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憋著一肚子鬱悶，開車到京城酒店來見錢亮。
錢亮這些天不知在哪裡跟女人消耗多了，看樣子臉上有些灰色，見到張凡之後，他笑嘻嘻地拉著張凡，展開一件宋代水墨畫。
這是一張宋代張唐的名畫《山暝牧驢圖》。
張凡不由得一驚！
史上關於這張畫的記載很多，張凡此前是看過一些有關資料的。
沒想到錢亮竟然能把這麼有名的東西弄到手。
“是不是真品？”錢亮著急地問。
“是與不是，你已經付款了，既使是假畫，也是屙屎沒法往回坐。”張凡吊了一下錢亮的胃口。
“假的？”
“真品！”張凡點了點頭。
張凡分明看見畫卷上冒出的古魂氣，那氣色非常濃重，根據以往的經驗分析，沒有千八百年的時間，是不可能形成這麼渾厚的古魂氣的。
而且，關於這張畫，張凡也是看過一些張唐的畫風評論和張唐其它畫作的風格，從筆觸和佈局看，應該是出自張唐本人之手無疑。
“啊！是真品就好。我這次可是冒了一個大險，沒有你在場的時候就下笆籬！”錢亮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
“真品是真品，可惜呀！”張凡搖了搖頭。
“怎麼了？”錢亮一驚，他看見張凡的眼色不對頭，不由得緊張起來。
“這幅畫曾經被撕毀過，撕成了幾片，後來被高手給貼上到了一起。所以，你買的是一幅真品的殘品！”
張凡搖頭晃腦地道。
他此時已經開啟神識瞳，透過畫面，看到了紙背，而在畫面與紙背之間，他看到了橫七豎八的貼上縫隙。
雖然這些貼上的痕跡用肉眼不易發現，但在神識瞳之下，卻好像斷過的骨頭再接上，在X光之下是要露出原形的。
“殘品？”錢亮臉色頓時蠟黃！
“確實是殘品！如果你不信的話，拿去做一下X光射線成像，或者做一下內部探傷CT，一看便知！”
錢亮一聽，臉色更加沉重，拍著大腿罵道：“草，上當了！這可是我花了八千萬拍來的呀！八千萬，打水漂了？”
張凡冷笑一聲：“打水漂是錢叔你的本分，誰叫你這麼匆忙？不等到我回京你就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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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特麻！我給拍賣行打電話！”
錢亮說著，操起手機便吼道：“……孫經理，你們是怎麼搞的！我昨天拍的那張畫是拼接的殘品！”
“噢。”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相當鎮靜，看來對於錢亮的拷問，他是早有心理準備，“錢總，我們拍賣行只負責這幅畫是真品，是張唐的真跡，並不負責它是不是拼接的呀！”
“這叫什麼話！總不至於我花八千萬，買了一件殘品吧？我要求退貨。”錢亮怒衝衝地道。
“錢總，嘿嘿，這種情況下，退貨是不可能的。你想想，拍款已經被賣主轉走了，要退的話，我們拍賣行只能負責退給你我們的百分之十五佣金，也就是一千二百萬元，這裡面還要扣出我們的專家評審費和其它費用……而且，最關鍵的點在於，我們拍賣行自認為沒有什麼過錯，所以，這一千二百萬也不一定能退給你。”
錢亮的臉漲成了豬肝兒：“你們事先不知道這是殘品嗎？為什麼不提醒參加競拍的會員？”
“我們提醒過。事實上，我們對這幅畫的拼接是瞭解的，因為事先有幾位評審專家提出過，這幅畫在野史上記載據說已經毀掉了，而且，現在從畫面上也可以看出有拼接的跡象。有鑑於此，我們把畫送到了技術部門做了CT掃描，發現它是撕毀後重新拼接的。”
經理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這一點，我們本來是要向會員宣告的，但是賣主不同意。賣主的說法也是有道理的，他說，如果把這幅畫的秘密公佈了，反而沒有人競拍，那麼它就沒價值了！他是來籌集資金的，不是來打假的！如果我們非要公佈畫作的殘品性質，他就不拍賣了。”
“啊，然後你們就和拍賣人合夥欺詐？”錢亮冷笑道。
“錢總，話不能這麼說，你仔細看看我們的資料介紹。以前，包括其它拍賣行，對於拍品，都介紹道‘保證拍品的完整性’，可是，這件畫作，我們沒有提到保證它的完整性，所以，即使您告我們，也未必能贏。”
這最後一句話，把錢亮給弄懵了，他記得拍賣行發來資料上，確實沒提“完整性”。
錢亮久久沒有說話，愣了幾分鐘，最後，無力地把手機摔到沙發上。
兩人相視苦笑。
張凡慢慢坐下來，拍了拍錢亮的肩膀：“錢叔，這事兒，只能吃啞巴虧了。不過，我們可以慢慢調查，找到那個畫主後，跟他說道說道，不然的話，這口氣不出心裡彆扭。”
“到哪找！這種賣主都是匿名的！也不露面。”
“這事包在我身上。我有個私家偵探，是年氏家族的人，很厲害的。把這事交給他，應該能找到那個騙人的傢伙。”
錢亮喪氣地坐到沙發裡，“草，古玩界真是防不勝防呀，一次不小心就中招兒。”
“別鬧心，錢叔，我看這樣，我們兩人先去一趟古玩技術鑑定所，給它拍張CT，先把證據固定下來，以後慢慢再找畫主，怎麼樣？”
“也只能這樣了。”
錢亮說著，便打通了鑑定所的電話。對方一聽要鑑定古畫，樂得屁顛屁顛地，說要派車和保鏢來接二位，錢亮說不用了，我們馬上到。
放下電話，錢亮和張凡帶上《山暝牧驢圖》，趕往鑑定所。
CT鑑定很簡單，只用了不到十分鐘，結果就出來了：只見影像上一道道殘縫，確實是精心拼接起來的殘品。
鑑定所給開了鑑定結論，兩人帶著鑑定書走出了鑑定所大樓。
在車上，張凡一邊開車一邊給錢亮介紹了這次濱海投資的事。
錢亮已經聽鞏夢書說了，這次濱海跟岡山鬥了一個回合，完全把岡山挑落馬下，竟然以低於市場價一半多的價錢買下了兩個小區，這比錢亮開發兩個小區還賺錢！
“小凡，鞏老師都跟我講了，這次能把岡山搞定，你功勞大大的。我和鞏老師兩人商量了，我們兩家家底比你厚，這次的兩個小區利潤不按照投資比例來分錢，要按貢獻大小分錢，我和鞏老師每人拿五分之一意思意思就成，剩下的五分之三全歸你。”
張凡大搖其頭，堅定反對：“那哪好意思！在商言商嘛！不行，不要再提這事，這樣的話，以後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們二位合作了。要知道，以我個人的力量，有好多地方走不通的！”
錢亮笑道：“小凡，你的人品，我和鞏老師是瞭解的，你不願意點別人便宜。可是，這事你要是不接受，我們兩人以後也是無法跟你合作了。試想想，總不至於我們兩個老家夥吃現成的，讓你在前頭打衝鋒賺錢、結果我們還拿大頭吧！不要再爭了，你拿五分之三，絕對是合情合理！”
張凡知道，要是按投資比例分錢的話，他只能分到四分之一。
分給他五分之三的話，相當於錢亮和鞏夢書送給他兩三個億呀！
張凡不想這樣做，這樣做心裡頭不穩當！
“不行！”張凡堅定地說。
“小凡，我和鞏老師料到你不會同意，所以，我們倆商量了，只要你陪我們多去幾回拍賣行、古玩一條街，就會幫我們賺很多錢呀！呵呵。”
張凡一聽，有些釋然了。
確實，自打認識錢亮和鞏夢書之後，張凡幫他們二位買了多少古玩，件件真品，這其中的利益極大，何止幾個億！
沉默了一會，張凡只好無奈地點點頭：“要是這樣的話，我先幫你把這幅《山暝牧驢圖》修復了，作為一點回報。”
“什麼？你能修復它？”錢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完全可以。你把它給我，明天，我還給你一幅完整的《山暝牧驢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