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和凌花對面站著。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近在眼前，又好像遠隔千里。
過去的回憶，曾經的溫情，都彷彿凝固了。
凌花把衣角扯了扯，壓平身前的不平，皺眉瞪了張凡一眼，“看什麼看？”
“挺好看的，看看怕啥？”
“你留點情緒吧，過一會還要和筱雪同車雙雙把家還呢。”凌花狠狠地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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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凡知趣地把目光從她繃緊的身前移開，輕咳了一聲，轉而說別的事情，“凌花姐，開飯店，你是行家吧？”
“什麼行家不行家，就是開過。”
“我看，這小醃菜店規模太小，營業額有天花板，生意再火，也賺不下大錢。”
“你有什麼辦法？”
“要麼，我投資，你和筱雪一起搞個大飯店吧？”
“大飯店，你別異想天開了，”凌花撇了一下嘴，“小醃菜館就快累死人，還大飯店呢？拉倒吧，我還想多活幾天呢。”
張凡暗念一個識心訣，向她內心識去。
馬上得知，她嘴上反對，心裡卻在高興。
這人真是的，口非心是。
這是要我上趕子的節奏啊！
“累不死你的。我們可以多僱人，你和筱雪當老闆，雙手叉著腰指揮別人幹活，不好嗎？”
凌花剛要說什麼，恰好筱雪換完衣服走出來，兩人便打住了。
筱雪換了衣服，很扎眼。
看著筱雪，凌花的眼裡透出一絲尷尬和嫉妒：筱雪穿一身休閒裝，顯得幹練而嫵媚，一雙菲樂小白鞋，把她顯得年輕十歲，像是中學生一樣活潑可愛又青春。
張凡也是謹慎地掃了兩眼，不過忍住了沒有讚賞幾句，凌花在面前，讚賞筱雪，就相當於挑撥這兩人的關係，這點平衡，張凡還是知道保持的。
而且，一會在路上兩人同在一輛車裡，幾個小時的車程，有的是機會讚賞，又何必當著凌花的面說些沒趣的話！
筱雪見張凡默不作聲，以為他不欣賞自己，感到自己剛才白白用心打扮了半天，幾分不快，酸酸地道：“你們兩聊完沒？要是聊夠了，我們出發吧，時間已經不早了。”
“沒聊什麼，”凌花嘴角一笑，“張總的話，都留著跟你在路上聊呢。”
筱雪一聽，感到凌花生氣了，便把話緩和一下：“凌花，我一走，店裡就全靠你了，這一大攤子，可夠你嗆，別累著啊。”
“沒事，雪姐，我一個人搞得定。”凌花笑道，便伸手給筱雪理了理頭髮，“這樣好看！”
“走吧。”
張凡聽這兩人明爭暗頭，話裡話外互相對著對方，有些不舒服，忙拉了筱雪一下，便往門外走。
凌花望著張凡和筱雪的背影，心裡越發難過，悄悄嘀咕道：“要拉我和筱雪合辦飯店，你得說清楚誰主誰次呀！幹飯店可以，要幹就要我來總負責，筱雪給我當副手，我可不想當副手給人賣命。”
張凡早就發現凌花心裡有想法，此時已經開啟聰耳，結果，把凌花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不由得暗暗發笑：凌花你也太不厚道了，筱雪對你實心實意，你卻和她分心眼……早晚我把你們倆都治理得服服貼貼，什麼酸氣醋氣，都給我變成一團和氣。做我手下的員工，都得聽我的。
一路順風沒堵車，兩人來到灰土窯村，是中午十二點過了。
在筱雪媽媽家吃完午飯，張凡便去村委會找村長。
村長正等憂心忡忡地等著張凡呢。
張凡發現村長臉色不好，看樣子很憔悴。
兩人見面，簡單寒喧幾句，張凡問村裡怎麼樣？
村長便嘆道：“今年風水不對點子背，幹啥啥不順。”
“怎麼回事，你細說一下。我來了，自然能解決的我都會解決一下。”
“本打算再多出幾隻鹿茸給你，有了錢，村裡計劃的專案再上幾個。不知為什麼，鹿群鬧病鬧了一個月了。”
“為什麼不和我說？”
“本來以為是小病，你當時又在歐洲，就沒和你說。請鎮裡和縣裡的獸醫站都來過，檢查來檢查去，都沒找到什麼治療辦法，結果越拖越厲害，現在那幾隻鹿都不愛吃草，整天臥著不動。”
“噢，別急。”
“張總來了，幫著看看怎麼辦吧！實在不行的話，也只有趁鹿還沒有死，還能放血，趕緊賣到餐館去還能換幾個錢。”
呵呵，張凡內心笑了：叫顧客吃病鹿肉？不要這麼損人利己好吧？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能用太高的道德標準來衡量村長，畢竟大家都要生活，有時候逼急了，道德總是會向現實低一下頭。
村長的想法雖然不對，但也不能就此把村長算成大惡之人。
張凡沒有表示什麼，只是訕笑道：“村長你別急，我過去鹿場看看再說。”
“那太好了，要是能治好，那可是謝天謝地了，你知道，我們灰土窯村靠這幾頭鹿出菜呢。”
“我知道利害，我會盡心的。不過村長放心，即使鹿治不好，我也不會放手村裡的事不管的，鄉親們的困難，我會幫助的。”
“張總，你這麼說，我心裡就有底了，不過，我們村欠你的太多了，這有點說不過去。”村長道。
“扶貧嘛，國家號召扶貧，我也跟著做點，這是應該的。”張凡頗為高調地說著。
說話的時候，筱雪也到了，三個人便一起去養鹿場。
到了地方，第一感覺不太好。養鹿場裡死氣沉沉，幾頭狍犴有氣無力地臥在草地上，三、四個養殖員跟病鹿一樣，也是垂頭喪氣，袖著手，蹲在草地上不知所措。
張凡走過去，蹲在一隻小鹿身邊，把小妙手放在鹿頭上。
小鹿搖了搖頭。
是無力的搖頭，連躲閃的力氣都沒有。
再摸摸鹿頸上的兩條大脈，脈搏虛浮促狹，內氣混沌。
再開啟神識瞳，向鹿體內看去。
臟器正常，沒有積水沒有積血，顏色和結構也沒有變化。
只是蠕動無力。
張凡凝思一會，神識瞳繼續尋找著可疑的病灶。
找了一圈，確信無病灶！
不但無明顯病灶，連顯明的病氣也捕捉不到。
怪了，有病為何沒有病氣？
這不合常理。
難道是無症之疾！
無症之疾……就很難辦了！
“怎麼樣？小凡？”
在村長面前，筱雪管張凡叫“小凡”。
這樣顯得她得張凡近乎一些，如果張凡給村裡什麼幫助的話，顯然裡面有她的成分。對於從村裡混大的筱雪來說，這點小聰明還是具備的。
“沒有看出來症候，有點不順手。”
張凡沒有說“解決不了”，只是說不順手，給自己留個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