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梯並算不得很長——可能是同時考慮到搬運物資所需要的空間,修建時也拓寬了兩側的長度,因此並不難走。
可是如果觀察到它近代改裝的痕跡,再想想這個地下室當下最可能的作用,整個值得令人稱道的舒適設計就會變味——
這是那些軍方和貴族為了運輸危險品才做的設計。
打頭陣的雷蛇和芙蘭卡踏入了密室大廳。
芙蘭卡語氣複雜地慨嘆到:
“……這可真是……”
“……壯觀的數量。”雷蛇難得與她的搭檔持相同意見。
密室的內部裝置與這修道院本身的內部裝潢就是兩個極端。
現代感十足的器械,各式工具,獨立資料庫,消毒室。簡直就是一個完整的研究室配置。
這樣科技感的裝置放到滿是石磚的密室之中,總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先不說輻射和感染的危險性……這些裝置要是被引爆,幾個修道院都不夠賠的。”
熟悉相關物品的芙蘭卡一馬當先,引領著眾人進入其中。
“他們沒有什麼防護裝置——甚至連面罩都沒有。證明這裡的危險物質,諸如源石之類,應該是處於一個存放安全的狀態。”
“所以直接進入應該沒問題。”
芙蘭卡四處張望著,繼續道:
“最多四個人研究吧,再加上兩個搬運工……阿加塔,伯爵帶來的人數應該差不多是這個規模吧?”
“……是的。”
阿加塔用雙手拂過高大的處理器,這裡邊的東西已經完全顛覆了她對修道院的認知。
倒不如說因為如此,她現在異常地平靜。
“那看來這裡只是個備用點,或者說是做輔助研究的嗎……”芙蘭卡晃晃尾巴,道:
“雖然量比較少……Player,要收集些情報嗎?”
“我是這麼考慮的。”Player指示到:
“漢克,想辦法去複製一些資料,其餘全員迅速搜尋目標貨物——時間已經快不夠了,我們要想辦法儘快撤離。”
就在所有人即將開始搜尋時,Player停頓了一會,繼續說到:
“把耳機遞給阿加塔。”
“阿加塔小姐,如你所見,我們的主要任務目標並不是救援,而且迅速撤離需要精簡的隊伍。所以,我的意思是……”
Player的內心十分糾結。
每當遇到這樣的情況,身為指揮官的他總是需要做出抉擇——
雖然恐怖分子正在遭受來自北方的壓力,可是這無法保證他們會把全部力量都投入到戰鬥之中,其他各個方面恐怕會有所守備。
在這樣的情況下,增加平民進入隊伍的話……
“……我能理解,指揮官閣下。”阿加塔面色平靜地說到。
“人的能力總是有限的——況且還是在這樣的環境裡。”
阿加塔微笑著——即使指揮官看不見他的表情。
“我能理解的。”
“……抱歉。”
Player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現在實在難以顧及救人了。
良久,他歉意地說到:
“其實……為了感謝您,如果您想和我們一起撤離,我們會想辦法……”
“不用了。”
阿加塔輕聲打斷到:
“我還需要繼續守著那些孩子——他們更需要我。”
“……我瞭解了。”
Player沉默,又道:
“現在大部分的……暴徒,他們聚集在城北。有其它的武裝力量正在攻擊他們——現在應該是比較安全的。”
“至於烏薩斯當局,會在日出時分發動進攻。我會將你們的情況通知給有能力救援的人,請安心等待救援。”
“謝謝。”
“雖然這些話不該由我來說,我也沒這個資格,可是……Sister——”
“最黑的夜已經過去了,請一定要振作起來。”
阿加塔默默點頭。
“……嗯。我相信如此——謝謝您,指揮官閣下。”
……
“找到了!”
艾偌招呼著夥伴們——他在一道可移動的牆後邊發現了貨物。
“一個人可以藉助工具挪動的箱子,防塵布……”芙蘭卡取出輻射探測儀,對著這個符合描述的小箱子一掃——
“……是它了。”芙蘭卡扶額道:
“害得我們好苦。”
“那我們趕快……”
“嘿,夥計們……”
傑瑞從指著牆後空間上一個孔隙道:
“這個東西……好像有些奇怪。”
內特快步向前檢視,道:
“裡邊有個開關……這恐怕是個機關。”
此時,漢克終於完成了他複製資料的工作。
“要開啟嗎?”漢克猶豫道:
“我總覺得是個很麻煩的事情——密室裡的密室,一看就不是好鳥,在漫畫裡這樣的地方總是最危險的。”
“等等……”
江偊抽動兩下鼻子,難以置信道:
“我總感覺……裡面有什麼味道,像是……血液,或者……”
“開啟看看吧。”Player道:“稍微小心些。”
得到命令,艾偌和傑瑞來到內特一旁,小心地撥動空隙裡的開關——
牆面裂開一條縫隙,三人將它推開——
“我的……神啊……”
艾偌瞪大了眼睛,傑瑞捂住了嘴巴。
內特渾身顫抖著走進了石室,他的臉上表情已然凝固。
而不幸的安娜和阿加塔,視線……恰好,能夠看到裡面的景象。
安娜臉頰抽搐著衝入石室——
“怎麼會……”阿加塔一下跌坐在地,眼看就要暈倒,被傑西卡扶住——
修女眼角的淚水止不住地湧出,劃過臉頰滴落在染血的修道服上——
“我可憐的,薇拉,貝拉……”
內特與安娜沉默地站立著。
石室裡是兩個面貌相近的小女孩。
她們被脫光了衣服,捆住雙手,被迫赤身裸體地站立著。
年長的那位像是位十四歲的少女,而較小的那位才只有不到十歲。
——她們身上有黑色的結晶,一個長在腿上,一個長在腰上。
和她們的臉一樣的,是她們的軀體——
長長的,淺一些的傷口可能來自牆上的皮鞭;短的,深的傷口可能來自刀或者鑿子。深黑色的血痂像是蛇一樣盤踞在傷口上,纏繞住她們的全身。
骯髒的地面不只有血跡——混合著排洩物的臭氣和印跡。
安娜顫抖著撿起地上的某個空玻璃瓶。
“……酒精……”
“……傷口消毒,讓她們暫時……”
阿加塔恍惚間呢喃著:
“你們為什麼……這才一個月……”
——一個月。
內特渾身顫抖著彎下腰,看向年幼的少女被鎖住的雙手:
烏黑色的淤青環繞著她的手腕。
——小女孩已經嚥氣——她終於離開了這個苦難的世界。
而那個比較年長的少女臉上有淺淺的淚痕,身體和旁邊小女孩的屍體一樣冰涼,淤青也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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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修道院收留感染者孤兒的真相。
是真的收留他們,可是……
安娜流著淚將少女手上的鎖解開,內特扶著她的身體蹲下。
“……спи、с、миром(安息吧)。”
鐵臂別過臉去:
“我們還是晚了一步……這……”
就在此時——
少女突然傳出輕微的咳嗽聲,表情痛苦地睜開了眼睛——
“Пощади、меня(請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