著自己被燒成灰燼的休伯特面對著達內爾不知什麼時候設下此刻被提前引爆的冰霜陷阱再次做出了一模一樣的目瞪口呆表情。

什麼時候？/什麼東西？

飛舞的火花和四散的冰晶在空氣中彼此相擁著熄滅融化，化作點點水滴落下，被籠罩在朦朧水汽裡面的休伯特自幻覺中被針對的無比悽慘後終於在現實裡面真切體會到了烈火灼燒和冰寒刺骨並存的感覺，相比之下後者給卡吉特的印象無疑更加真實，更加刻骨銘心。

一方面是再真實的幻覺終究只是幻覺，另一方面則是疼痛代表著他還好好的活著。不管過程怎麼曲折怎麼悽慘怎麼無助，他到底是活下來了，終究是活下來了。

“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休伯特先生不必太放在心上。”

微笑著擺擺手達內爾露出溫和友善的笑容，任何人只看著這一幕都不會把他和不久之前視人命如草芥要將卡吉特身體裡面兩個靈魂一起煉化成為自己收藏品的死靈法師聯絡到一起去。

放到往日裡休伯特同樣是任何人裡面的一位，今晚經歷了這麼多他卻再也不會把達內爾和自己第一印象裡面熱情好客、脾氣溫和的布萊頓法師聯絡到一起去，永遠都不會。休伯特自問自己也殺過不少生命，卻遠遠做不到視其為草芥的地步。從督瓦克微笑著說出的話裡面他感覺到的不是溫暖而是一絲絲後怕，他相信這個法師真的不在乎剛剛能否真正救下他，就算他死了恐怕此刻前者的臉上依然是一副這樣的笑意，和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

另一邊達內爾遠遠想不到他隨手發揚新時達龍裔精神救死扶傷的舉動會被兩人理解成這幅樣子，不管空中那個飄著的屍鬼想做什麼，他可沒打算放過前者。儘管平時再大度龍裔也是有脾氣的，對付一個想要殺掉自己的東西，唯有先下手為強。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麼。”

基本沒有了戰鬥能力的卡吉特被扎依曼德直接忽視了過去，憤怒的恨不得將達內爾整片撕碎的他凝視後者卻沒有貿然出手。

“我做的事情比較多，您指的是那一件？”

臉上露出一點點驚訝的表情，達內爾輕輕搖了搖頭。

“看您的樣子也很迷惑，要不然等死後慢慢想？”

貨真價實的火球術被達內爾瞬發而出，沒想到區區中階法師都能瞬發火球術，還飄著的扎依曼德幾乎沒有做任何的防護。

幾乎。

“還真是差點被你陰到了，現在的年輕人這麼著急可是會死的。”

輕輕飄開一段距離任憑灼燒著空氣的火球從身邊擦過衝向天空最終化作一朵絢爛的煙花。

“哦？這麼有經驗連成為屍鬼都能念念不忘的話，看樣子是你的肺腑之言啊。”

達內爾的話讓一路上只有他對著卡吉特喋喋不休的份最終收穫到飛刀一枚的扎依曼德稍稍愣住一下很快理解出前者話裡面隱藏的意思。達內爾所不知道的是對比起隱晦的嘲諷，無疑是被稱作屍鬼這件事讓他更為在意。

“巫妖扎依曼德，你們老師沒有教過你，巫妖和屍鬼最大的區別，讓我來替他教訓……”

“這個洞，我之前來過這裡。”

身周浮現出朵朵冰晶，靈魂形態的扎依曼德後面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趁著龍裔和敵人在語言上交鋒不斷地時候，稍稍恢復點精神的休伯特驚訝出聲。不用聽到自己的話轉頭掃過一眼的達內爾詢問，清楚眼下什麼狀況的休伯特很是配合的飛快開口。

“這個洞是我之前逃開熊人追殺的時候路過的地方，當時被追的急迫我順勢藏在了這裡，更裡面的環境因為情況不明所以等到熊人離開之後我也沒去探索。”

將不短的一句話以極快的速度在幾秒鐘內說完，休伯特的解釋讓達內爾終於把握住了事情的全部脈絡。

從扎依曼德將他們兩個一前一後引到這個洞穴來看，明顯這位靈魂體在這裡呆了很久很久，一直等著外來者的闖入，把他們變成自己的獵物。

休伯特被熊人追著慌不擇路主動跳下去的行為對於扎依曼德來說無異於羊入虎口，但多年來身為盜賊在陰影中行走的精神讓休伯特沒有冒險前進一頭鑽進前者的懷裡。

結果不知是覺得貿然動手會驚動自己的獵物還是想放長線釣大魚，作為靈魂的扎依曼德悄然附身到休伯特身上隨著他一起來到了自己的領地。沒錯達內爾第一眼就能看出扎依曼德雖然不是巫妖卻也不是屍鬼，沒有自己身體的傢伙稱之為幽魂恐怕更確切一些，但誰讓龍裔對於屍鬼更加熟悉呢，沒心情思考敵人稱謂的他自然而然的叫出了口，並且看到前者的反應之後愈發不打算更改。

憑藉著從前世繼承而來的出色腦補能力，從休伯特一句話裡面達內爾就把事情的真相腦補的七七八八，從和卡吉特見面再往後的事情他全程親身經歷自然不需要多加贅述。

所以，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你？

瞥了眼站起身表示自己還能戰鬥的休伯特，達內爾暗自搖頭。隨意的一眼卻讓夾雜他和扎依曼德之間的卡吉特以為這個布萊頓法師看著自己這幅模樣是不是在打量他還能活多久然後思考著回收利用的事情，急忙掏出一瓶治療藥水咕嘟嘟灌下，原本想要離開扎依曼德靠近督瓦克的腳步悄悄改變了方向，恨不得離兩者越遠越好。

“廢話說完了，你們可以去死了。”

先前遲遲不動手主要是在思考怎麼把兩人騙進洞裡然後讓他們成為自己逃脫祭品的扎依曼德等到看見休伯特咕嘟嘟灌著藥水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我為什麼要騙他們進去？都是進去怎麼不是進？我直接把他們打個半死然後帶進去不就好了？雖然離開了那裡我的力量會有些削弱，對付一個中階法師還是足夠了。

把一切都歸罪於被關的久了腦子都開始不好用了，扎依曼德心中對於逃脫的慾望更加強烈。原本在幻境裡面要確保休伯特的靈魂活著踏進他準備的陷阱不能真正動手的幽魂，此刻全力施為起來毫無顧忌。

“小心這只屍鬼的魔法。”

原地一跳躲過不久之前他還用來設定陷阱很是熟悉的尖銳冰槍，達內爾抬手一道不死生物最為厭惡的光芒就砸了上去。

聖潔之光，治癒系法術，驅趕身周十五米範圍內低於10級的不死生物並對其造成灼燒傷害。

眾所周知，對付不死生物除了毀滅系下屬的火焰魔法之外最有效果的反而是一些代表生命和希望的治癒系法術，例如遊戲裡面黎明守衛常用的對吸血鬼可以造成近似於火球術中心爆炸點的傷害對於人類卻基本無傷的吸血鬼剋星。當然，這個法術原本的名字並不是叫這個，主要還是伊士冉他們用來打吸血鬼發現效果驚人的好於是打著打著就習慣了。

純淨的生命能量素來和不死者彼此互相剋制，對於完完全全死靈化的扎依曼德來說區區十級以下的效果影響不到他，灼燒的火焰剛剛浮起就被幽魂所撲滅，可自從他被困住之後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體驗到久違的憎惡感抑制不住的湧上心頭。

不死生物發自本能的憎恨和厭惡著生命，一方面嫉妒於生者的特權，一方面懼怕自己會被其所消融。此刻扎依曼德的感受如同一個普通人開開心心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潑了滿身的汙穢之物一樣既憤怒又噁心還有那麼點無助，從這種無論如何都友好不起來的體驗上來看，生命與活力之神美瑞蒂亞為何強烈的敵視不死生物就有了很好的解釋。

對於祂來說，恐怕世間所有的不死生物都是玷汙了這片世界的存在，祂的本能驅使著自己要將前者徹底從夢達思剷除殆盡，如此才有了令無數死靈法師憎恨懼怕的神器，破曉者-亡靈剋星、聖光之刃，被它的創造者賦予了焚盡世間一切不潔之物的光明之力。

所幸已經成為了沒有生理構造沒有切實體會的幽魂，否則扎依曼德感覺他此刻會忍不住將上一頓晚飯都吐出來。對達內爾除了厭惡之外還多了點自己都沒察覺的敬佩。在他的印象裡面達內爾如此純熟的殺人取魂的操作一個亡靈法師的身份是跑不了的，亡靈法師膽敢研究生命之力，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和不吐出來的忍耐力？

“你們徹底惹怒了大巫妖扎依曼德，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軍團。”

強忍著來自靈魂深處的惡感，扎依曼德單手連發幾枚寒冰箭給剛剛緩過來精神的休伯特又添上了幾層寒冷遲緩凍結的debuff。另一只手高高舉起，周圍平整的草地突然一陣鬆動，白骨的手臂破土而出，握著殘破生鏽的刀劍。

眾多曾經被扎依曼德所殺死的生物此刻聽從它們主人的號令所甦醒，從骨架的構成上達內爾大約能分辨出人類有狼人有熊人全部都在其中。

本傷勢未愈在魔法的攻擊下已經疲於奔命，感覺渾身上下都有些開始發冷的休伯特心裡快要麻木的沒有任何感受。這不到一天的時間裡面他所經歷的大起大落有些太多了，此刻卡吉特感覺自己像是遁入了寧靜。

與之相反的則是達內爾，都瓦克因看到這些老熟人露面笑的十分開心，開懷大笑的動作讓休伯特無神的雙眼都看了過來似乎在想自己這個臨時的同伴是不是終於體會到了他一直被刺激的感受。

從兩道來自不同的人卻同樣帶著？的眼神裡面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太過奇怪，達內爾趁著不死生物還在慢悠悠的從土裡面爬出來的時候整理了一下衣衫，面帶虔誠的開始輕聲頌唱。

“你徹底惹怒了生命守護者，無限能量女士，偉大的美瑞蒂亞。讓你見識一下，她的力量。

願聖光，護佑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