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你沒關係。”
阿方索睜開眼睛，冷冷盯著劉道，似擇人而噬的猛虎。
後退三步，劉道笑笑，“好吧，你不想說，我自然也不會多言，只是...你確定在違逆命運，而不是在向他屈服？”
阿方索眼睛睜大，洶湧的魔力充盈了整個房間，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雙手。
‘我都幹了什麼？’
不去管阿方索，劉道奔向塞洛尼斯的工坊，處理九頭蛇的神經是個麻煩的操作，劉道需要塞洛尼斯做個保險。
啪啪！
“塞洛尼斯！”
屋內傳來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幾秒種後，塞洛尼斯慌慌張張的開啟屋門。
“你在幹什麼？”
劉道邁步走進，燃燒著地火的工坊中多了一些奇異的味道，不是從地底衝上來的硫磺，也不是礦石的蒸汽。
“沒什麼。”
塞洛尼斯匆匆的把手背在身後，用以掩蓋他手指上的燙傷。
劉道看見了他動作，不過並沒有點明。
“塞洛尼斯，又要麻煩你了。”
“小事，小事。”
接下來，劉道操控著九頭蛇的神經開始煉製，塞洛尼斯在一旁盯著，時不時幫上一手，指點劉道操作中的錯誤。
兩個小時後，煉製完成了，錯綜複雜的神經被攤開成一個平面，平鋪在蛇皮紙上，粗大的主神經猶如主幹，散開的末梢彷彿主幹上的花枝。
“做好了，謝謝。”
塞洛尼斯輕輕點頭，嘴裡說著不用客氣之類的話，兩人寒暄一陣，劉道帶著神經樹圖離開了。
“終於走了。”
塞洛尼斯松了口氣，從煉金臺的暗處端出藥缽，暗紅色的草藥在皿中燃燒，帶著火星的碳灰散出一陣陣煙氣。
塞洛尼斯端詳著藥缽，久久未曾動彈，煙氣在他眼前凝聚，空氣中傳出若有若無的吼聲。
“龍都之王的血脈，難道就此斷絕？”
塞洛尼斯有些心灰意冷，自從他被龍都驅逐，已經過去了數百年，尋找王之血脈的路途依舊遙遙無期。
再試一次？
彎刃割開手指，塞洛尼斯將血液對準藥缽滴下，藍紅色的血液被草藥吸收，煙氣中的龍吼聲越來越清晰。
塞洛尼斯眼中發亮，可惜數秒過後，龍吼斷絕。
失望，塞洛尼斯昏沉的站起，走向染著地火的焰坑。
五穀雜糧已經輪迴至臟腑，他那至少五噸的龍屎沒有任何廁所能裝下，只能排在地火中，隨烈焰化為灰燼。
塞洛尼斯走後，劉道推門進來，他早已等候多時了。
隨著對九頭蛇的深入研究，劉道已經能控制塞洛尼斯的腸胃，簡單的腸道蠕動，就能讓塞洛尼斯在廁所裡蹲四個小時以上。
拿起藥缽，劉道無法辨識其中草藥，甚至無法理解其如何運作，不過塞洛尼斯已經演示過一次，劉紫微倒也不會弄錯。
遠處，焰坑中傳來重物落水的聲響，夾雜著塞洛尼斯的吼聲，在龍糞蒸汽飄過來之前，劉道帶著藥缽離去。
出了地火工坊，劉道尋了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將手指對準藥缽，滴下血液。
若有若無的龍吼聲傳來，劉道眼睛一亮。
萬物化生，起!
藍龍血脈驟然變濃，血液也變得純藍，在血液滴入藥缽的瞬間，一道暢快的龍吼自虛空中傳來。
很快，聲音穩定下來，經過簡單的實驗，劉道確定了藥缽的功用。
越是靠近城鎮北方，龍吼聲越是清晰。
劉道帶著藥缽走出城市，踩著泥路走進一處小鎮，龍吼聲為他指引方向，直到小鎮的教堂之前。
教堂門口無人看管，劉道邁步走入，偏室裡傳來頌讚光明神的歌聲，偷瞧一眼，老牧師正帶著唱詩班頌歌。
在劉道走過教堂的時候，唱詩的聲音越來越大，一度壓制著龍吼，使其近乎弱不可聞。
狂風也與之相伴，吹動教堂中長長的帷幕。
劉道眼睛眯起，腳步一刻未停，最後，他站在教堂的後牆前，看著由磚石壘成，綠苔遍佈的古舊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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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
劉道疑惑，他都以為光明神要降下神罰了，就為了一面破舊的磚石牆壁？
“你這只蠢笨的黑驢！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男人的咒罵聲隔著牆壁傳來，與之相隨的，還有一聲清脆的女音。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做到的！”
教堂的後牆外，歪歪斜斜的豎著一座農舍，旁邊傳來驢子的叫聲，帶著酒氣的農夫站在飼料槽前咒罵，穿著麻布衣物的少女一聲不吭。
農夫的妻子遠遠的看著，怯懦到不敢出聲哀求。
“我會做到的！再給我一次機會！”
農夫剛想咒罵，劉道打斷了他。
“一頭驢多少錢？”
農夫皺眉轉身，旋即在金幣面前露出笑臉。
“三個金幣。”農夫笑著道，“這頭老驢為我家幹了很久了，絕對聽話。”
“那這頭黑驢呢？”
劉道手指少女，農夫眉頭一皺。
“您不要開玩笑了！”
“十個金幣怎麼樣？”劉道顛著錢袋子，金幣碰撞生響。
“她..她是我的女兒..”
“所以？”
“得加錢。”
“呵，”劉道輕笑，“那十五個金幣？”
農夫眼睛狡黠的轉著，“也許，二十個金幣能讓我改變主意。”
“你在幹什麼！她是我們的女兒！”
農夫的妻子再也忍不住，在後面大喊。
“她現在是黑驢！一頭什麼都不會幹，拉磨都不行的黑驢！”
農夫回頭怒吼，妻子在這聲音中顫抖，不敢多言。
“二十個金幣，成交。”
錢袋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弧線，農夫的眼睛牢牢盯著，像是惡狗捕食一樣衝了過去。
“我不跟你走。”
黑皮膚的少女盯著劉道，“你殺了我吧。”
“大人，大人，求您放過我的女兒！”
農婦哭喊著跪下，少女就站在她身邊，倔強的看著劉道。
“我不跟你走。”
劉道嘴角咧起，農婦只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衝來，將自己完全的託浮起來。
“即使我可以殺了所有人？”
五龍法力就在少女身邊徘徊，勁力帶動的威風讓她長髮飄散。
“拉若姆是無辜的。”
少女噘嘴道，餘光看向農婦，“她什麼壞事都沒有做，不應該在這裡死去。”
“命運就是如此無情，不會因為好人而眷顧，不會因為壞人而懲罰。”
劉道伸手牽向少女，五龍法力鼓動，少女彷彿傀儡般伸出手來。
“我！不！”
少女怒吼，虛幻的龍形虛影震斷了鉗制，五龍法力消散一空，農服跑過來緊緊抱住少女。
“求求您翻過她吧，她只是個農夫的女孩。”
“不，”劉道嘴角帶起弧度，“農婦的女兒，可不會擁有震斷命運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