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炒白菜的六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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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的手摸到後腰上就頓住了,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幻著,他身後幾乎無時無刻都別著一把從黑市買來的大黑星,彈匣裡永遠都填裝著七發子彈,此時黑星的撞針已經被他給拉了起來,不到兩秒鐘他就能把槍抽出來然後一槍崩了面前的人。

但這時他手摸上了黑星卻沒有抽出來,表情一變最變,最後咬牙說了聲“你他麼的”慢慢的把撞針又給推了回去,然後轉身來到櫃檯裡從裡面拿出那個風水羅盤“咣噹”一聲扔在了櫃檯上。

王長生說道:“我差一點就想說,剛剛的話可能講晚了,你不是三月之內有血光之災,是今天就該有了。”

店老板冷笑著說道:“你覺得你自己挺行唄?”

王長生淡淡的說道:“不信你可以試試啊”

店老板愣了下,擺著手煩躁的說道:“東西你拿走,話扔下,別磨嘰。”

王長生拿起羅盤放在了長袍裡,說道:“你的命宮星東移,上有血氣,明顯是要在東方見血,所以你最近肯定是要往東走,印堂上血氣翻騰不止隱約發黑,這是大難臨頭的徵兆,兩者一綜合說明你的血光之災來的有點大,有七八成的可能性連命都保不住,不過我看你不像是陽壽將近的面相,倒也不一定是非死不可。”

其實人死之前都是有徵兆的,不論是天災,橫禍,還是自然老死,只要在一定的時間內死了那種徵兆在懂行人的眼中都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電影和電視裡算命先生說的我看你印堂發黑然後什麼什麼的,這種話也不是空穴來風隨便胡掐的。

人若在七老八十的年紀老死了,身上必然會帶著一種很難為的臭味,他一張嘴說話你離著半米多遠都能夠聞得到,這種老人味就是死氣翻騰了出來,不出一年肯定會到壽,人若是大病將死,面堂上尤其的明顯,最突出的表現就是臉色一片漆黑發烏,這就是生氣逐漸離體,半年左右肯定離世,若是突遭橫禍的話那就是印堂烏黑且還泛著血氣,三月之內肯定遭逢大難。

人死有徵兆,這一點在中醫的望聞問切中的前兩點其實就能夠找到足夠的理由。

店老板聽聞王長生的話臉瞬間就耷拉了下來,手指“吧嗒,吧嗒”很有節奏的敲著櫃檯的玻璃,明顯是特別的煩躁,他擰著眉頭從身上掏出一盒煙扔給了王長生一根,自己點上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有破麼?”

“有啊,你不往東邊去不就得了,你命宮偏東,就是要在東邊犯事,你反其道而行必然會躲過這一劫,老實在家呆著哪裡也別動,挺過三月萬事大吉。”王長生理所當然的說道。

店老板捏了捏拳頭,咬著菸頭嘆了口氣,說道:“我要是有的選肯定就不去了,我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這一點肯定改不了的,我問你的意思是,能不能給我算出來我人即便是去了,然後是不是也有可以躲過這一災的法子。”

王長生愣了愣,然後撓了撓鼻子,看著他笑了:“呵呵,白算啊?”

店老板表情頓時僵了,咬牙罵道:“你他麼這是趁火打劫啊?”

“一碼歸一碼,我要你這風水羅盤是等價置換,你給我東西我點出你三月內有難,剛才的交易已經完事了,但你又讓我幫你算如何躲過這一劫,朋友,這明顯是另外一門交易了。”王長生手指點著桌子,擲地有聲的說道:“咱倆也不熟,我肯定不可能平白無故為你洩露天機,你也知道,我這麼幹是很犯忌諱的,因果循序下我也得被連累,給你算完了事後我還得想辦法彌補過去,你說我能白給你算麼?”

店老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裡儘管挺不爽的,但也知道對方的話沒有誆他,他低頭尋思了片刻然後又彎腰從下面把王長生之前看到的那個玉蟬給拿了出來,說道:“這也是個好東西,玉很靈的,是我從元末明初的一個古墓裡帶出來的,當時這塊玉被咬在一個死人的嘴裡,屍體都沒有被腐,明顯是這玉鎮住了裡面的魂,我剛把玉取下來這死人就他麼詐屍了,我費了不少的勁才給解決掉,你也是懂行當的人我不忽悠你,這玉蟬不是死玉,戴在身上也沒什麼事。”

王長生拿過玉蟬,觸手就感覺有一陣涼意,他湊到眼前仔細觀望了片刻,發現這玉的質地除了不錯以外,裡面確實挺有靈性的,古來總有懂玉的人會講玉都是有生命的這種話,一般人可能很難理解,但好此道的人卻一點都不詫異,因為一塊上好的玉從某種層面上來講,確實也有死活之分的。

王長生想了想,覺得這玩意自己留著暫時似乎也沒什麼大用,但放到以後也沒準會用得上,就給收了起來,然後說道:“行,我給你算一道躲過這場劫。”

“呼!”店老板輕吐了口氣,點頭道:“謝了!”

“你是幹刨坑的我要的東西你應該都有,一塊黃布,一張符紙還有硃砂和筆墨,外面有柳樹條,你去折幾根過來……還有,你生辰八字。”

店老板猶豫著說道:“你應該不會坑我吧?”

“呵呵,咱倆有仇啊?還是你抱著我媳婦跳井了,無仇無怨的我沒必要坑你然後讓自己沾上什麼因果”王長生攤著手,說道:“你要是不信,那就另請高明唄,我無所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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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也是無奈,自己的生辰八字交出去了,以後對方要是想坑他的話,那可就太容易了,但不給八字又不行,他左右思量了片刻就點了點頭,走出了店外來到小河旁折了幾根柳樹枝回來,然後把對方要的其他東西也準備了出來。

“沒看出來你的命還挺硬呢?”王長生掐算著對方的八字說道。

店老板說道:“當年我師傅收我的時候就說了,看的就是我命硬,要是不硬也幹不了他們這一行,你也說了挖人祖墳容易遭報應,不得好死,我也得虧是命好一些,不然幹了這麼多的買賣可能早就折在哪個坑裡了,唉,我們這行不好幹啊,挖個坑下去,運氣好弄點貨上來,弄不好可能自己直接就被埋在下面跟那些骨頭架子作伴了”

王長生在紙上寫著對方的八字說道:“知道利弊就好,額外送你一句話,刨坑賺的錢最好散出去一些做做好事也算是給自己積德了,也是能抵消一些因果的,這一回我給你扎個小人,等你出門的時候帶在身上,時刻都不能離身,什麼時候發現扎的人斷了什麼時候你那場劫算過去了,命可能是保得住了,但是說不得你還得受點別的什麼苦難”

店老板點頭道:“值!”

“姓名?”王長生寫完他的八字後問道。

“唐昆……”

王長生寫完他的八字和姓名在紙上,又將他折來的柳枝紮成了個人形的柳條人,再用符紙包在了上面,他抬頭跟唐昆說道:“自己咬破指尖,把血滴在柳條上,從今以後三月不能洗澡,這東西隨身貼帶一刻都不能離身,晚上睡覺的時候放在枕頭底下,豢養一段時間差不多就能成了。”

唐昆皺眉問道:“替身麼?”

“你倒是有點見識”王長生點頭道。

“以前見過人做,跟南洋的那幫和尚養小鬼是一個意思,你能做出這個替身符出來,那我給的兩樣東西,算是沒虧本了。”唐昆挺欣慰的,知道自己可能是碰上高人了。

王長生扎的是個替身,也就是唐昆的替身,我們隔壁的隔壁有個信佛的國度,他們很是擅長做佛牌養小鬼,其中養的小鬼裡就有一種替身鬼,當豢養的人出現什麼危機的時候,這小鬼能當成是這人的替身來挽回一次機會,不過那種東西比較損耗陰德,除非是高僧才敢做,若是普通人養的替身小鬼,自身搞不好是要受些磨難和反噬的,但王長生扎的這個柳人就沒有那麼多的說法了,他以唐昆的精血和八字為底,讓他從三魂七魄裡抽出了一絲殘魂寄居在了柳條裡,柳樹本就屬性為陰,可以保證他的這道殘魂幾月內都養在裡面而不消散掉,關鍵時刻能替他受一難。

王長生將小人遞給他,說道:“咱倆錢貨兩清了,到此為止。”

唐昆笑著問道:“呵呵,認識你也算我撿到了,哥們認識下吧,你貴姓啊,該不會是姓賴,賴布衣的賴吧?”

王長生搖頭說道:“山高水遠,有緣再見,就此別過了。”

唐昆明顯有點不太願意的皺眉說道:“咋的,不給面子?”

王長生攤著手說道:“你們這些刨坑的,命理都比較犯衝,挖人祖墳太多以後,明顯黴運都比較旺,誰要是跟你們沾在一起時間長了,難免會受一點牽連,所以咱倆啊大道朝天各走一邊算了。”

唐昆撇著嘴說道:“你這是搞職業歧視,膚淺!”

“呵呵,再見吧朋友……”王長生收拾了下,擺了擺小手就跟唐昆告辭,推門走了出去。

唐昆手裡轉著那個小人擺弄了兩下就站到了門口,這時他這小店對面路邊有輛桑塔納的車燈忽然閃了一下,唐昆朝著王長生還沒走遠的背影努了努嘴。

不遠處的鍾鼓樓上這時忽然響起了幾聲沉悶的鐘響,相隔了百米左右的王長生和唐昆忽然都不約而同的抬起頭,看了眼鍾鼓樓上。

人世間的緣分有時候不得不說很是巧妙,也許不經意的一次擦肩而過就能換回來可能以後幾十年甚至更久的牽連,比如王長生和唐昆。

王長生從鍾鼓樓這邊走了後並未馬上回家,先是給扶九打了個電話問他在哪呢,對方告訴他還在應酬馬上就要完事了,王長生說過去找他有點事,扶九說行來吧,反正這也要結束了。

二十多分鍾後,王長生乘坐一輛車來到一家酒店的門前,然後站在角落裡等著,過了沒一會,扶九和一群人就從店裡走了出來,這幫人臉上都有點紅,說話的時候還噴著酒氣,明顯是今晚沒少喝。

扶九的身旁站著兩人,一個五十歲上下,還有個二十左右的青年,不苟言笑表情嚴肅,那中年男子衝著扶九拱了拱手,說道:“九爺你不光在長安城裡人面廣,秦嶺南北也有不少交集,都說你的訊息最靈通,我這次來除了過幾天的集會,還有就是剛才跟你談的事,希望您能放在心上,唉,我這二弟和外甥消失的有點莫名其妙,兩個多月了都沒有任何的音訊,你就說這要是出了什麼事,可也得活能見到人死能見屍吧,但連根毛現在都找不到,老爺子這個年過得都不太好,一把年紀的人眼看都要入土了,沒想到卻出了這麼個事,挺窩心的啊,九爺您多留意下,看看有沒有關於我二弟他們的風聲,如果聽到什麼傳言還請講一聲”

扶九背著手點頭道:“楊上堂兄我也見過幾次說過話,算是熟識了,你放心吧我稍後就託人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信來,但說實話啊明堂,你給的線索太少了,其實這跟大海里撈針也差不多,我只能說是盡力”

楊明堂點頭說道:“盡力就行,線索是很少,我們只知道他和楊連升去了嶺南接生意,但是忽然之間就沒了訊息,除此以外一概不知了”

“我儘量吧,明堂你們早點回去休息,我這邊稍後還有點事,咱們回見……”

扶九送走了剛才吃飯的幾人,王長生就從角落裡走了出來,於此同時扶九的車也開到了近前,兩人坐進車裡,扶九跟司機說道:“給我開一瓶水,嚯,這酒喝的差點就壯烈了,我得好好醒醒,小七啊你怎麼回頭又找我幹啥啊?”

“你九爺在長安城裡絕對牛氣啊,三教九流你都熟,你看我,想找個人喝多了,我掰著手指頭都挑不出來”

扶九“咕嘟,咕嘟”喝了兩口水後笑著說道:“你說話這麼酸呢,要不咱倆換換?你來坐鎮長安,我替你觀下行走”

王長生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那算了,我現在的心很躁動,在玉虛峰上呆了十年我是覺得這輩子以後都不可能在一個地方長久的停下了,風景再好人文再濃也是會寂寞的,還是四處走走吧,大好河山十萬裡,一路走來一路望,這才愜意呢”

“嗯,你哥我是深明這種無奈的孤單啊,看似風光但心卻很飄,得了,你還沒說找我幹什麼呢?”

“你看看這個……”

王長生把那個破損的羅盤拿出來遞給了扶九,他接到手中翻看了兩下“咦”了一聲,說道:“好東西啊,你從哪裡弄的?不過,有點可惜,壞了”

風水羅盤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花錢就能買得到,風水師用來堪輿和點穴所用,但崑崙觀比較牛逼之處在於,他們分金走穴定龍脈什麼的從來不用羅盤,他們有著自己的一套獨特技術。

不過王長生從唐昆那裡收的這個羅盤有點不一樣,這東西在許久之前必然是一位地師所用的,崑崙觀在長達兩千多年歷史中的幾十個朝代裡,一共出過二十二任地師,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想要出任地師條件很苛刻技術也必須到位,而一位地師所持有過的風水羅盤肯定是他一生相伴的東西,這就跟戰士手裡拿的槍一樣,王長生和扶九暫時還不清楚這羅盤原本有什麼妙用,不過兩人都感覺出羅盤內的磁場很強,可能過了幾百上千年都沒有消散開,一旦要是修復了的話,沒準會是件好貨,崑崙觀雖然用不上,但放到外面也許還能換來點什麼。

“我讓人送回觀裡,看看你六師兄能不能修得出來?”王長生的六位師兄裡,之前那個拿著鏟子炒白菜的六師兄,最善於修復各種古物,在這方面他屬實霸氣的很,從瓷器到玉器甚至青銅器,有破損的都能在他手中如數復原出來,並且一點瑕疵都不帶有的。

六師兄就曾經說過兩句話:“要論作假,世面上那些做贗品的古董販子都是弟弟那一級的,要論歷史研究,我要是去哪個大學裡的話,給我個教授噹噹我都嫌寒磣……”

王長生六師兄不會堪輿,卜算,也不善於與人交手,他唯一擅長的就是修復古物,外加對上千年歷史的研究,崑崙觀中那些關於歷史記載的典籍,誰也沒有他讀的通透,而六師兄這輩子到現在除了在玉虛峰上守觀以外,剩下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是泡在各大圖書館裡的,他們幾位師兄就總說他,這人就是一本行走的歷史百科全書。

這個破損的羅盤要是送到六師兄的手中,他不但能修復得出來,也肯定能看得出,之前是歸哪一任地師所持有的,畢竟世上能被成為地師的也不過就那麼幾十個罷了,逐一篩選一遍的話,並不是特別的難找。

王長生說行,託人送回玉虛峰吧,等師兄修完了之後咱在看看有什麼獨到的地方,隨後王長生就問扶九:“鍾鼓樓後有個門市,是臨街的方向,店上沒有招牌門臉也小,旁邊還有條小河,我就是在這裡收的這個羅盤,一個叫唐昆的人賣給我的,你知道麼?”

扶九眉頭頓時一挑,反應很大的說道:“你看到唐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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