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自己的識心訣失靈很長時間了！

不然的話，猜測一下對方的心思，大致會發現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因為一哥和專家之間的對話和表情來看，這兩個人應該絕對是老朋友，而且是那種莫逆之交。

俗話說得好，你要想瞭解一個人，你可以看一看這個人交什麼樣的朋友。

能跟一哥成為莫逆之交的人，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

因為張凡昨天在天下玩盡店裡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把所有的古玩都看了一遍，基本上99%都是假貨，只有店中坐落的那尊岫玉佛和幾件清代畫作是真貨……

可以說一哥就是那一種頭頂上生瘡腳底下冒膿壞透了的人。

而眼前這個專家，到底是個什麼存在？

以前，張凡和錢亮在江清古玩的圈子裡，人頭還是比較熟的。

像一哥這種街頭騙子，張凡和錢亮也是接觸不到，但是眼前這位專家，應該在以前古玩圈子裡見過吧？

張凡仔細的回憶著。

以張凡的記憶力，如果見過，應該能夠想起來。

可是張凡一點印象都沒有。

張凡假裝熱情，道：“我對於江清的古玩圈子一點都不瞭解，初來乍到，除了你們兩位，也沒有結交其他的朋友，既然我們這次買賣做成了，以後就可以算是老客戶了，互通有無啊。”

“是的是的。”專家說著，搓著雙手，張凡看得出來，他是真正的從心裡高興起來，因為那兩隻手十指互相勾著，胖乎乎的……不過張凡，一下子發現這兩隻手有點“老”……

俗話說，臉可以瞞年齡，手卻瞞不了自己的年齡。

從手上的皮肉老化的程度，可以確認，此人的年齡至少有70歲以上！

想到這裡，便試探的問道，“先生，嗯，您在江青的古玩界已經耕耘了多少年？”

專家嘿嘿笑了起來，故意把身子挺了一挺，顯得自己年輕一些，可見他在有意的掩飾著什麼，“先生，其實我只是半年前才開始在江清市的古玩界走動走動，朋友也是不多。此前多年來，一直是在外地，半年前因為某些生意上的原因才回到家鄉來發展。要不是一哥兄提攜認識了好多朋友，我這門祖傳的古玩鑑定手藝，肯定也難以施展。”

張凡點了點頭，感到對方的解釋有一些牽強，聽得出來他是在故意的解釋，而且解釋的有點多，看的出來心虛。

張凡心中畫了幾個問號。

眼前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一哥發現，雙方之間的談話漸漸的變得有些不自然，便把瓷器包了兩層手紙，裝在一個提袋裡，站起來說道：

“要麼我們今天就到這裡吧，改日再聚一聚。”

張凡點了點頭，也站了起來。

同時，用自己眼角的餘光來打量專家。

專家雙手按著膝蓋，站起來的速度相當緩慢，很顯然是非常吃力，不過他為了掩飾自己的吃力，一邊大聲道，“先生，雙方的買賣既然成功了，一哥兄你是不是可以請我和這位先生喝酒啊？”

一哥已經完全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頭，敷衍的說道：

“下次吧，下次再說，我剛剛得到了這件寶貝，想帶回店去仔細地欣賞欣賞，迫不及待呀！”

張凡也連忙客氣地說，“不必了，不必了，要說請客，應該是我這個賣主請客，哪有買家來請的？反正我一時半會也不離開江清，哪天我請你們兩位。”

三個人各自笑著，離開房間。

來到電梯門前。

電梯上面的顯示屏表示電梯此時正在32層。

等它下來時間還長著。

張凡便笑著建議道，“我們這裡是2樓，還不如走樓梯快。”

說著，自己向安全通道走去。

恰巧在這時，電梯停在34層，一動不動了。

一哥和專家也只好一笑，向安全通道這邊走來。

下了兩級臺階，快要到達緩步臺的時候，發現張凡正站在緩步臺下邊，衝一哥招著手：“你帶著瓷器，腳下可要走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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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哥剛要回話，不知怎麼回事兒，左腿忽然一麻，一下子失去了知覺。

身體失去平衡，向前傾倒。

倒過幾級臺階，重重地摔在緩步臺上。

只聽“啪”的一聲，手裡的袋子摔在水泥地面上，一哥的身體隨後壓在袋子上，咿咿呀呀的叫了起來。

張凡急忙回過身，走上緩步臺，連聲嘆道，“一哥，我正提醒著你呢，你怎麼不注意點兒啊？”

一哥的臉被水泥地面給擦出了血，淌出血來，樣子十分嚇人。

張凡急忙扶著他的肩，把他扶著坐了起來。

回身看著地上的袋子……

很明顯，瓷器已經摔碎了，因為袋子癟癟的。

張凡出手，向袋子裡邊一掏，只聽“嘩啦”一聲，一大堆碎片從裡面落了出來。

一哥一見，哭爹喊娘的嚎了起來！

張凡和專家也都愣住了，看到眼前這一堆碎片，不知所措。

8，000萬了，8，000萬的宋代瓷器就這樣摔得粉碎！

張凡發現專家的眼睛裡透出了極度的悲傷，那是從心裡往外的巨大悲傷，好像這瓷器碎了，是他自己的瓷器，不是一哥的。

張凡假裝連連嘆息，“這是怎麼搞的？這是怎麼搞的？怎麼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專家用手捏起一塊碎片，連連搖頭，“真是可惜了，絕頂的宋代瓷器呀！”

一哥用雙拳狠狠的捶著自己的胸脯，“噹噹當”的作響，“我這真是上輩子作孽了，怎麼這麼倒黴？”

張凡在心中暗暗笑道：你不是上輩子作孽了，而是你這輩子作孽太多了。現世作孽現世報，你小子在古玩上坑騙了那麼多的人，估計這一下子，全部都找了回來！

“一哥，”張凡表情十分沉重，“你要想開點，碎了就碎了吧，碎成這個樣，根本也就是失去了修補的意義。”

一哥苦笑著，“就是碎成兩半，粘上，也都不值錢了。眼下這已經碎成幾百塊了吧？”

張凡搖了搖頭，便把碎片一片一片的撿回到袋子裡，然後拎在手上，伸手扶起一哥，“來慢慢走，小心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