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之一陣莫名其妙，他好像沒有說她什麼的吧？怎麼這丫頭這麼敏感？

像是想解釋自己剛才那番話，顧衍之不自在地說起，“其實……我娘也很早就不在世上了。”

果然，蘇遲抬起頭，好奇地瞅了顧衍之一眼。

對於顧衍之的身世，蘇遲瞭解的並不多，更別說他是單親家庭裡長大的了，所以聽到這個訊息震驚是毫不意外的。

“我後孃對我也是兩面三刀的那種，經常在背地裡挑撥我和我爹的關係，以至於我爹總是跑來責怪我的不是，我心裡不服氣，幾乎每一次都會反駁回去，經常能把我爹氣的半死，雖然不能阻止他什麼，但是好歹表明了我的態度。”顧衍之難得陳述起這些年他厭惡的往事，口氣風輕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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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王府的處境並不差，因為他是王府唯一的嫡世子，後孃再怎麼看他不順眼，也不敢拿他怎麼樣，只能出賣色相在王爺身上做手腳了。

“所以其實不管怎樣，做人都不能軟弱，自己佔了足夠的理由更是不能，不然只會讓欺負你的人更加無法無天。”兀自說了這些，顧衍之覺得自己今天的話似乎有點多了，這跟平日裡少話的他有點不大一樣，大概也是有感而發。

話就說這一次，願意就聽吧，不願意聽也沒什麼。

抬眼看向蘇遲的時候，有些意外的，她正側著耳朵認真地聽他講。

注意到顧衍之在看自己，蘇遲有些不自然，便趕緊低下頭去，抱著膝蓋沉思。

顧衍之有些無奈，苦笑了一下，“你要是聽不進去就當我沒說過吧，你早點休息，我先睡了。”

他不想多說什麼，成長路上很多道理還是要自己領悟出來的，別人的嘴皮子其實根本幫不到什麼。

蘇遲其實有在反思自己，卻不知道回應什麼好，“好。”

*

雖然是在野外過夜，但是好歹這晚上有個人陪著，蘇遲也不覺得害怕，就是有點冷，晚上的溫度本來就低，加上他們是在一個冬暖夏涼的深坑裡，衣服還單薄，到了半夜便冷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蘇遲只能用力抱緊了膝蓋，換了好幾個位置和方式讓自己睡著，可最後都被冷醒了。

顧衍之身強體壯的，不像蘇遲這麼怕冷，但是也感覺有些涼嗖嗖的，加上蘇遲不安分地四處挪動，顧衍之就被吵醒了。

“怎麼還不睡？”顧衍之問她。

蘇遲被嚇了一跳，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一愣楞地答，“冷……”

顧衍之想了想，才招手道，“你過來。”

“……？”蘇遲不解地走過去。

“挨著我睡就不冷了。”

蘇遲怔了下，對於顧衍之這個人她一向是疏遠的，所以幾乎沒有過和他距離很近的時刻。

顧衍之看她沒動靜，便挑眉，“難道你想晚上被冷死？我可不想你伯母明天因為你的事找到我們家來折磨我。”

原來是這樣，那好吧，蘇遲也就安心地坐過去了，動作還是有些拘束，並不敢靠顧衍之太近，但是顧衍之卻脫下自己的外衣遞過去給蘇遲披著，還借了一條手臂過來，讓蘇遲靠著。

黑夜裡，蘇遲倒也沒注意，顧衍之脫衣服的時候，動作有一瞬間停滯了一下，像是扯疼了身上某處傷口，他的神色僵硬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