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走出省城國際機場，第一眼就看見包媛站在出口向他招手。

分別這麼多日子，她仍像一朵不敗的花蕾，仍然是那麼香豔動人，腰還是那麼細，海拔尺寸還是那麼驕傲，肌膚還是那麼白得讓人心悸，最令人疼愛的是那張不發音也能說話的嘴唇，僅僅輕輕蠕動一下，就會給男人萬種風情的表示。

張凡走近時，看見她汪在眼裡的淚水突然一下子滾落下來。

兩顆淚珠砸落在地面上散開，像是兩朵兒碎裂的傷心花！

“小凡……”

聲音哽咽，帶著無盡的哀傷和無奈。

“沒事，我來了。”

張凡沒說太多，握了一下她冰冷的手，挽起她的胳膊便往外走。

“……我弟弟這回是吸食海洛因過量，引起血壓異常以及幾種併發症，現在在省城人民醫院搶救呢。”

“沒有生命危險吧？你不該來接我，應該在醫院守著。”

“我是想早一會見到你，出了這麼大事，我一點主意都沒有了，不知怎麼辦……我就這麼一個弟弟，我父母都不在了，要是弟弟出事了，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父母……”

她說到這裡，終於把握不住，嗚嗚地放開哭了。

“不會的不會的，省城人民醫院的醫術還是很高明的，你弟弟又年輕體壯，肯定能挺過去。”

張凡輕輕的安慰著。

其實他心裡也沒有底，他知道，吸食毒品過量，很容易引起死亡。

兩人走到機場停車場，包媛在一輛破舊的桑塔納面前停下來，開啟車門。

張凡皺了皺眉頭，坐到副駕駛位置上。

包媛把車開出停車場，拐進了通向高速的匝道。

這年頭，買輛新車算不得什麼了，車前車後的車輛看起來都是嶄新的，而這輛舊桑塔納，發動機咔咔響，像是拖拉機一樣，在整個車隊當中顯得極不和諧。

張凡很不明白包媛怎麼開這樣的車？

“我上次送給你的那輛小寶馬哪去了？”張凡不解的問道。

上次路過省城，張凡順便給包媛買了一輛進口寶馬車。

張凡的話讓包媛有些尷尬，她猶豫了一下，“我弟弟喜歡那輛寶馬，跟我磨了好長時間，我實在沒辦法，就把寶馬車借給他了。”

“噢……”

張凡輕輕地噓了一聲，心裡有些不舒服，張凡給包媛買寶馬的目的是讓她在談生意的時候顯得有身份，並不是給她弟弟去拉風的。

借花獻佛不是包媛的錯，可明知道把車搶過去會讓姐姐在送車人面前難堪，包媛的弟弟就是很不知趣了，令人感覺他有些無恥。

“我真後悔把寶馬車給他了。”見張凡不說話，包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沒事兒，不就是一輛車嗎，明天我去車行給你提一輛好一點兒的，你現在生意做得這麼火，身價也必須跟著抬起來，最低也要開輛卡宴月光藍吧！別往心裡去，我明天就帶你去提車。”

張凡極力做出輕鬆的姿態，盡量避免被包媛懷疑他在責怪她。

“我開什麼車並不太重要，只要把飯店的飯菜做好才是硬道理。我的意思是說是那輛寶馬車，把我弟弟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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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怎麼回事？寶馬車把你弟弟害了？你詳細講講。”

包媛一邊加大油門，駛上直路，掛了巡航，一邊講了起來：“你知道，錢總給我弟弟安排了一個國企的工作，是車間裡質量檢查的活，不累，一個月五千多，五險一金都有。可他總是嫌錢不夠花，三天兩頭到我這裡來要錢。我沒辦法，每次都給他錢。後來，他乾脆不去廠裡上班了，整天和一夥狐朋狗友吃喝賭博找女人。沒錢就向我要，我不給，他就威脅我，說他要跟大哥去販毒……”

“他開了寶馬之後，在那夥朋友面前吹噓，說他有一個當大老闆的姐姐，這輛寶馬是他姐姐買的，不喜歡，只開了兩個多月就送給他了……那夥人就拉他去賭博，他明明沒有錢，還要打腫臉充胖子，結果欠下了賭債，沒辦法就用寶馬抵債了。”

“再後來呢？”張凡問道。

“再後來他毒癮越來越大，向我要錢的次數越來越多……”

“你可以不給他呀！”張凡的聲音略略的有些不滿。

包媛聽出了張凡的責怪，又生氣又內疚，“你沒當過姐姐，你要是當姐姐的也是我這樣，你不知道他是怎麼逼我的。”

“怎麼逼你？”張凡見包媛委屈，歉意地把手放在她的腿上，輕輕地撫摸著。她只穿了一條打底褲，手感很好，張凡體驗到了從打底褲裡透出來的溫熱。

張凡幾次想摘下這顆熟透的桃子，但都被她婉言拒絕了。

她不是有什麼別的打算和想法，而是真真實實地替張凡著想：三十以降，寡居婦人香唾，和丸服之……有了她，張凡才得在需要的時候適時地合成益氣丸，才能在被別人破了內氣之後迅速恢復。

她感覺到了他手指上的“心意”，一陣透骨的溫暖打沒有腿上傳到全身。

弟弟昨天住院之後，她全身一直處於極度冰冷之中。

張凡這輕輕的一撫，有如雲開見日，整個身心都溫暖如春了。

她萬千羞媚地斜了他一眼，沒有挪開自己的腿，任憑他放在那裡瞎鼓搗。

她感到臉上微微地熱了起來，想必臉色緋紅吧，一時之間，她竟然有些後悔沒有把身子給他……

不行。

一想到上次張凡蒙難之時急用益氣丸的情形，她心中便明確起來。

她輕輕把他的手移開，道：“他每次都是打滾兒撒潑，用刀抵在自己脖子上，說如果拿不到錢，肯定去跟大哥販毒了。”

“他要以毒養毒不是？”

“就是。你想想，我能眼瞅著他走那條絕路嗎？只好把錢給他。”

“你呢？把錢全給了他，你怎麼辦？”

“我在藥膳館食宿，還不至於餓死凍死……嗚嗚……”

包媛說著，把頭輕輕靠過來，“小凡，有時，我真想死。”

張凡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你不要想不開，你沒有犯任何錯誤，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張凡真想說“你不該死，該死的是你弟弟”，但想了想，又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