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極為勉強。
她當然是根本不信。
“小凡，你讓我很陌生！”
她說完，招手叫侍應生過來收拾地上的杯子。
侍應生趕過來，把地上的杯子撿起來，把地板抹幹。她塞給侍應生一張大鈔，然後又叫了一杯咖啡。
她的陌生，令他感到一陣刺痛。
如果就此隱瞞下去，以後兩人真的會越來越陌生，甚至分道揚鏢。
“冰姐，對不起。”
“你可以說一千聲對不起，在我聽來，每一聲都會比前一聲更加陌生！”
她皺眉道。
“冰姐，我……我不是故意猜測你的心思……”
“沒什麼故意不故意，你不必道歉。”
張凡把咖啡一飲而盡，“冰姐，我真的不想讓你誤會我。”
“我已經誤會了。”
“那麼，我跟你說出真相？”
她心一動，“沒人逼你。”
“是這樣……”張凡左右看了一下，壓低聲音，“我遇到一位世外高人，教我一套識心訣，默唸此訣，就能猜透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識心訣？”
“嗯。沙莎的事，讓我對你心裡沒底，我就……”
“你這樣做，以後讓我怎麼跟你相處？但凡有一點自尊心的人，也不願意被別人猜透心思！咱們兩人還是不合作為好，我早就盤算過，素望堂你的百分之二十五股份，我出錢買回來；如果你不想賣，你把我的百分之七十五股份買過去，我離開素望堂，從此以後，我們別再合作，各奔東西。”
“你真這麼想？”張凡心裡嗵嗵直跳。
“以我的處境，我還能怎麼想？”沈茹冰哀怨的眼神直視他的雙眼，“反正你現在對素望堂也是甩手不管，合作有什麼意思？”
張凡內心又是一陣慚愧。
她的抱怨，於情於理，都無可挑剔。
可是，事到如今，再也回不到從前。京城的業務已經展開，怎麼可能因此放棄？
張凡腦子裡急速轉圈，想著怎麼把話說得好聽一些，“冰姐，我也是身不由己，難道你希望看著我窩在省城、放棄放棄更大的發展機會？”
沈茹冰被他這樣一說，心中微微一顫。
是呀，男人的事業，都是身邊的女人鼓勵出來的，他去京城發展，遠比呆在省城更多機會，我怎麼“沒落”到拖他後腿的地步？
“算了，我也說不過你，”沈茹冰白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些許微笑，“你愛怎麼發展就怎麼發展吧，素望堂這塊，我也不指望你了，我自己撐著，能撐到什麼程度就是什麼程度。”
“我回省城的機會少，但是，我也不是不掛記著這裡的業務，我正在考慮，搞個網上遠端診斷，你這邊有重症病人解決不了，我在網上給看一看？聽說這是個新路子，好多全國著名專家用這個法子。“
沈茹冰一聽，抿著嘴，嘿嘿笑了。
“你笑什麼？”張凡輕輕碰了她一下，碰的部位相當地不見外。
她臉上一紅，把他的手撥開，“我已經把遠端診斷的事搞定了，就差跟你聯網了。”
“是嗎？”張凡驚叫起來，兩人想到一塊去了。
“一會喝完咖啡，我帶你回素望堂，熟悉一下裝置。”
兩人相視一笑，先前的恩仇全然泯滅，趕緊喝乾了杯裡的咖啡，然後結了賬。
各自坐上自己的車，一路開回素望堂。
車在素望堂門口停下，張凡率先鑽出車門，過去給沈茹冰開啟車門。
沈茹冰白了他一眼，很滿意地罵道：“小樣，學得挺懂禮貌呢。”
然後伸手挎住他的臂彎，向大門走來。
走進大門時，張凡意識裡忽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回頭看了看，身後並沒有人跟蹤。
“走呀！”沈茹冰拉了他一下。
“等等，我感覺有點不對。”張凡停了下來，緊鎖眉頭。
“哪裡不對？”沈茹冰警覺起來。
“說不上哪裡不對，就是不對。”張凡說著，用鼻子使勁嗅了嗅。
空氣中似乎有隱隱的一縷藥味……不對，不是中草藥……
是炸藥的味道！
因為張家埠開了老爺溝煤礦，張凡對於炸藥有一些瞭解，以他的超級嗅覺力，早己經把炸藥的味道給記住了。
眼下，張凡感覺到，鼻孔裡聞到的是TNT炸藥的味道。
“你聞到什麼了？”沈茹冰見張凡用鼻子用力嗅，急忙問道。
“炸藥，炸藥的味道……”張凡聲音緊張。
在沈茹冰的記憶裡，張凡從來沒有這樣嚴肅緊張，她心中醒悟，一定是遇到了大麻煩！
“傻子，聞什麼聞！快跑呀！”
沈茹冰比張凡反應得快，泥馬既然發現有炸藥，還在這裡等死？
腳底抹油，跑為上！
說著，狠狠地抓住張凡胳膊，向外便走。
張凡被她一扯，跟著她明白過來：千鉤一發，不跑沒命了！
剛邁出一步，忽然意識到這個逃跑的速度恐怕比不過炸藥爆炸的速度，便彎下腰，一手抱住她上身，一手兜臀托起她，運起古元真氣，腳下生風，腳尖點地，如同一道狂風，向診所大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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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米遠的距離，一眨眼就衝出了診所大門。
就在此時，張凡忽然感到身後一股巨大的推力襲來。
不是暗器，不是拳頭，也不是空氣，而是一股無形的壓力。
只有古元真氣場才能感覺得到這股類似於以太媒介傳來的波動。
這波動比聲音快，所以張凡首先感覺到了。
大腦裡馬上意識到，在身後，診所之內，爆炸，已經發生了！
下一秒，衝擊波將從大門內襲來，兩人應該被氣流卷上天！
“不好！”
張凡驚悸萬分，脫口叫了一聲。
沈茹冰雙手一鬆，把摟在他脖子上的雙臂張開，大聲叫道：“你扔下我，你自己快跑！”
在這千生死關頭，張凡根本沒有時間說話，把她嬌軀向懷裡用力一箍，身子一傾，腳下一蹬，兩人的身子一齊向診所大門左側躲去！
撲地一聲，摔倒在地。
就在身體即將著地之際，張凡一個翻滾，將沈茹冰翻到自己身上，而自己卻是重重地摔倒在人行道的彩磚上！
“轟——”
一聲巨響傳來。
有天塌地陷的聲勢，聲音之大，至使張凡和沈茹冰耳朵瞬間失去了聽覺。
他們倒在地上，看見診所大門裡噴發出一股巨大的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