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鯤，鯤之大，大……”

魚有多大？

顏風涯又困惑了，認真問周夫子道，“夫子，魚有多大？”

“大你個頭啊大！”周夫子一氣之下就把手裡的課本蓋在了顏風涯頭上，“天天就知道睡睡睡！豬一樣！”

顏風涯十分無語，不就是忘了魚有多大嘛，再說了，魚能有多大，總之能放進盤子裡。

他一個人能吃掉一條，像阿呆那樣的胃口，也能吃掉半條。

“夫子你這樣說就不對了……”顏風涯儘量心平氣和地把頭頂的書撥下來，視線卻突然黏在了窗外，眼睛一眨不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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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花紗窗的視窗，此刻窗子半開，蘇遲雙手握著一條奄奄一息的魚衝顏風涯招手，還笑的擠眉弄眼的……

在顏風涯眼裡，有阿呆出現的地方，就一定有光芒。

周夫子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顏風涯身上，不過看到顏風涯這麼不上進，周夫子氣得想吐血。

“你今天回去，給我抄《逍遙遊》五十遍，不抄完明天就不用來上課了！”周夫子責令道。

他話音方落，顏風涯已然把課本拍在了周夫子的國字臉上，敷衍了事地答，“知道了，我娘來叫我吃飯了，夫子我就先回家去了！”

說完，顏風涯推開夫子，大步走了出去。

夫子愕然。

在場的人無一不處於一臉懵逼狀態，這好像還沒到飯點吧……

再者說，大家其實都帶了飯來學堂，中午一般不回家的，有個別條件好的，就是家長送過來，比如我們的世子爺，就是侍衛喬白每天中午風裡來雨裡去不辭辛苦地送過來的。

“你給我回來！”周夫子後知後覺地把書拿下來，氣得指著大門口直跺腳。

然而顏風涯早就沒影了，這貨遲到早退不是一次兩次的事。

大家都習慣了，周夫子沒少教訓過顏風涯，可惜人家屢教不改，戒尺打在身上跟撓癢癢似的。

周夫子也是無語了。

顏風涯是他帶過的，這麼多年來最頑劣最沒前途的學生，將來那種沒文化掃大街的說的就是他！

顧衍之漫然看了一眼窗外，外頭的夏花開的正絢爛，刺眼的陽光輕盈地漫進了窗子，灑下搖曳的斑駁。

剛剛，那個呆呆的小姑娘是來過吧。

因為只有看見她的時候，顏風涯的眼睛裡才會閃爍著比陽光還要耀眼的光芒。

*

“哇！阿呆你厲害呀！居然捉了兩條魚！”顧衍之一出教室就習慣性地把蘇遲背上的簍子接過去自己背，卻無意中就發現了簍子裡的魚。

整個人驚喜地不行，“你是怎麼抓到的啊？”

這水裡抓魚的本事還是顏風涯教她的，顏風涯玩心重，以前還沒上學的時候，常趁著夏天水草豐美，帶蘇遲去水裡摸魚兒摸蝦。

有時候還會吃飽了撐的去摸螃蟹，有一回還很不幸地被一隻小螃蟹的鉗子給鉗住了，疼的顏風涯當場哇哇大叫，把蘇遲急得都要哭了，不過幸好後來他死命把螃蟹鉗子給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