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了，找地方隨便坐吧。”

老王賣豬肉那麼多年以來頭一次提前收了攤，帶著這個對上了暗號的倒黴孩子來到自己的住處。

“多謝啊。”江偊環顧一週，好容易找了個沒放東西的凳子，把灰掃淨坐下。訕笑道：“那什麼，真是……富有生活感的房間呢。”

看起來這房間使用的頻率應該不是很低，至少通風挺良好，只是很多東西長久不用，蒙上了細細的一層灰。

“這裡是給來做任務的幹員做安全屋的。”老王嘆著氣給江偊倒了杯水：“我平時住的地方在樓上。這裡一開始還是收拾的挺勤快的，可哪想好幾年都沒收到訊息，就慢慢懈怠了。”

江偊接過水杯，心想誒呦喂忙活到下午可算喝著口水了，把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喘了口大氣說到：“謝謝——所以你接著就把安全屋當成儲物間了？”

老王也從雜物裡自顧自找了個凳子出來。聽得江偊這話，岔開腿給自己點了根菸，表情頗為滄桑道：“為了生活，四處拼搏。龍門地價緊張，資源應該有效利用。”

“可你剛才不是說，你要當上龍門豬肉界一霸了嗎？”老王狠狠吸了口煙：“這和買房不一樣，搞經營是我的個人專業——這個不重要，談談正事吧。”

老王掏出另一根煙遞給江偊，江偊搖頭謝絕：“謝謝，我不會吸菸。那我們就談談正事吧。”

“組織上有什麼要求（關於支援協助的問題具體如何）？”

兩人一愣，再問到：“協助是怎麼一回事（你沒有聯絡嗎）？”

老王撓撓後腦勺，無奈到：“算了，你先說。”

什麼情況？難道這個阿伯也要水我嗎？江偊整理道：“我來龍門進行實地測驗，任務描述說來這裡可以獲得一些援助。”

老王瞪大眼睛：“有這事？說起來你剛才也說自己是預備幹員。可我沒聽說有什麼實地測驗會選來龍門的啊。”

“我想應該會有聯絡……”老王一拍腦門：“哦對對對，聯絡聯絡，等會啊，我看看郵件。”說著老王來到一個老舊的桌上型電腦前，要不是老王，江偊根本沒法發現這裡居然還有臺電腦。接著就是從機箱裡拍出差不多一盒子灰，啟動五分鐘，想密碼十分鐘，終於，老王看到了郵件。

“手機看郵件它不香嗎？”老王頭都沒回，道：“遠離智慧產品能幫助人健康生活。”說罷便埋頭讀起郵件來。只見他的表情從嚴肅到震驚，再到繃不住的笑容，最後滿臉幸災樂禍。

“不容易啊，小老弟。你這樣的實地檢測我還真沒見過。”老王再度回到凳子上，這次他收起像是坐在馬路牙子上一樣的姿勢，正色——雖然江偊覺得他眼神裡還在笑——道：

“如你所知，在本次測試之中你能夠在聯絡點獲取有且僅有一次的，有限制的援助。那麼，現在你需要做一道單選題：

“A項，由我介紹你一份工作。B項，由我給你提供一條能夠建立任務的情報。”

江偊低頭看看自己身子：“就不能先搞點穿的給我？”

老王嚴肅搖頭：“沒這個選項。”

江偊嚴肅地沉默許久，低聲問到：“我問問任務內的事情，不算過分吧？”在老王點頭許可之後，他問到：“根據進階條件，我可以選擇從你這裡獲取一項任務並完成，那我可以選擇瞭解任務嗎？”

老王摸摸下巴，思索到：“理論上是這麼回事——你還必須完成生活一個月的基本目標才行。可是老弟，我這裡有個問題啊：你知道我為什麼被安置在這裡這麼久，卻連安全屋都懶得維護嗎？”

在江偊疑惑的眼神中，他緩緩說道：

“龍門的任務成本太高了，我們搞不起，所以根本沒有龍門的任務啊。”

江偊臉色僵硬，許久，道：

“奶奶個熊！”

……

江偊腳步聲吧嗒地離開了老王的“安全屋”，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茶几，上邊擺滿了杯具。

兩個選項的單選題？任務的三個可選擇完成階段？江偊現在只想一句呵呵，順帶誠摯地問候一下設計這個任務的人的所有女性家長。

這個任務從開始就只有兩個可選階段：基礎目標和最終目標。而聯絡處給出的兩項支援裡，工作對應生活基礎，情報對應建立任務。可是卻只能選擇一個！

建立任務以後還要透過聯絡員釋出任務，由此便可以完成進階目標，同時達成最終目標。至於另外一個建立情報網的可選方式，呵呵，老王一個合法身份的人在龍門都花了那麼長時間才站穩腳跟，一個月？

栽蘿蔔都要二十多天。

而這還不算完——生活一個月可是必要條件。

在痛斥了黑鋼慘無人道的任務模式之後，江偊十分有骨氣地選擇了，介紹工作。

命要緊。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再遠大的目標，沒工作一切都是浮雲。

也是老王人比較好，看在他是炎國混血（這點有待考證）勉強算他半個老鄉，還衣不蔽體，於是同情地偷偷分了他一套衣服：從鞋子到外衣。還借他打理了一下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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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從短髮那裡搞來的外衣，還有一雙路邊買來的拖鞋，現在被江偊拿在手上：這外套畢竟不是他的東西，是從別人那裡借來的。他問短髮借衣服，都已經做好使些強硬手段的準備時，沒想到短髮頗為痛快地直接把外套給他了。

黃毛也為他們老大馬首是瞻，打算借他兩件衣裳。黃毛脫了外套裡的襯衫，沒想到那襯衫上居然痛著新人偶像空的大頭像，因而被好幾年不穿痛衫的江偊拒絕。白毛看著氣氛也想幫江偊湊點啥出來，但是發現除去外套和襯衣，江偊就缺著一條褲子了，這搞得他頗為尷尬。

接下來他們還忙呢，短髮脫外套可以解釋成天熱，黃毛脫了襯衣可以是秀身材，可是他總不能為了幫人脫了褲子，光著屁股去搭訕把？

最後他下定決心，說要把身上所有錢給江偊——江偊感動得幾乎要痛哭流涕，而白毛卻發現身上只有二十塊龍門幣。

這可就尷尬了，維多利亞和龍門等比較現代化的地方前久普及了移動支付，白毛身上真就那麼點錢。

江偊腳上的拖鞋和嘴裡的Pocky就是這麼來的。

說起來也不知道到哪裡去還他衣服啊……江偊突然回想起這個問題，又是一陣頭疼。

算了，有緣再見吧。江偊到了目的地，好好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著：沒什麼大問題——除了手上拿著一雙卡通拖鞋。

差不多下午六點鐘。江偊估算了時間，深呼吸，推開店門。

這裡是老王給他提供的唯一援助：一次工作面試。在貧民區和市區交界地帶，有一個名叫阿發的人，經營了一家酒吧。

PS:我把老王的名字稍微改了一下（害怕侵權）

先哭為敬，發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