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子這輩子的願望就是能夠親眼看著自己教出來的學生都能成材，他也就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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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遲聽著聽著，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學堂是顧衍之出錢整修的嗎？

蘇遲奇怪地看他一眼，見顧衍之並不置可否。

他從來都沒跟她說過。

那也難怪她還覺得納悶，村裡人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竟然還捨得把學堂建的這麼好。

“就是，我們世子爺，不但讀書有能耐，還有良心，即便是離開了學堂，也不忘我們這些老師這麼多年來的敦敦教誨。”蘇向學滔滔不絕地迎合，“這是要換做別人，早就不記得我們這破落地方了。”

顧衍之面色如常，“老師過獎了。”

“如今世子爺你算是出息了，我們啊以後走出去和人談起自己的學生來臉上都有光了……”

蘇向學沒有教過顧衍之，但是每次和別人談起他所見過的最優秀的學生，一定會談到他。

因為顧衍之足夠代表一個師者所有光輝的歷史，也因為他現在和顧衍之是名正言順的親戚。

這話說出來格外有面子。

蘇向學以為自己的話很有道理，還自信地告誡起了顧衍之。

“也不知道阿呆這麼笨，跟著你有沒有給你添麻煩，阿呆從小沒爹沒孃，教養也不比得你們大戶人家出身的，世子爺你若是對阿呆哪裡不滿意，務必要好好教訓她，我們絕不反對。”

蘇遲聞言，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顧衍之旋即正色，“阿呆是我妻子，妻子是用來呵護的，何來教訓之說。”

“話可不是這麼說，女人家就是得多教訓才會聽話……”蘇向學滿滿的輕蔑之意。

顧衍之則眸光犀利，淡笑著打斷，“老師您怕是沒成過親，不知道寵妻這個道理吧。”

蘇向學頓時臉色一白。

還以為顧衍之作為一個尊貴的男人，會對這個說法深以為然，沒想到竟然回懟了他。

還是用那樣刻薄的言論。

顧衍之的口才一向極佳，不過他很少刻意懟人。

看來蘇向學是說錯話了。

“時候不早了，蘇老師您也該回去授課了。”

顧衍之尊敬蘇向學是個長輩，他可以不和他計較，但是也不想同他廢話。

蘇向學有些不甘心，乾乾地朝顧衍之笑了下。

顧衍之淡漠地把視線轉移至別處。

蘇向學尷尬極了，一時只得灰溜溜地轉身回去。

周夫子對於蘇向學這個人的人品也頗為無奈。

他和自己學生說話，蘇向學非得插一腳進來，也不見得別的人這般厚顏無恥。

沒了蘇向學，周夫子心情愉快地同顧衍之寒暄了好一會兒。

後來周夫子忙著回去授課，顧衍之便帶了蘇遲告辭離開。

周夫子臨走到教室門口，忽地又回頭望了一眼正在相攜離去的夫妻背影。

心裡突然有些觸動。

“那傻丫頭也真是幸運，沒想到最後和顧衍之成了一對。”周夫子不由自主地心想。

剛剛顧衍之懟蘇向學那一幕，周夫子印象深刻。

周夫子記得教書這麼多年，唯一一次在課堂上被學生毫不留情地奚落。